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善长长吁了一口气,身体感到莫名的疲惫,此时冰山消失,玲珑重新回到他的手中,里面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
“主人,经过刚才一战,又消耗了我一些神元,估计又要昏睡一段时间,您要保重啊。”
玲珑化做一道红雾,进入小善眼睛中。
水潭的冰开始融化,转眼又成红色的潭水,从潭中飘出无数个魂魄,它们发出“咿咿呀呀”声后,朝小善行礼,飘向远方,开始新的轮回。
小善大彻大悟,如果杀一个做恶之人可以解救其他无辜者性命,杀人也是积德行善。
突然,潭底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这笑声发自肺腑,带着伤感,把水潭的水搅得天翻地覆。
小善在翻腾的水中来回翻滚,甚至不小心喝了几口血水,他正想爬出水潭,不料水潭渐渐虚幻,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猝不及防下,他顺着悬崖跌落下去。
在下落的过程中,小善身体碰到很多突兀的石头,石头被撞碎,起初他并未感觉到疼痛,但随着下落的速度加快,石头更加坚硬和巨大,疼痛接踵而来,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好在峭壁上有一些多年灌木,每逢抓住后,灌木都被连根拔起,一起带入悬崖底部,这样使其下落的速度变缓一些。
耳边传来呼呼风声,小善把炼体术运用到极致,准备同跌落产生巨大的冲击力相抗衡。
“轰轰......”一阵巨大的撞击声在悬崖底部响起,产生的回声在山涧内不绝于耳,连绵不断。
小善经过剧烈的打击,昏迷过去。
许久,渐渐转醒,他努力想睁开双眼,却怎么也打不开,全身骨骼如散了架一般,刺骨的疼痛从各处传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完好之处。
不过疼痛表明人还活着,如果有一天受到伤害,感觉不到痛苦,那就意味着人死了。
他酝酿情绪,经过努力,终于睁开了双眼,发现躺在一个异常潮湿的石洞里的小床上,说是小床,其实就是一个平整些的石块,只是有一些*的干草铺在上面,躺上去非常舒服。
小善强忍住全身的疼痛,缓缓的坐起来,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山洞,洞口狭窄,山洞内壁上放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石头,发出柔和的光芒,在光芒的照射下,洞内布置一览无遗。
除了这个石床外,洞内还有一个石桌,几个石凳和一个蒲团,蒲团上坐着一个行将入土的老人,他满目沧桑,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欣喜和蔼之色,肤色漆黑,头上竖着两只龙角,龙角和死去的黑龙一般无二。
看到小善坐起,他艰难的挪了挪身躯,但没有站起,他摇摇头说:“我老了,不能站起来给盘古转世之灵行礼,罪过啊。”
“盘古之灵?说的是我吗?”小善惊愕的问道。
“您......您竟然不知自己是盘古之灵?咦,您好像失去法力,这是怎么回事?”老人微闭双目,仔细思索起来。
小善回忆黑龙讲的故事,问说:“您是黑龙族族长龙啸天?”
“对,我是龙啸天,看来是那叛徒告诉您的,谢谢您替我清理门户,不过我寿元已尽,若不是等待有缘人前来接管黑龙族,恐怕早就圆寂,看来您就是那个有缘人,而且还是盘古之灵转世,真是我们黑龙族的福气啊。”
龙啸天欣喜后,又露出尴尬的笑容,他说:“我不知您失去法力,让您从空中跌下,实属不该,还望能原谅我。”
小善身体随着灵纹一次次涌出,伤势早已痊愈,疼痛一扫而光。
他朝龙啸天抱了抱拳说:“大天尊客气了,无妨无妨。”
说完,小善挥挥拳,踢踢腿,显示出康复的样子。
龙啸天看到小善果真无大碍,心花怒放,他说:“太好了,您不仅有高超的能力,而且性格开朗,相信黑龙族交到您手中是我们的福气。”
小善疑惑的问:“你说什么?黑龙族交给我?为什么?”
