马车大概往前行驶了十次轮,忽然地里面发出啾啾啾的响声,一根根棘刺藤条从地里面冒了出来,速度极快,藤条密密麻麻,遍地都是,疯狂地生长。
不一会儿,棘刺藤条像芦苇一样一根根竖立在我们面前,比我们马车还高,长满了针刺。
“快,回去,调转马车。”凤凰惊慌叫道,她站立起来,前后张望,一只手伸向她的腰身。笑狐狸急忙调转鸵鸟,往回跑。
但是来不及了,她们并没有放过后面的道路,同样地里面啾啾啾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棘刺藤,并向我们包抄而来,我们被包围在里面。
其实,以马儿和车子的神奇力量并不在乎这些棘藤的包围,木马马车面对树木可以像空气一样毫不费力一穿而过,摆脱棘藤那可是轻而一举,只是,正待我要调转马车,两根藤条又迅速且突兀地长了起来缠住了我的两只手腕,连调转马车的机会也没有给我。同时,凤凰也被两根藤条缠住了两只手腕,连抽法器的机会都没有。
来势如此迅猛,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就被定格了下来。
这时我们惊恐万分,我和凤凰举起头都想往外瞧看,看看能不能看到点什么。但是望不出去,四周尽是人头高的棘刺藤条,密密麻麻没有一点儿往外看的空间。
我和凤凰便努力挣脱藤条,两只手腕错开,顽强扭动。
但藤条把她和我缠得越发的紧实,快勒进我们的肌肉里了。还好这两根藤条没有带刺,不然鲜血直流。
“服不服,蘑菇头?”这时,一个妇女的声音从山谷中央传了过来。她嗓音柔和悦耳,语调轻趣、充满着浪漫情怀。
显然,这个名字不是给别人取的,是她给我取的,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
这倒不像我们原先想象的那么可怕,原以为老巫婆是一张狰狞的面孔,语调诡异,话语恐怖,态度恶劣,她却以如此舒心的语气招待来客。
以她的嗓音来看,这个妇女顶多也就四十五岁。大家不是说是三个老巫婆吗?怎么会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呢?难道这里还不是三三女巫的地盘?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三三女巫之一?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时的我有所安定了,我们从走上这条道路到现在,终于有人“现身”了,且看来这个人并不邪恶。
我心底里是十万个不服气的,可挣脱不了的我也不得不低头了。我脸上的傲气被挫败了,我屈服了。我向着来声的地方问道:“你们是三三女巫吗?”
“是的,本人正是三三女巫中的一个。”
我又高兴又紧张,接着说:“那婆……”我在路上听说一些年轻的巫女喜爱孩子们叫她们巫姑姑。“巫姑姑,”我叫道,“你们这么厉害,愿不愿意教我法力呢?”说完我竖起了两只耳朵,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原来是一群打算来学巫术的小家伙。”那妇女表现出刚刚才知道的样子。
“嗯,是的,巫姑姑。我们来这里就是希望你们能教我们法术的。”
“是吗?”那巫女很不高兴。“既然是想来做个法徒,又为什么在你的脸上找不到法徒的丝毫真诚呢,没见到一丝敬意之情呢。”
我害怕她拒绝,赶紧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然后急切地响应,天真地说道:“有,巫姑姑,我有,我有真诚的。你现在再看看。”
