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再度呵斥巨蘷道:“大蘷!这位公子已饶你不死,你还呆在这里干嘛?还显丢人现眼不够?”
巨蘷对来人非常毕恭毕敬,它对着来人又磕了下头,身体突然变小,如同一只长着翅膀的蜥蜴,光影一闪,飞进了来人的袖口。
我暗自一惊,原来巨蘷居然是这人圈养之物,有这样的宠物也够惊世骇俗的了,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另外的“宠物”?我转而又想道:“这个人既然是巨蘷的主人,那么他肯定和敖烨失踪有关了,我何不从他的身上打开缺口。”
小玉见状,朝地上啐了一口,轻轻道:“恶心!”
来人不以为怵,似是充耳不闻,还是没有搭理小玉。
此时,我们才相互打量起对方。
来人年纪不大,和我相仿,气宇轩昂,只是有些腼腆,所以少了点英气。
他双手作揖,自报家门道:“鄙人复姓东皇,名子铜,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我还了一礼道:“兄台不必过谦,我叫张涧生,这位是小玉姑娘。”
在我们通名报姓中,都没有提哪里人氏。
此时东皇子铜才转过身,对小玉道:“这位姑娘请了。”
我看出此人有点骄傲,不肯对小玉施礼,我心里想道:“这样的人未免小心眼了,没有绅士风度。”
小玉也看出东皇子铜言不由衷,说道:“东皇公子,你就不要虚于应付了。”
“我……我……我没有虚与委蛇,我……我……我发自内……心……”东皇子铜一着急,居然口吃起来。
我不知道东皇子铜是什么人,但他一定是大有身份的人。在他看来,他和小玉说话,已经屈尊纡贵,难为他了,他是天生骄傲的那种。
小玉却不让他,说道:“哼!既然巨蘷是你养的东西,作为主人,你把它放出来伤人,该当何罪?”
东皇子铜口不择言道:“它……它伤到谁了?我……我……我是错了,姑……娘我……我……我给你陪不是啦!”
他又开始口吃了。
小玉望着东皇子铜英俊的面庞,没由来的心一软,说道:“幸亏是遇到张公子,换了别人,早就死翘翘了。陪不是就免了吧!这次暂且放过你,下次不要在纵蘷伤人了。”
东皇子铜面露喜色,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大蘷没有伤人就好!多谢……多……谢!”
我淡淡说了句:“东皇兄,以后是要约束下你养的那些畜生,养畜生没有错,放出来害人就是你的过错了。”
东皇子铜面露愧色,说道:“张兄说的是,下次我定当严家看管,严家看管!”
“见鬼,巨蘷不是他有意放出来才怪。”我心道。
“东皇兄,你能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一讲吗?我需要个合理的解释。”我直截了当问道。
“这……”东皇子铜支吾了一下,似有难言之隐,“这……”一下之后一时没有了下文。
“这什么嘛?你是不是劫了我家的敖主人,又留下巨蘷偷袭我们?”小玉插嘴道。她想到了敖烨,所以口没遮拦地说了出来。
东皇子铜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脖子上的青筋暴了起来。随后,他的眼神暗淡,慢慢合上眼道,努力恢复平静,然后:“小玉姑娘,你说的不错……”
东皇子铜一口承认,倒是出乎预料。
东皇子铜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道:“不瞒张兄,我这次是专门为那条……恶……呃呃……龙而来,可是……可是你们说的和他们说的不一样啊!”
“什么不一样?”小玉嘟囔道。
我盯着东皇子铜,也说道:“感谢东皇兄坦白以告,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
东皇子铜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丝真诚——他目光清澈,毫不躲闪,也无畏惧之色——明眼人一看便知,东皇子铜绝非那种大奸大恶邪恶之徒。那东皇子铜为什么要用巨蘷袭击我们呢?他口中的“他们”又是谁?
东皇子铜缓缓睁开眼睛,对我说道:“张兄,冒昧一下,你等的来历可否见告?”
我知道东皇子铜心中有为难之事,他这样问肯定有他的道理。
“好吧!”我点头应允。
于是,我把我的来历以及认识敖烨的事情,大概跟他讲了一下。只是隐瞒了敖烨赠书的环节。其实这也是为了保护敖烨和自己。现在七星客栈对付敖烨,无非是为了天书,如果我说出天书的秘密,那么敖烨已经失去了价值,说不定就身遭危险,被人灭口了。而我现在主动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无疑也就成了众矢之的,以后也将寸步难行。
东皇子铜听完,眉头一皱,没有说话,看得出他在脑海里激烈地斗争。
“不,不,不,我听到不是这样的。”东皇子铜双手摇摆道。
看得出他心里很乱,所谓天人交战。
我和小玉惊奇地看着东皇子铜,没有打扰他的沉思。
过了一会,东皇子铜从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苦笑道:“张兄,你我虽不能说一见如故,但最起码你我都是值得敬重的汉子。不知道你是否相信我,我听到的版本和你说的截然相反。”
东皇子铜这样说,无疑他心里已经承认,我们说的是对的。
小玉关心敖烨,快言快语道:“那……那东皇公子,可否把你听到的讲于我们听听?”
东皇子铜惶惶地看了一下小玉,说道:“我前些天接到一个消息,大意说七星客栈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条恶龙,它无恶不作,打伤了客栈的护卫,抢走了客人的一本宝书……”
“颠倒黑白,明明是客栈里的人红眼主人的宝书,却倒打一耙。”小玉忍不住打断东皇子铜的话语。
但是我在想:“看来这个东皇子铜和七星客栈有极大的关系,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这个……这个……这个……”东皇子铜一着急,一下子又结巴起来,半天也没有说“这个下文是什么。”
“东皇兄,不急,有话慢慢说。”我看着东皇子铜说。
“奥,是这样的啊?”东皇子铜回过气来,“我可能先入为主,开始以为你们既然和恶龙是一起的,所以……所以我也拿当你们是穷凶极恶之辈……”
我心里嘀咕了一下:“看东皇子铜倒也诚恳,所言非虚,看来他是受人愚弄,给他传达了一个错误的信息,那传令的人是谁呢?为什么东皇子铜这么相信他呢?”
可是,东皇子铜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既然不说,我也知道有难言之隐,初次见面不好追问过甚。
小玉却不问这些,愤愤地说道道:“你……你把我家公子怎么了?”
“我……我……我……”东皇子铜又结巴起来,“我……唉!”
东皇子铜一急就结巴,“我”不出来了。
我见东皇子铜面红耳赤,替他解了囧像,说道:“小玉,不要那么着急,既然熬兄没有危险,看看东皇兄有什么要说的。”
东皇子铜“我”了一会,终于打住话题,说道:“张兄,小玉姑娘,也许我真的错了,待我回去彻查此事,如果诚如你们所说,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这句话说的倒是斩钉截铁。
从话语里,我感觉他对我们还是有些不信,不过这也难怪,我和他毕竟是一面之缘,而且说这些也是片面之词,他要是当场做决定,我还觉得他不老成。
其实,东皇子铜对我们也有隐瞒,他之所以来迟,倒不是因为巨蘷露出败象他才出现。原来,他负责押解敖烨,走了不久,就发觉有人跟踪。后来,东皇子铜布下疑阵,自己带人走右边的水道,中间和左边的水道放下巨蘷以阻挡我们的追踪,那些水鼠就是巨蘷吓跑的。东皇子铜先把敖烨押回大牢,然后才折返回来,正好遇到巨蘷斗败,才有刚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