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把手中的劈柴放在地上,轻声问道:“哥哥,是不是找到方法了?”
“是的,二位妹妹,这次因为异常凶险,我要单独前去,你们在家要好好保重自己,耐心等待我回来。”小善睁开眼睛说道。
拓跋云点了点头说:“我这就去准备干粮。”
说完,她起身朝门外厨房走去,没有让小善看到她眼睛中充满的泪水。
苏婉儿则是嘤嘤的哭起来,小善抓住她的小手,不住的安慰道:“放心妹妹,肖恒大天尊已经告诉我破解诅咒的办法,我去去就来,时间不会太久。”
小善准备独自进山的消息在整个石头村传开了,司徒红叶和新村长来到家中为他送行。
司徒红叶深情的说道:“牛儿兄弟,这些年苦了你了,我们过的逍遥自在,你却每日辛苦奔波,没有你的努力,估计石头村早就不存在了,这次还要再让你冒险进山,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小善说:“司徒老村长就不要太客气了,如今形式严峻,中级冥兽几乎消失,倘若不找到破解诅咒办法,几十年后,一场浩劫将会席卷全村,我既然答应破解此诅咒,就一定要想办法做到。”
郭亮和郭川走来,对小善说:“牛儿兄弟,此次进山,前途艰辛无比,还是让我们陪你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小善摇摇头说:“你们两个这些年跟随我在深山东奔西跑,非常劳累,何况年纪也大了,就安心在家养老,享受一下晚年生活。这次我独自前去,可能会遇到很多不可预料的事情,多带一个人反而会顾此失彼。”
郭亮和郭川一再坚持,小善执意不肯。
苏婉儿和拓跋云擦干眼泪,手中拿着一个包袱,里面有小善换洗的衣服,还有备好的干粮。
司徒红叶拉着她们的手说:“二位妹妹,牛儿兄弟出远门,可能时间会长些,不如你们住到我家,陪我一起赏花,喝茶聊天,如何?”
拓跋云看了小善一眼,小善微微一笑说:“既然司徒村长盛情相邀,你们就搬过去住,一是能缓解寂寞,二来也可相互照应。”
经过小善的同意,二女脸上有了笑意,她们回屋收拾好,准备随同司徒红叶一起走。
小善朝众人抱了抱拳,朝山下走去......
小善来到山下,走出大门,朝前方望去,鹅毛大雪还在下,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光秃秃的树枝像是涂抹了一层银粉,远处的山峰犹如被盖上了一层洁白的被子。
小善走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昔日这里曾经是低阶冥兽活动的区域,它们不止一次的成群结队攻击石头村,都被石墙上的禁制阻挡,这个被诅咒的村子靠猎杀冥兽,已经艰难的存活了一千多年。
小善想到高级冥兽丹中那个白衣女子,她可能就是施法者的女儿。至于千年前石头村谋杀她的男子,尽管传言很多,小善认为都不是太确切,如果能找到高级冥兽的聚集地,小善有信心找到这一切疑问的答案。
经过几个时辰的行走,小善终于来到这个非常熟悉的地方——大山深处,这里四面环山,中间是一道峡谷,峡谷深不见底,氤氲缭绕。
小善曾经同郭亮、郭川走下峡谷数次,下面除了石头和灌木,还有一些树藤,别无其他。
因为有冥兽的存在,这里一片苍凉,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
“山峰之下!”小善想着肖恒大天尊告诉自己的话,他开始环顾这些大山。
大山绵延数百里,根本无法判断哪座山峰下有入口,无奈,他呼唤玉龙。
玉龙从眼睛中飞出,兴奋异常,这是百年来小善第一次把它放出来。
“驼我上天,我要寻找山下入口。”
玉龙身体放出道道金光,瞬间变成一条百丈巨龙,小善跳上龙背,随它飞上天空。
站在龙背上,小善向下俯视,到处是白雪皑皑,天地一片苍茫。
为了使小善看的更清楚,玉龙缓缓落下数丈,在空中围着大山转了几圈。
山峰一般无二,小善怎么也找不到倪端,正当他要放弃之时,在朦朦胧胧中看到一个高山上耸立着一棵大树,尽管距离很远,但仍然被他看到了。