处在暗处的巫女完全能把我看得一清二楚,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嗯,现在是看到了一丝真诚。”她又恢复到原来的轻趣语调,表现出十分愉悦的样子。
“那您们愿意教我吗?”我再次询问。
“不用这么急,孩子。教育后辈,发扬光大巫术,是巫术派每一位成员一生一世应尽的职责。”她依然不减那浪漫语调。“只是,要想在我们巫术派学习法术,还得经过几道关卡,首先需要回答几个问题,不是我想收你为徒就能收你为徒的。”
“什么问题呢?”我问。
“我来问你,你今年多大了……”这位巫姑姑开始发问了。她问了一个问题接着又一个问题。但问题太平常了,就像那些木匠师傅、泥匠师傅询问前来拜师学艺的小生一样。她问我是哪里人、曾经学过哪些门派的法术、曾经的师父是谁等等等等,我一一作了回答。我觉得这些问题跟学法术毫无瓜葛,倒像是故意来折磨我那急切的心灵。这位巫姑姑接着又说了一大堆她们巫术派的门生曾经在哪里哪里,做了什么什么好事,帮助过什么什么人,以及何时何地打败过哪门哪派哪位道德败坏的高手,惩恶扬善、助人为乐等等光耀门楣的事迹。她又说,“凡是经过巫门走出去,走进江湖的门生,必须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准骄纵狂傲,目无法纪,目无一切;必须要穷尽一生为巫术发扬光大,为巫门争荣争光;必须要时时告诫自己,不准伤害他人,只准服务于人,那怕牺牲自己的生命”等等这一类间接标榜巫门的话。
笑狐狸受到了深深的触动,他低声地对凤凰说:“哈,我们可爱的妹妹,你看看,你看看,人家的门楣理念可高尚呢。”
“她们说得好听。”凤凰不悦地回应。
“哈,好姑娘,你这就不对了,你这是偏激情绪在作怪呢。”
凤凰不愿理他,不想跟他争论这些。
这位巫姑姑最后严肃地说:“你小小年龄,这么急着想学法学界最高等的巫术,最终的目的为的是什么呢?是不是想干坏事?想去抢劫?偷盗?还是准备向伙伴们炫耀?我告诉你,孩子,凡是抱着以上种种心态来到这里,都会被拒之门外,空手而归的。”
“不是的,巫姑姑,不是的。”我赶紧解释。“我学法术是要救我妈妈的。我妈妈被别人抓走了。”
“嗯?哦,原来是一个孝子。”女巫显得非常高兴。“非常好,孩子,就以这一点我也要收你为徒。那其他人呢?其他人是抱着什么心态来的呢?”
“你学吗,笑狐狸?”我扭回头问笑狐狸。
“哈,我只有一点儿法力,她要是愿意教我,我求之不得呢。”笑狐狸说。
“巫姑姑,你愿意教他吗?”我问女巫。
“他太老了,悟性已经不行了,教了也会白教的。”
“那就只有我一个人学。”我说。
“没有了是吗?”老巫婆进一步问道。
“我不会学的。”凤凰硬邦邦地回应。
“不打紧。”她女巫依然满口轻趣的语调。“学与不学是来者的权力,巫术门派一向尊重前来的客人,从不做强迫之事。那就带着你的伙伴一起进来吧,蘑菇头。——你们这几个小布点。”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微风从我们前方徐徐吹来,吹遍了整个山谷,凡是被风碰过的棘藤条一根根像田鼠咬断了根茎铺倒在了地面上,整个山谷豁然明朗起来,缠住我和凤凰手腕上的两根藤条自动松散开来退落了下去,只有山谷中央还保留了一小片。这一小片藤条居然像蛇一样开始你缠绕着我,我攀附着你,逐渐搭建出一座小矮屋坐落在地面上。
一些藤条继续蠕动,起初,面对着我们的那面墙壁出现了一个小孔,接着小孔往四周扩张形成了一个畸形门洞,里面黑俊俊的。
“进来吧。我在屋子里等着你们。”女巫说,声音来自屋内深远处。矮小的屋子好像深宅高院似的,声音如此的深远。
门洞口的藤条依然不停而缓慢地在蠕动着,做出生命迹象的动态。我突然犹豫、害怕,不敢驱车过去了。我的两个同伴也对那个不停地蠕动着的黑洞感到恐惧,我们真怕一旦进入里面就被这些东西给一下子吞噬掉了。
