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座客栈前,从外面看很破旧,里面隐隐有几盏灯闪烁着昏暗的灯光。
它的大门上挂着一个招牌,写着青龙峡客栈五个大字,许多蜘蛛网缠绕在招牌上,几只蜘蛛在网上爬行。
“店家,店家,啪啪.....。”
小善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喊道。
除了有部分回声外,没有人应答。
此刻,一阵冷风吹来,发出“呜呜”之声,给沉寂的客栈增添了几分诡异。
小善发现大门虚掩,遂把三匹马绑在门口一棵大树上,领着二女推门而入。
房间内一片狼藉,柜台上凌乱不堪,许多座椅都已破碎,散落在地上。
地面上到处是黑血,横七竖八躺着五具尸体,他们死状狰狞,从破碎的门窗、满地的血脚印和散落的刀剑看,这里不久前发生过一场械斗。
苏婉儿看到这般惨状,吓得捂住双眼,而拓跋云则透出愤怒的目光。
小善很平静,他朝客房走去,客房内有几名女子,同样躺在地上,却是没有穿任何衣服,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被咬破,全身到处是抓痕,显然死前曾经遭受过凌辱。
其他客房也是如此,这里没有一个活人,到处散发着阵阵恶臭。
小善拉着二女说:“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走出客栈大门,三人解下马的缰绳,骑马朝前飞奔而去。
就这样走了几十里路,苏婉儿和拓跋云才稳定好情绪,极目望去,前方又现出一点亮光,似乎是一处住家。
小善大喜道:“我们前去借宿一晚,一切天亮后再说。”
二女点头答应,朝亮光而去。
仍然是狭窄的山道,这三匹马的确不错,奔跑如飞,他们耳边刮起阵阵冷风,吹的耳朵生疼。
苏婉儿一边奔跑一边说:“小善哥哥,刚才客栈中的人不知是何人所害?是卖给我们马的那些人吗?”
小善说:“这个不好说,但确实有很大可能性,他们从面相看是穷凶极恶之徒,况且就在客栈附近,倘若不是他们,其他的贼人怎么能放过他们呢?”
拓跋云道:“应该是他们无疑,若不是怕耽误大事,我这就结果他们的性命。”
小善愤怒的点头说道:“我们逃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等事态发展再说吧,这群人的确该死。”
眨眼功夫,他们来到亮光处,这里是一户农家,篱笆墙,茅草屋,非常简陋。
几声犬吠声传来,原来篱笆墙内有一条狗,听到外人来此,疯狂的叫起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从茅草屋走出来,手中拄着一根拐杖,她颤巍巍的打开篱笆墙门,喝退那只犬,借着昏暗的月光朝门外望去。
小善双手抱了抱拳说:“老婆婆,我们三个是过路人,错过了投宿的时间,想在您这里借宿一晚,您看行吗?”
老婆婆上下打量三人一番,显出为难之色,拓跋云走过来拉着老婆婆的手说:“婆婆,我们不是坏人,在您这里过夜,一定给您报酬。”
老婆婆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随我来吧。”
三人牵马进入院内,婆婆让他们把马拴到茅屋后的一棵大树上,领着他们进入茅草屋。
进入房间,小善看到房间内非常简陋,仅仅有几件生活必需品,一张小床上躺着一位老者,应该是婆婆的老伴,他不住的咳嗽,显然重病在身。
房间内味道很大,苏婉儿和拓跋云微微皱了皱眉,看到小善不以为然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
老婆婆走进旁边的厨房,从锅里拿出几穗煮熟的玉米,又舀了三碗水端到桌子上说:“家里什么都没有,不要嫌弃,凑合填饱肚子吧。”
小善拿起一穗玉米啃起来,边吃边问。
“老婆婆,距此不远有个驿站,里面客栈中死了好多人,您知道是哪些匪徒杀的吗?”
老婆婆长叹一口气说道:“什么匪徒啊,都是枯叶镇的守卫干的!”
小善听后大吃一惊,急忙问:“这怎么可能?守卫拿着国家的俸禄,怎么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啊,难道守卫长不管吗?”