“咦?在山顶上长这么高的树,真是稀奇。”小善自言自语的说道。
“玉龙,带我去那里。”
玉龙咆哮一声,朝那个山顶飞去。
几乎是眨眼功夫,就到了这棵大树旁。小善不禁惊呆了,这座山他是第一次来。
站在山顶,迎着瑟瑟的寒风,他发现这座山被其它几座山峰围在中间,且没有进来的路,除非把前面的山移开或者开凿一个山洞,才能找到这座山峰。
而这棵树长得也非常奇特,树皮满是褶皱,有十人合抱那么粗,宽大的树冠几乎遮掩了整个山头,这隆冬季节,树上竟然挂满绿叶,这些叶子手掌宽窄,一尺多长,犹如一把利剑。
雪花落在树叶上,纷纷滑落,这一片绿色同漫天的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善收回玉龙,围着巨树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在大树的一侧停下脚步。
他伸手朝树干敲击几下,听到“砰砰”响声,树干竟是空的。
小善大喜,挥动拳头,朝树干击去。
“轰......”
树干上出现一个大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无数沧桑之气从树洞中溢出,气息中带着异常危险的信息,小善的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没有丝毫犹豫,只有无限惊喜,小善纵身跳入树洞之中。
树洞很深,小善越落越快,耳旁传来“呼呼”的风声,照这样落下去,就算小善肉身再强悍,他也会受伤的。
小善手脚来回晃动,终于靠近石壁,尽管石壁很光滑,但随着他脚蹬,手抓带来阻力,下落的速度还是缓慢一些。
此个山峰不高,按说早就该落到地面上了,但下落的时间足足用一个时辰才踩到硬地。
这是一个无比恐怖的世界,到处充满着鬼哭狼嚎之声,无边的魔雾弥漫在整个空间。
一条血红的河流在这里奔腾、咆哮,河水“咕嘟咕嘟”冒着气泡,气泡中隐约有数不清的游魂在挣扎,它们似乎被血水禁锢,怎么也逃不出来。
无数骨手从水中冒出,上下挥舞着。
“救救我,救救我!”数不清的哀求声从水中传出,声音凄惨无比,令人毛骨悚然。
血河两边的岸上没有花草树木,没有生命,只有遍地的尸骨,和满目的凄凉。
天上有两个太阳,放出血红的光芒,把血河映衬的更加诡异。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地下还有太阳?”小善惊呼道。
他站在血河边上,看着里面张牙舞爪的骷髅,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它们正在经受着最残酷的惩罚。
小善的眼睛中射出一缕灵魂之线,它卷起一个骷髅朝岸上拉去。
不料,骷颅刚刚上岸,就“轰”的一声自燃起来,瞬间化成了飞灰,其他骷髅见状,纷纷钻入河底,河面一片平静。
小善想起在黄凤镇王夫人府地下隧道内玉瓶里的血水,似乎同这里一般无二,半瓶血水就把自己腐蚀成一堆白骨,倘若掉入血河中,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小善面带恐惧,后退几步。
他转过身躯,朝四周望去,这里全是连绵山脉,有无数条道路通向山脉深处。
小善朝其中一条路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就遇到一股强大的阻力,细看下,竟是被禁制阻挡,在他身体接触禁制的霎那间,若有若无的隔膜冒出丝丝魔气。
小善急忙后退几步,那丝丝魔气逐渐消失,他明白,若是强行闯入,禁制就会爆发,接踵而来的是杀阵。
又挑选了一条路,同样布置有禁制。小善初次到这里,不想用蛮力破开大阵,因为里面是何种怪物镇守还很难说。
小善稳了稳心神,继续挑选下去,终于找到一条狭长的道路,这条路尽管也有禁制,但由于年代久远,大部分已经失去功效。
观察许久后,小善决定沿着此路朝前走。