“害怕啦?”巫女看出来了,语气里夹杂说嘲笑的意味。
我当然害怕,毕竟对她们这些巫女不了解,但是她这么一说我心底里就不舒服了,我在马背上响亮地挥打着鞭子,“咚咚咚”向门口走去。
“金鸡子……”这个时候,凤凰又一次轻轻地叫了我一句,凤凰还是希望我不要靠近的好。但我没去理会。要知道女巫的法力确实比我厉害多了,我要是学会了,从秃鹫手里抢夺回妈妈就大有希望了,当时我就是没有法力,才会被它抢走妈妈的。
来到棘藤屋子外,我第一个下了马车,随后是凤凰,然后是笑狐狸,他从鸵鸟背跳下。我们三人一起站到了屋子的门口。
屋子没有一个窗户,里面没有一丝光线,暗幽幽的像个无底的深渊,尽管外面天色还很亮堂。
“好小子。”女巫赞赏道。“我来为你们点灯吧。”
“轰”,门口内一盏油灯亮起。
油灯支架是由墙壁上伸出来的一根暗绿色藤条缠着,把持着,或者说像是在藤条的缠绕下挂在了墙壁上,离地有大人的人头高。
油灯的光芒奇特,像一团光晕没有多余的光芒外射。大家往里看依然黑幽幽一片,见不到一个人影、一件东西,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一切静悄悄的,空洞洞的。
“不用害怕。”屋内深处又发出女巫的声音,温柔、亲切,高声地鼓励我们。
我大起胆子第一个跨了进去。凤凰第二个,笑狐狸第三个,他胆子很小,畏畏缩缩,探头探脑,拖拉半天才迈进屋里。
我睁着眼珠子,四周扫视,原以为走进来多少能晃到一些东西,却依然什么也见不到,像是走进了极其黑暗的地狱,我们唯一能看到的是挂着那盏油灯所映照着的一小片绿藤墙,以及我们模糊的脚下。我们的脚下是一片发着幽光的黑土。我们站在原地没有动,我现在害怕再跨一步就是深渊,深不见底。
“往前走呀,小布点们。”那巫女督促我们继续往前走。
我鼓起勇气往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迈了一步。其他人一一跟上。
“啾”我们头顶上方突然发出奇特的响声,我心惊胆战,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凤凰也往后退了一步,笑狐狸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了。
我和凤凰同时拔出了法器。
“不用紧张,孩子们,”女巫说,“刚刚是这盏油灯在为你们带路,在为你们照亮前程。”
原来,前方一步距离的墙壁上伸出了一根藤条,缠住了灯支架,接替过去了。
我放下了紧张的心情,我带头往前走了一步,走到油灯下,然后又往前试探了一步,后面的人也跟着往前走一步。
这时我头顶前方又发出啾的一声。
这一次,我看得清清楚楚,又是一根藤条把油灯往前接过去了,之前缠住灯支架的藤条松开了灯柱,自动退缩到暗绿色的墙壁中里去了,叶子紧紧地粘贴在墙壁上,与墙壁成为了一体。
这让我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
我跟着油灯又往前走了一步,其它人一一跟上。墙壁前方再一次发出“啾”的一声响,伸出一根藤条把油灯给接过去了。接着我们每往前走一步,墙壁上就会发出啾的一声响,油灯就被往前传递一次。
渐渐,我们顺应了这种声音,一步一步跟着往前走。
我们往里走了一段时间,走了很长的路,却一直没有见到主人的身影。
这在外面看上去小小茅厕大的屋子,里面的空间像是无穷大似的。按照我的估计,我们所走的长度足够穿过这小房屋六七栋了,可是当下我们还没有碰到屋子的尽头。
我又有些害怕了,我没有再往前走了,我磨叽起来,细声询问凤凰,要不要继续走下去。如果再继续深入,一旦不利……
