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太师看完了信,沉吟半晌,对乌云仙说道,“冀州之地富庶,必须握在手里面。苏护可以不杀,也可以保全他的家族。但是,冀州之地必须收归朝廷。只要得了冀州之地,其他的事情,都是细枝末节。”
乌云仙点头,“贫道知道了。”
乌云仙即驾云回了邓九公大营,和邓九公说了闻太师的表态。邓九公听了,即解了冀州之围,后退五里。
邓九公请出来散宜生,对他说道,“我已经和太师通告此事,太师同意,先生可以去说降了。为表诚意,我将大军后退五里,解除冀州之围,太师言说,绝对不伤苏护及他家人性命。”
散宜生听了,说道,“太师高义。如此一来,我说服苏护的把握就又大了几分。事不宜迟,我即刻去劝降。”
散宜生出营上马,径直向着冀州而去,直接到城下叫门:“城上的兵马速速报与你主公,说西伯侯差官下书。”
城上士卒听了,忙报上苏护府上:“启禀君侯,有西伯侯差官在城下,口称上书。”
苏护因邓九公解了冀州之围,领兵后退,心中正在纳闷。听了此话,即刻说道,“西伯侯乃是西岐大贤,必有见教。速令开城,请来那差官来相见。”
一会之后,散宜生到了苏护府中,两人行礼完毕。
苏护问道:“大夫今日到我冀州,有何指教?”
散宜生说道:“卑职奉了西伯侯之命,来此冀州,解君侯之困。前时,君侯在朝歌题了反诗,得罪殷商朝廷,殷商当即派三山关邓九公来起兵问罪。我家主公素知君侯乃是忠义之人,因此派遣我来,将一封书信送达君侯。”
散宜生将锦囊内的书信交给苏护。苏护接过书信,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西伯侯姬昌百拜冀州君侯苏公麾下:昌听闻:‘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子虽有失德之处,自有朝臣谏诤,吾等为地方诸侯,不便开言。足下直谏,竟将天子和夏桀相比,是足下忤君。况且君侯于朝歌城墙题反诗,意欲何为?足下之罪,已在不赦。昌素闻苏公忠义,不忍坐视不理,特向君侯进一言,可解贤侯之难。
殷商朝廷,有百万大军,冀州乃弹丸之地,如何能与朝歌相抗?公若执迷不悟,则有三害:一害者,冀州失守,宗庙无存;二害者,骨肉惨死,宗族遭祸;三害者。大军受戮,百姓受兵灾之害。大丈夫。当舍小节,而全大义,岂可自取灭亡哉?昌与足下同为商臣,不得不直言,期君侯留意。草草奉闻,立候裁决。谨启。”
苏护看了,半响不言。散宜生见苏护犹豫不决,就说道,“我乃是从邓九公大营而来,事先告知商廷。朝歌许诺,若君侯开城献降,必然能保君侯及宗族周全,由我主公担保。若是君侯不下早决定,冀州早晚化为齑粉!”
“既然西伯侯姬公如此,我也不能违逆了姬公好意。我明日便出城献降。”苏护犹豫片刻,还是下了决定。
第二日,苏护果然开城献降,跪地称罪。邓九公入了冀州,不扰百姓,将苏护一家安置在府中,暂时不下大牢,只等朝歌信使。
很快,朝歌信使到了冀州。邓九公一看,却是老将军鲁雄,急忙行礼。
“区区送信之事,何劳老将军玉体!邓某惭愧。”邓九公连忙说道。
“冀州之事,兹事体大,必得一个有分量的人来才好。我在朝歌有十年,静极思动,因此才来了冀州。”鲁雄说道。
鲁雄和邓九公,乌云仙,殷红娇一起,见了苏护。路上,鲁雄暗想,“邓九公乃讨冀州主将,乌云仙乃大商国师,知晓大事理所当然。殷红娇又是何人,能让太师亲自点名参与?”
几人见到了苏护。此时,苏护颓废了很多,精神却还算良好。见了几人进来,连忙起身。
“我来此,奉了陛下旨意。”鲁雄说道。他拿出旨意宣读:
“天子诏曰:冀州侯苏护,于朝歌题反诗,本罪在不赦。然苏护在冀州,兢兢业业,又得西伯侯作保,得脱死罪。苏护免去冀州侯之位,冀州收归朝廷。自此旨至冀州一月之内,苏护当离冀州,长子外诸子,流放北方,宗族未嫁之女,收归宫廷。”
苏护听了,默然不语。许久方说道,“罪臣苏护接旨。”
接旨后,苏护问道,“不知是那一位,送宗族未嫁之女入朝歌?”
殷红娇答道,“是我护送她们,定能让她们平安入朝歌。”
“殷将军,罪臣苏护有一请求,不知将军能否答应?”苏护说道
“是何请求?”殷红娇问道。
“罪臣仅有一女,名曰苏妲己。素来娇弱,若去宫廷,罪臣之女,恐受欺凌,伏望殷将军照拂。”苏护垂泪说道。
殷红娇说道,“照拂与否,当在见了苏妲己之后,再做决定。”
苏护回府,只见苏府之中,景色一切如旧,不由伤感。树倒猢狲散,冀州苏氏,从此不存。
苏护见了夫人杨氏,将事体细说一遍。夫人垂泪说道,“小女生来娇柔,恐不谙侍君之事,反为他人所害。我二人倒是逃出生天,只是苦了小女了。”
苏护叹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各安天命了。我请求一位殷商女将照拂小女,也不知她最后能否答应。”
夫妻二人,伤感了一夜。
几日之后,苏护带长子苏全忠和五百家将,离了冀州,赵丙和陈季贞俱辞了军中职务,跟随苏护。苏护将一辆马车交于殷红娇,垂泪说道,“车内便是小女。只望将军照拂。”
苏护再三不舍,出了冀州。只见散宜生等在道旁。苏护连忙上前见礼,“大夫在此等候罪臣,真折煞我也。”
“主公听说苏公如今无家可归,特遣卑臣,迎苏公入西岐。”散宜生说道。
“西伯侯高义!”苏护说道。苏护一行,就此跟着散宜生,入了西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