龙啸天苦笑一声说:“我们黑龙族世代传下一个规定,在族中只认令牌不认人,也就是说,不管谁得到令牌,都可以对黑龙族发号施令,所以这块令牌绝对不能让坏人得到,故此,我把令牌和我的魂魄融合在一起,要想得到令牌,除非把我杀死,魂魄在三味真火中炼制千年,才能把令牌提取出来,否则,就需我心甘情愿交出,这也是那个叛徒不杀我的原因。”
“你被困在这里,你的族人们没有来救你吗?”小善疑惑的问道。
龙啸天叹了一口气说:“当然有,不过不是来救我,而是为了这块令牌。”
小善听后不免对黑龙族产生了一些不好的看法。
龙啸天似乎看出小善的心思,摇摇头说:“您一定会想我们黑龙族都是见利忘义之辈,其实错了。”
小善没有继续问,只是侧耳聆听。
龙啸天继续说道:“在我中毒后,先杀掉魔界之人,然后把这个黑龙族叛逆囚禁到水潭中,这水潭是我倾尽残余法力所化,同黑龙叛徒的魂魄绑在一起,除非他死了,水潭禁制才能解除,但当时我灵力枯竭,在囚禁叛徒中,反被他擒拿,将我囚禁在此。事先我曾告诉过黑龙族几大长老,任何人不得来此救我,将来自会有新的族长手拿令牌接管黑龙族,所以来这里救我之人,皆是不守我遗训之人,也是贪图我令牌之人。”
小善恍然大悟,点点头说:“刚才多有误会,还望前辈见谅,这么说山上那个村子的人是你们黑龙族的人了?”
龙啸天说:“凡人自然不是,不过他们的首领一定是,他们多次派凡人下到深渊探查,目的是要找到我的下落,这些凡人也就是他的炮灰。”
“不过这样做,却便宜了黑龙族这个叛徒,他利用凡人鲜血可以削弱水潭禁制的办法,疯狂杀人,如果照此下去,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个叛徒就能自动解开禁制,把我带到魔界,煅烧我的魂魄,拿取黑龙族令牌。”
小善明白了事情的前前后后,他继续问道:“前辈,这个地方好像同外面的枯叶镇隔离,我是通过一片黑雾传送过来的。”
龙啸天点点头说:“黑雾是黑龙族叛徒设下的魂魄大阵,目的是吸引更多人来送死,为他提供鲜血。不过他死后,这个阵法就会自动消失。”
小善想起一件事,又问道:“外面那些石碑是您放的吗?”
龙啸天点点头说:“是的,那是我防止外人干扰而设下的简单禁制,想不到世上贪婪之人,明知死路一条,还要冒险前来。”
现在,小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朝龙啸天深施一礼,表示感谢。
龙啸天这人亦正亦邪,他虽然没有为天下苍生着想,但也未造成太多杀戮,小善对他逐渐产生好感。
龙啸天强撑着身体,从石凳上站起身躯,朝小善拜下,因脚步不稳,差点摔倒。
小善双手搀起这位老人,扶他重新坐下。
龙啸天脸色严肃起来,问道:“敢问您叫什么名字?是否同意接管我们黑龙族?”