“不必害怕,”女巫这时又从深远的地方发出了悦耳的声音,“再往前走就是。”
女巫的声音让我再一次鼓起勇气继续往前走。
我们走了七八步,女巫说:“可以了,小布点们,已经走到头了。”
这一次我可以断定,声音就来自我们左手边。
既然是这里的主人说可以了,因此我们就停了下来,并转向左手边,期待女巫在眼前出现。
我们刚转正身子,“唿”的一声,我们的眼前有一盏油灯亮起。
这盏灯也是由一根藤条把持着,挂在一面棘藤墙壁上,像我们背后的油灯一样也只有一团光晕,犹如萤光。光晕之下就是女巫的那张面孔。
光晕只照着女巫的面孔,她脖子以下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她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也不知道她穿的是什么衣服,她完全像一张肖像静静地摆在那边,如果不是还有面部表情活动的话。
这里只有她,另外两个巫婆并没有在现场。
这张面孔太恐怖了,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这张面孔跟我们之前所听到悦耳浪漫的、四十几岁的年轻妇女的嗓音完全不匹配,这是一张七老八十的老脸,满脸深深的皱纹。她有三只眼睛,令人又恶心又害怕的是她下巴上的这一只,在深深的皱褶里骨碌碌地转动,偶尔还有一点污浊的液体往外涌出。她的头上戴着一个乌黑的连衣三角帽,跟我在香山县黑市看到的一样,只是她的帽檐挂满细小的人类的骷髅头,帽檐往外张得很大,在鼻子和两眼之间形成了一个倒三角阴影,目光在暗影的遮掩下,她的情感令人揣测不定。
现在我们身后,都是一面棘刺墙壁,她直望着我们,我们直望着她。
“真就只有你一个人学吗,蘑菇头?”老巫婆开口问。她瞄了一眼凤凰手里的法器。
我看了一眼凤凰。
“这位小姑娘呢?你真没有兴趣吗?”老巫婆主动问起凤凰。
“我是不会学你们的东西的。”凤凰态度决绝,她那样子,像是“打死我也不愿意跟你们这些老巫婆同流合污。”
老巫婆并不在意凤凰的不友好态度。她说:“我刚刚说过,这里不会出现强迫来客的现象。不过,小丫头,很快你就会发现,这是你人生选择中的最大遗憾。”她不再理会凤凰了,她对我说,“既然只有你一个人想学,我只要测试你一个人就可以了。凡是想在我们这里学习巫术的人,必须要有一定的法力底子,我会照着你的底子来给你安排学什么法术,我们拒绝底子单薄的人学习我们的法术。”
“为什么?”我忧虑不安,害怕自己过不了关了。又不明就里,为什么拒绝法力底子单薄的人学习法术,要是法力深厚,人家又为什么还要来学习呢。
老巫婆说:“测试后,我就会告诉你,小家伙。”
“你要怎么测我?”我相当紧张,全身起了寒毛。心想,不会像凤凰说的那样先欺骗我喝一碗蛊毒汤吧,如果是这样我是不会上当的,哼。
“用你手里的法器,向我头顶上的油灯放一剑。就这样。”
“打破它?”
“嗯。”
我欣喜不已,不用喝蛊毒汤彻底安心了。我可以肯定,这盏油灯只要我举手一挥,灯柱就会断成两截,要是击在油盘上,油盘四分五裂,四处飞溅。我叫老巫婆让开,不然掉下来可要砸到她的脑袋了。
老巫婆轻轻地笑了两声。“尽管使出你的法力。”
既然她自己不怕打破脑袋,我也不管了。我举起法器,用尽所有的力量来表现一番,对着油灯挥出了猛烈的一剑。
啾……
油灯被击中了。
但是,却并没有达到我心里的预期效果,油灯只是发出“叮”的一声轻微声,就像是使用一根小小铁钉在油灯上轻轻地敲击了一下,没有引起丝毫的动静,油灯依然稳稳当当挂在墙壁上,灯火还在那里安然无恙地闪烁着,这一剑就如隔靴搔痒。
我不服气,我擅自做主,对着油灯又放了一剑。
但是,还是没有效果。
接着我连连放剑,嘴里叫喊着,飞溅!飞溅!飞溅!