婆婆冷笑一声说道:“守卫长?守卫长才是最大的匪徒,每次杀人越货后都是他分大头,甚至遇到漂亮女人,都是送到守卫营中供他享受。”
小善非常气愤,他瞪着眼睛问:“难道没有人去国王那里告状吗?”
老婆婆摇摇头说:“看来你们是从外地来到这里的,对当地情况一点也不了解,枯叶镇从国王到地方官已经腐败透顶,他们官官相护,不告还好,如果告状,轻则被收押,重则就要杀头,所以本地百姓就算受到再大委屈,也只能把泪水往肚子里咽,从来没有想过伸冤报仇之事。”
小善又问:“那些官兵到这里干什么?”
“听说让他们下来剿匪,其实所剿的匪徒都是良民,是那些被逼无奈才做起匪徒的平民,他们从不抢劫百姓,而是同官府作对,所以官府才派这些守卫前来,他们也不去剿匪,而是杀几个百姓冒充匪徒交差,顺手再从百姓那里抢些财物,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婆婆愤怒的说道。
小善听后心中十分难过,黄凤镇是恶人谷中的恶人乱杀无辜,拓跋玉带领护卫营同他们斗争,而这里是因为管理混乱,统治腐败造成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虽说性质不同,但百姓受的疾苦是一样的。
“在化凡这些年里,我要推翻这种统治,还百姓一个公道。”小善暗道。
他同老婆婆又寒暄了几句,天色已晚,就让苏婉儿和拓跋云睡在一张小床上,而他坐在凳子上,靠着墙睡着了。
小善太疲乏了,很快就打起了鼾声。
苏婉儿和拓跋云相拥而眠,也进入梦乡。
黎明,太阳从东边山坳探出了头,把天空染成一片金黄色,无数雾气蒸腾起来,飘散在山峦之上,景色迷人,场面壮观。
突然院子里犬吠声大作,有人在柴门外怒气冲冲的拍打着柴门,一边拍一边大叫。
“开门,开门,快开门。”一群人在柴门外大喊大叫。
婆婆和小善、苏婉儿、拓跋云都被惊醒,他们折身而起,婆婆对小善说:“不好,是守卫营的守卫来了,一定没好事,你们快去房后躲一躲,让他们发现就不好了。”
她特别往苏婉儿和拓跋云脸上看了一眼。
小善会意,拉着二女的手从后窗跳出,躲在房屋后面的草垛里。
草垛似乎是新鲜的,有股淡淡的草香味道。
小善把草垛挖出一个大洞,三人挤了进去,把脱落的草盖住洞口,不仔细看,基本发现不了。
三人刚刚藏好,就听见柴门被推倒的哗啦声和狗的惨叫声,紧接着茅草屋的门也被重重的踹开。
“啪啪。”这是扇耳光的声音。
一个男子怒斥道:“老东西,为什么不开门?想让老子等多久?”
“守卫大人,我和老伴儿已近八旬,耳聋眼花,反应又慢,怠慢了官爷,还望赎罪。”婆婆挨了打,仍苦苦的哀求道。
那人说道:“原来如此,情有可原,这样吧,杀一只鸡,做几个人的饭,我们饿坏了!”