小善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说道:“我叫王小善,因为失忆来到极西之地,至于我是什么身份,全部忘记。我同意暂时接管你们黑龙族,不过将来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我会把令牌传给你们黑龙族的一员。”
龙啸天大喜,他撑住最后一口气,再次站起身躯朝小善施礼,口中说:“我黑龙族是神界第二大龙族,仅次于五爪金龙族,人员众多,遍布各大仙域,是皓轩大帝的左膀右臂.......”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声音竟然戛然而止,瞬间,从他的头部开始变成金光点点,后蔓延到胸部、腰部、腿部,直至化作金光,消散在空中,一缕魂魄中出现一条漆黑的迷你小龙,手捧一颗龙珠和一枚刻着龙形花纹的金色令牌,它来到小善面前,把龙珠和令牌交到小善手中,口中说道:“龙珠服下后,可使您当前炼体提升到魔尊体中期,这令牌就是黑龙族令牌,只有族长才能拥有,希望您把黑龙族发扬光大。”
说完,迷你小龙身体虚幻起来,消失在这个虚空中。
小善手捧令牌和龙珠,对着迷你小龙消失的地方跪下,规规矩矩磕了几个响头。
起身后,眼睛中出现灵魂之线,把这个金色令牌卷入灵魂之中,张开嘴把龙珠吞下。
随着龙珠的融化,一股可怕的能量从内向外发散,小善骨骼根根断裂,皮肤变成赤金色,像一名金身罗汉,钻心的疼痛令这个坚强的男人满地打滚,头部撞向石壁。
“轰隆隆......”石壁被撞出一个大洞。
“凤凰涅槃浪淘沙。”不经千般苦,哪有甜上甜,小善终于进阶成功,达到魔界炼体术魔尊中期境界。有了这个境界,就算没有灵力,对付元婴中期或者魔王中期修士也绰绰有余。
他的身高比原来又高出一头,皮肤由金黄色变成赤金色,灵纹更加凝实,数量更多,无论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比原先增加两倍。
小善进阶后,发现洞府倒塌,前方石壁被撞透,露出一个向上的隧道。
他进入隧道,沿着石头路向上走去,刚才是下山,这次是上山,不过走了另外一条路。
心中挂念苏婉儿和拓跋云,一起时没有感觉到,分别才知他们三个是一体的。尽管没有行房,但在小善心中已经把这两个女人当作自己的妻子。
此路没有任何机关,也没有遇到蝙蝠骚扰,小善很快就到达山顶出口,这个出口竟是一棵大树的树洞,从树洞中能看到有人进去的痕迹,这些痕迹就是人的骸骨,看来没有破阵前,这条路更加凶险。
深夜已过,东方泛起一点霞光,紧接着一个火球跳跃而起,散发出火红的光芒,把整个天地染成一片红色。
小善在山顶上看不到苏婉儿和拓跋云的身影,地下却发现拓跋玉头上的玉簪,她聪明伶俐,一定是遇到危险之时,扔掉玉簪向小善报信息。
小善心中针扎般疼痛,一种极度的悲伤从心头涌起,她们若有个三长两短,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他发疯似的在山顶呼喊起来:“婉儿、云儿,你们在哪里。”
这时两只巨猿从草丛后跑出,正是小黑和小白。
巨猿看到小善后,蹲在地上,用头不住拱着小善的胸口,异常亲切之感。
小善拍拍巨猿的头急忙询问:“我的那两个女伴在哪里?”
小黑和小白退后两步,用长长的手臂挠挠头,稍后,小黑朝前面小树林方向指去。
小善点点头,领着两只巨猿朝小树林方向跑去。
小树林中空空如也,一个人影儿也看不到,小善无奈,眼中放出无数细小的灵魂之线,在方圆百里范围内搜索。
片刻后,他两眼通红,全身颤抖,愤怒的吼道:“你们找死!”
他几个闪动,在小树林消失不见。
两只巨猿面面相觑,循着小善的气味,爬上大树,在枝头上闪转腾挪,朝小善的方向而去......
此刻太阳映衬的霞光变得血一样的殷红,整个大地被霞光笼罩,如同下了一场血雨。
山中的雾气随着霞光的映照,渐渐消失,小鸟开始觅食,在林间不住的鸣叫着,整个大山萌发出阵阵生机。
离小村不远处有一片儿空地,这空地非常苍凉,山风吹来,带来无边寒意。
此刻,这里挤满了数千野人,无论男女都是腰间缠着藤条,藤条上扎满树叶,堪堪遮盖住私处,他们围着一个祭坛在跳舞,一边跳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祭坛是有许多树干搭建而成,这些树干十分干枯,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腐朽,看样子最少有百年之久,祭坛高三丈,长宽均十丈,祭坛台面也是由树干结合而成,上面铺满厚厚的一层泥土,泥土上有烧灼的痕迹,上面竖着十几个木桩,木桩上捆着两个白裙少女,她们模样俊俏,衣衫不整,脑袋高高挺起,眼睛瞪得浑圆,口中不住喊着:“牛儿哥哥,我们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