油灯却只是发出连串的叮叮声响,依然安安稳稳地挂在墙壁上,没有任何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迷惑了,震惊了,我救凤凰时,一剑下去粗粗的铁链,立马崩断成两截,这只小小的油灯居然毫发无损。
老巫婆显得非常失望。“哼……原来你的法术还没有入流。你身体里居然连一丝法力都没有,只有原本的那点能量罢了。我看,也是来自你手中的法器。”
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我原本就没有学过法术,哪来的法力,只是因为捡到了这根时针才有了法力。可是为什么这盏油灯击不断呢?我满是疑惑地问老巫婆。
老巫婆说:“这盏油灯,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铁铸灯,普通的铁链只要有足够力气,一个平凡的大力士用大石头多砸几次也能砸断,而我这盏油灯,是经过法力千锤百炼锻造出来的器物,是经过精心设计而成的,是专门用来试探你们这些前来的学徒,法力的深浅的。当然不会轻易打破,蘑菇头。”
我对自己太失望了。原来在法学界,我的法术还什么都不是,还没入流。
“婆婆,那您还教我吗?”我想没有希望了。
老巫婆说:“从你的心态来看,你这孩子对学习法术下了一些决心?”
“是的,婆婆。”我赶紧接话,“我是决心想学的婆婆。我学了要去救我的妈妈的。”
“嗯,是一个好孩子。”老巫婆点着头,见我很激动,她嘴角微微起笑。“你底子确实是单薄了点,不过还不算最糟糕。既然你下了如此大的决心,来到我们这里,真心想学,又富有孝心,我怎么忍心让你这样的孩子空手而归呢。我决定破例一次,把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你。我想,你会奋发图强,努力学习吧?”
我太高兴了。“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婆婆。”
老巫婆的嘴角又起了一个微笑。
“嗯,如此富有激情,如此坚定的信念,非常难得,我会精心栽培你,蘑菇头。”
“不过,我们的法术是烈性的,”老巫婆接着说,“我们的巫术都是上成的法术,对于法力浅薄的你眼下还接受不了。如果你要强行接受,你全身经脉将会爆裂,你的小生命就不妙了。既然你真心想学,我可以先为你套一个紫金玉环。这个玉环一直戴在我的手腕上,吸取了我身上几十年来的深厚法力。要是你戴上了它,它就会把我的法力一点一点传送到你的身体里,储存在你的体内,充实你的体能,强大你的元体。不用多久,洋葱头,七天过后,我就可以教你上成的法术。没有深厚的法力,即使学了法术,也是发挥不出威力的。”她问我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建议。
“储存在你的体内,充实你的体能,强大你的元体”这句话我大有感触,我当时捡到鸡血石针时,就是一股强大的暖流经过我的手心,冲进我的身体里,温暖着我的身心。
“愿意。愿意。”我激动万分,点了好几个响头。
“那就把右手手臂举起,直直向着我吧。”老巫婆说。我立即按照她的要求,把右手直直地伸直,向着她。
“走。”老巫婆叫了一声后,黑暗的房间里出现金属般清脆又长长的“呼”声,随后,我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势力冲向了我的右手,一只什么东西紧紧地套在了我的手腕上,致使我身子往后仰了一下。
我缩回手,仔细瞧看,这东西在油灯的映照下发出幽幽的光亮。这是一支色泽光滑的紫黑色玉镯。
好奇怪,我却并没有感觉到像捡到鸡血石针那样,有一股强大的暖流冲进我的身体里,而是一股冷流直接冲进了我的心窝里,心窝冷冷的,我全身心打了一个颤栗,冷流很快又消失了。
