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汐点的东西都比较简单,她把手机交还给何述景。
何述景看了下林雨汐点的东西,“难怪你那么瘦。”
林雨汐面前晾了一杯水,她实在是不喜欢喝热水。喝完嗓子里干巴巴的,反而难受。
何述景点东西就比较豪放了,一盘羊肉、一盘牛肉……
等他们两个点的东西都上桌之后……
林雨汐拿着筷子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她抬眼看何述景:“我吃不了。”
何述景淡定道:“我吃得了。”
他们只有两个人,但是林雨汐觉得这些东西都够四人份了。
林雨汐看了一下桌面上的各种盘子,她打算好了,只负责消灭掉自己点的东西,其他不管。
但是何述景怎么能让林雨汐这么轻松呢?
何述景拿着公筷,忙不迭地往林雨汐的盘子里夹肉,“多吃点,你又没有减肥的烦恼。”
东西都夹进林雨汐的盘子里了,她又不能把肉丢出去,那也太浪费了。
她握着筷子,看着何述景忙着涮肉的样子,着实无法多说他些什么。
何述景抽了一张纸,擦了擦自己的额头,额头上都出汗了。
林雨汐默默吃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并且一直悄悄观察何述景的动作。只要何述景一表露出要给她夹东西的可能,林雨汐就把盘子换个位置来躲。
何述景发现了林雨汐的小动作,忍不住笑她:“你是不喜欢吃肉还是怎么样?”
“我吃不了那么多。”林雨汐对自己的食量把握的很准确,她根本吃不下那么多东西好吗?
何述景笑笑:“没事,那你也多吃点,剩下的我会搞定的。”
林雨汐打量了他一下:“你看着也不胖,你能吃这么多?”平时两个人同桌吃饭的时候也没觉得何述景特别能吃啊。
何述景笑了笑:“我是长期控制,偶尔放纵。”毕竟要顾及着自己在镜头前面的形象,严格控制体重。但是这不妨碍他偶尔放纵一次。
林雨汐轻笑:“我还以为只有女明星要长期控制体重。”
何述景回答她:“如果不控制,镜头里成了个胖子,你觉得还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吗?”
林雨汐喝了一口水,“你不该问我这个问题。因为我从来不在乎别人喜欢或者不喜欢。”她又不是活在镜头前面的人,她并不以此为生,也不在乎旁人的喜欢还是不喜欢。更何况,那些喜欢是出自真心,还是偶然提起呢?
何述景点头,“不该问你的,吃饭吧。”
——
晚上,林雨汐和何述景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两个人下午吃了火锅,所以没有吃晚饭的打算了。
但是蛋糕……还在啊。
好在他们两个人的蛋糕尺寸并不大,何述景那个被存在冰箱里了。林雨汐那个分成两份,她一半,何述景一半。
两个人找了一部电影看。
屋子里没开吊灯,只开了一个黄色柔光的台风,氛围特别适合看电影。
何述景吃着蛋糕,电影是林雨汐挑的。名字叫做《杀生》。2012年的电影,很耐人寻味。何述景很久前看过,有很深的印象。
林雨汐的喜好风格都不像是普通女孩子所喜欢的。何述景觉得……普通女孩子不会喜欢看《杀生》,并且……也许很多人听说都没听说过。
何述景侧头看了林雨汐一眼。
林雨汐察觉到了,扭头看他。
四目相对时,何述景有一点慌张。第一次偷看就被人抓包……实在是……有些窘迫。
林雨汐收回视线,她用小叉子叉住一块草莓放进嘴里,咽下去之后才开口:“我偶然在电视上看到的,很多年前了。那时候还不是网络电视,是闭路电视。看完之后,有一种无声的震撼感。那时候年纪小看不太懂,隐约觉得心里不舒服。后来长大了再看,每看一次都觉得难过的想哭。”
何述景道:“剖析人性的电影最容易触动内心,无声的震撼……的确是如此。一部电影怎么才算好?它折射和反应出来的,无论是哪个时代,无论是哪群人,他们的经历和个性……不分好坏,只要完整展现给观众,那它就是一部好电影。可或小或大,可或真或假。”
有的电影强调刻意的泪点,有的电影强调刻意的笑点。
真正的触动,往往无声无息、自然而然。那人物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那就是一个独立的人格,那就是那个人的一生一世。看懂了,自然明白了,自然触动了。
那就是最好的表演。
不用特定的环境渲染,不用特定的台词装点,仅靠一个人。
那就是何述景想要达到的状态。可是他的阅历不够,还不足以到达那个状态。
一个演员,表演要好,不仅仅是演技好。演技也分很多种,在经历了诸多之后,那种人生阅历带给他的,才是最好的。
他还没有那份人生阅历来支撑,很不足。
他活的太安稳平顺,几乎没什么挫折可言,和那些从最底层摸爬滚打走上来的人相比,他觉得自己很不足。
何述景谈起自己:“我觉得我自己还不是一个很好的演员。”
林雨汐咬着叉子,有些诧异,“你是影帝。”
何述景笑了笑:“《峥嵘》里的董毅然和《追风》里的何许。他们都……不完美。”
林雨汐挑了挑眉,“怎么说?”
“我演董毅然的时候,就是一种全然的大无畏精神,牺牲自己的一种状态。那时候比较年轻,后来长到这个岁数,多看多读多品味,一个人会全然的牺牲吗?即便他不会自私,他难道没有一丝丝恻隐留给自己吗?所以我觉得那个时候的董毅然是不成熟不完美的。”
林雨汐点头,很赞同何述景的话。
“何许这个角色,人们喜欢他是因为他聪明。那个人设特别好,聪明、不出错、逻辑完美。何许几乎不需要有太大动作太大表情。现在我再思考何许这个人设,他不应该是那个样子的,是我限制了何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