他双手拉开薄弱的禁制,用力一撕,扯开一人多宽的口子,浓郁的魔气从裂开的禁制中狂涌而出,小善用极快的速度进入缺口,躲开那股魔气。
从魔气中传来“嗖嗖”的声音,里面有无数把分离的短刀,大部分飞向前方的空旷处,有几把带着呼啸声射向旁边的山石。
看似不大的短刀,竟然把巨大的山石撞成碎片,滚滚落下。
小善暗自庆幸,这么多短刀倘若全部射到他身上,后果很严重。
若是要破除这些禁制,花费时间太长,而且容易惊动里面的人。
小善沿着小路朝前走去,路上除了杂草和石头什么都没有,好在路渐渐变宽,同其它几条路也汇合在一起。
就这样走了大半天,他来到一片山峦之前,山峦是由十余座小山峰连绵构成,在它的后面出现一片血光,这血光遮天蔽日,仿佛在下一场血雨,阵阵黑色雾气掺杂其中,显得怪异无比。
小善立刻判断出,那片血光是极其厉害的禁制,倘若被困阵中,就会承受杀阵无边的杀戮。
心中暗想:“这里为什么要设如此多的禁制,难道里面有惊天的宝物?”
想到这里,小善哑然失笑,自己来这里是为了解除石头村的诅咒,竟然联想到宝物上。
“这里就是山峰的底部,应该是肖恒大天尊说到的山底,不过如何解除诅咒,估计还需要进一步努力。”
小善穿过山峦,朝那片血光走去。
离血光不远处,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小善定睛一看,这里不再是不毛之地,而是长着很多鲜花绿草。
想着上面下着鹅毛大雪,这里却有春天的味道,小善忍不住摇了摇头。
由于司徒红叶喜欢养花,所以小善从她那里了解到很多奇花异草,这里的花草很是讲究,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开花的时间都是确定的,很多不同种类花期的花,竟能同时开放,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不是真的,是一个幻阵。
小善拿出阵旗、阵盘和许多灵石,按照残留的记忆,开始破阵。
这个幻阵看起来玄妙无比,但对小善来讲并不复杂,用了一个时辰就破解开来。
随着小善口中一声大喝,投下的阵旗和阵盘上冒出一股金色霞光,把这些花草遮挡住,花草变得虚幻起来,渐渐消失不见。
原来遍地奇异的花草消失,呈现在小善眼前的是满目萧条,杂草和灌木凌乱的长在山道上,遍地是碎石块,身在灌木丛中的小善发现了一具人的骨骼,经过多年的风化,此骨骼变得残缺不全,很多黑色的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
两边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上有数不清的红色石头,大的有数丈见方,小的仅有拳头大小,在黑色的山峰中格外显眼。
继续朝前走,在山涧中出现很多黑色雾气,遮挡了视线。
小善放开神识想要冲破黑雾一探究竟,不想黑雾有阻挡神识的作用,无法探入分毫。
没有办法,小善只好硬着头皮朝前走去,等走到黑雾面前,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里面充满血红色的光霞,黑色雾气分散到红色光霞两端,仿若这些光霞拥有巨大的排斥力,黑雾竟然无法靠近分毫。
小善“喃喃”的说:“这些光霞应该就是禁制所在。”
两边黑雾不断翻腾,而血红色光霞很平静,没有一丝涟漪。小善清楚,越是平静的地方越危险。
他双目不时泛出金光,从中射出两条拇指粗细的灵魂之线,如两条长蛇,朝红色光霞而去。
奇怪的是,进入光霞中的灵魂之线像是被一张大口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善灵魂内一阵刺痛,这缕灵魂之线虽然微乎其微,但也是他灵魂的一部分。
小善脸色一阵发白,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他凝视着这片红色霞光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