老婆婆无奈的说道:“官爷,家中就是这个情况,连下锅的米都没有了,哪来的鸡,如果吃玉米还有一些,其他的真没有。”
“砰。”似乎是老婆婆被推倒在地的声音。
“妈的,老东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快些想办法,要不把你的房子烧了。”那人呵斥道。
老婆婆听后,悲伤的痛哭起来。
旁边有人劝道:“老大,算了吧,看样子他们真的没有,就算把他们杀了估计也拿不出来。”
这人说道:“放屁,刚刚那一户人家,也是这么说的,我一用强,还不乖乖的拿出一袋米来,这种刁民必须给他来硬的才行。”
也算凑巧,小善的三匹马早不叫,晚不叫,偏偏此时叫了起来,嘶鸣声非常大,敲碎了沉寂的黎明。
几名侍卫听后大吃一惊,急忙跑出房间,在后院发现三匹马,正是昨夜他们卖出去的马。
“我找了你们一夜也未曾寻得,原来躲在这里,老家伙,快告诉我,他们在哪里,要不就杀了你们。”说话之人正是昨天在驿站卖给小善马匹的彪形大汉。
原来他们几个对小善和二女紧追不舍,谁知却跟丢了,沮丧中,想找个地方发泄,就来到附近婆婆家中。
婆婆把心一横说道:“你们这群披着官衣的狼,我反正也活够了,杀了我们吧。”
彪形大汉说:“好,我就成全你。”
接着一阵刀鸣声传来,小善气愤填膺,正要出去阻挡,只听旁边有个守卫说道:“大哥,不要给他们生气了,耽误时间,那一男二女听到我们喊叫,一定从后窗跑了,我们抓紧去追赶吧,兴许还能赶上。”
彪形大汉一听似乎有理,恶狠狠的说道:“老家伙,这一刀先给你记着,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说完牵着马走出篱笆院,随着马蹄声渐远,小善和二女走了出来。
老婆婆全身是土,嘴角淌出鲜血,老爷爷躺在床上不停咳嗽,病情经过刚才折腾又加重了一些。
小善心中很是过意不去,走过去拉着老婆婆的手说:“婆婆,因为我们让你们家受害,心中不忍,我这里有纹银五十两,送您贴补家用。”
他朝拓跋云努了努嘴,拓跋云会意,拿出五十两纹银塞到婆婆手中。
婆婆惊呆了,五十两银子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是她一辈子也挣不来的财富。
但她把银子推开说:“他们来不是为了你们,是想敲诈和抢劫我们,这银子万万不能收。”
听到这里,小善对老婆婆更加尊重,他把银子放到她的手中说:“银子你一定要收下,请大夫给大爷看看病,老两口相依为命多好啊。”
婆婆听后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接过银子交给老头,老者一阵剧烈咳嗽后,把银子塞到枕头中。
小善说道:“感谢您留宿我们,天色不早,这就告辞了。”
婆婆说:“只是你们的马让那帮禽兽抢走了,还得麻烦你们徒步行走。”
小善微笑的说:“不妨事,告辞。”
三人告别婆婆,走上山道,一口气走了十多里,二女实在走不动了,央求小善休息片刻。
小善无奈,只好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起来。
拓跋云一边休息一边骂那些守卫,骂的话非常难听,小善听后很是好笑,想不到一个少女能说出如此不文明的语言。
不过听着骂声,反而让自己出了口恶气,小善心中甚是宽慰。
正骂的起劲,从旁边的一条小路上,斜插过来一群人,为首的彪形大汉正是昨天卖马的人,也是打老婆婆之人,此时他们牵着三匹马,正是小善昨日买的马匹。
小善三人来不及躲藏,正好同他们撞个正着。
只好低下头,想蒙混过关。
想不到彪形大汉眼尖,一眼就认出小善和二女,他狞笑着走了过来,嘿嘿一笑说:“终于让我逮住了,把身上的财物全部交出来吧,交出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拓跋云听后,装作害怕的样子,从身上解下包裹,当着他们的面打开,露出一堆白银和黄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看到这么大一笔财富,彪形大汉心花怒放,急忙说:“这些都是不义之财,必须充公。”
小善瞪了拓跋云一眼,对彪形大汉说道:“大哥,我们是外地人,想在此处生活一段时间,钱财全部给了你,等于杀了我们,还望手下留情。”
“这样吧,念你们是初犯,留下五十两白银做盘缠,速速离开。”彪形大汉不奈烦的说道。
旁边一个清瘦男子说:“大哥,不能放他们离开,有如此身价的人,一定有大背景,万一对我们不利,我们就会陷入被动,不如就地解决他们,免除后患。”
彪形大汉点点头说:“兄弟,算你们命苦,今天我就成全你们,在地下做夫妻快活吧。”
说着从背上抽出一把钢刀,朝小善头颅砍去。
小善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这一刀。
“收拾包袱,快跑。”小善低语道。
拓跋云把包裹重新包好,背在肩上,跟随小善朝小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