我用左手摸了摸紫金玉镯,手感也是冷冰冰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暗暗想着,难道这是巫术的特性。
老巫婆笑脸灿烂,由衷的高兴。她问我现在有什么感觉。我如实地告诉她,刚刚心窝里冷冷的。
“这是好事,蘑菇头。这说明你是一个很适合学习巫术的人。只有适合学习巫术的人,一接触到玉镯手腕才会有一股能量,冲进他的体内。冷冷的东西,就是法的能量。”
我原本就没有多大的疑虑,她这么一说也就完全安心了。
“去吧,你们这几个小家伙,”老巫婆开始催客,“你们要离开我的小屋了,我这里从来没有留过客人呢。”
“谢谢巫婆婆。”我道谢。“我们打算去京城住宿。但是玉镯的事……”
“是吗,好计划,真不错。你要记住,蘑菇头,七天之后,再回到我这里来,那时我就可以收回我的紫金玉镯,教你上成的法术。”
原来七天后她再收回玉镯,教我法术,我明白了。
“您放心,巫婆婆,等过了七天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着重强调我的承诺,我要让她知道我不是一个会违背若言的人。说完后我跟伙伴们一起出了门。
在我们踏出门槛时,老巫婆小情调地说:“别忘了,蘑菇头,用你的法器对着山头试一试,你所期待和渴望的奇迹,立马就会呈现在你的面前。”
说完,屋子里的两盏油灯熄灭了,棘藤屋子的藤条发出了“啾啾啾”声,棘藤各自松散开来,与山谷里的棘藤齐刷刷缩回到泥土里去了。山谷又回到了当初的模样空空荡荡,荒芜一片。
我们无不惊讶,老巫婆这会儿又躲到哪里去了。
不过此时此刻,我们更关心接下来的事情。
“哈,试试看,试试看,对着山头来两下,金鸡子。看看老巫婆给你带来了什么奇迹。”笑狐狸比我还迫不及待。
在我们的身前身后,矗立着好几个山头,在绵绵细雨的吹打下湿漉漉的。我选择其中最小的一座,我与小山头相隔几十步,我处在中间,笑狐狸和凤凰站在我的左右两旁。
我将信将疑,就这个东西,就有奇迹,才刚刚到我手上,我握着法器,按照老巫婆说的对准山头,使尽全身的法力挥出了一下。
一道光束飞出,我从未有过的明亮的光束击在了小山头上,“砰”,一声巨响,山头爆破开来,泥土纷纷,四处飞溅,大量泥土飞溅在了我们的身上。
整个山头遭到彻底的摧毁,刚刚还高高凸起的山头,现在出现了一个大缺口,像是被一只巨大猛兽啃去了一口。
我们都惊呆了,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相互望了一眼。
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哈,再来一剑。”笑狐狸说道。我当即对着另一个中等大的山头放了一剑。
没有偏差,效果与之前一样的美妙,又一个大坑出现在大山头上。
“哈,再来一剑,再来一剑,转过身,对着那大的。”笑狐狸激动极了。
笑狐狸所说的大的,就在我们的背后,有一栋房屋那么大。我转过身,对着大山头努力地放了一剑。偌大的山头嘣的一声巨响,被摧毁了,一个偌大的山头顶部,出现了一个偌大的缺口。
我太高兴了,我接着又对着好几个山头各放一剑。
令人振奋,没有一剑让我失望,每一剑令人赏心悦目。
“去看看。”笑狐狸第一个跑了过去。我明白笑狐狸的意思,我当即跟了过去,我们对各个山头翻滚下来的泥土一一看了一遍。
不容质疑,都是新鲜的。
“哈,金鸡子,我们来得正是,来得正是呢,还不到一个时辰呢,你的法力已经惊涛骇浪了呢。都是真的呢,孩子们,都是真的呢。你们看,这土多新鲜。”笑狐狸那兴奋的劲儿,好像是他自个儿得到了强大的法力,他面对着手心里松软的泥土,唾沫纷飞。
尽管这里的土地被绵绵细雨打得湿湿的,但是刚打下来的泥土,它的湿润色泽一眼便知,新鲜感极强。
我容光焕发,这是我手里的法器打下来的!?我傻痴痴地望着手里的法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