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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是谁2

多多进入浴室,逛了一圈,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就是没发现有水可以洗澡。

莫非有机关?多多想。

多多这里摸摸,那里碰碰,无意中碰了一下水龙头,发现有水流出来,它立即兴奋地找来牙刷、水瓢来玩水。

水溅在它的手上和脚趾头上,冰冰凉凉的,就像在沙漠里下雨了一样。

多多一不小心,把水龙头的水拧大了一些,水流了一地,把它的拖鞋都打湿了。多多害怕得连连后退。

要知道,原本猫就怕水,所有的猫都怕水。而多多是一只沙丘猫,它在沙漠中出生,在沙漠中成长,根本就不用洗澡。水对于它来说,是一种很少见的,难以控制的东西。

多多刚到动物园的时候,工作人员每次帮它洗澡,它都要进行一番“生死搏斗”,“誓死不从”!所以,工作人员为了帮它清洁,想尽了办法,软硬兼施,但始终无法让它爱上洗澡。

水哗啦啦地流。

多多终于发现自己只要碰到某个地方,水流大小就会发生变化,于是它克服对水的恐惧,向着那个会流出水柱的地方走去,伸手去扭。

“啊呀!”一声尖叫,它缩回了手。水一下直接淋到多多的脚上。

原来它扭反了方向,水流变大了。

不过,它很快就稳住了情绪,再次伸手去扭水龙头。

这次,水停了。

“咦,真好玩!”多多发现了乐趣。

它蹲在水龙头旁,一下开水,一下关水,玩得不亦乐乎。

叩叩叩——

浴室门口传来贾美美的声音:“小桐,你今天洗澡怎么要这么久?”

多多赶紧关水,怯生生地打开门。

贾美美看到一副水鬼模样的女儿,惊呆了。

“小桐,你怎么把衣服全打湿了?咱家爆水管了?”贾美美一时间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理由。

多多一脸懵,心想:爆水管是什么?

贾美美小跑进浴室,环顾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又转身回到女儿面前。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衣服是怎么弄湿的?”一向斯文爱干净的女儿,从小就没有这么狼狈过。贾美美看了很是担心。

“我......洗澡了。”多多迟疑地回答。

贾美美伸手探了探多多的皮肤温度,冰凉凉的。

“小桐啊,你洗澡怎么没用热水啊?是不是热水器坏了?还是......你脑袋吓坏了?”贾美美觉得女儿从动物园回来之后就一直怪怪的,各种表现都很反常。

多多不知道热水器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位中年妇女。

“别吓妈妈啊!小桐,你说话啊!”贾美美越来越着急。

“那个……没热水啊!”多多结结巴巴的,终于想到了该怎么回答。

贾美美拉着多多再次走进浴室。贾美美打开热水器开关,调试了一下水温,对多多说:“把手伸过来!”

多多把小手举起,姿势就像静止不动的招财猫一样。

贾美美看到女儿憨憨的又乖巧的样子,既觉得十分滑稽,但又十分担心。

她是真怕吓坏了她,于是柔声说:“我是叫你把手放在花洒下,试试水温。”

“哦。”多多乖乖地照做。

可是,它的皮肤刚触碰到水花,它就马上把手缩了回来。

咦,水是暖的,跟刚才的凉水不一样!多多内心感到好奇怪。

“烫吗?”贾美美紧张地问。

“不烫。”多多摇了摇头。

“冷吗?”贾美美又问。

“不冷。”多多再次摇了摇头。

“那就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放到盆里,好好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不过也别洗太久,免得着凉。”说完,贾美美就独自走出了浴室,并关上门。

多多平生第一次在花洒下洗白白,有些害怕。

多多看着花洒,研究了好一阵子,才敢再次伸手去触碰水花,它感觉水花打在手心暖暖的,好舒服呀。

多多马上钻到水花里,由头淋到脚,它没想到自己一吸气就吸进了热水,呛得它赶紧把脑袋伸出水花外面,咳了好一阵。

正当多多想好好享受热水浴的时候,突然想到那个中年妇女叫她把湿的衣服放到盆里,于是,多多赶紧把湿哒哒的衣服弄下来,放到盆里。

哇,终于可以好好玩耍了!

面对花洒喷出的水花,多多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更多的是好奇。

暖暖的水流带给多多从未有过的感受。

多多用手拨了一下头发,感觉到长发浸了水之后非常柔顺。

多多低头,仔细地观察自己的身体变化。它很不习惯这副全新的、陌生的躯体,但是,它又感到非常新奇。纤细的手很灵巧,可以做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修长的腿站得很高,可以让自己的视野更加开阔。这一切,都让它感到都非常奇妙。

花洒喷出的水流源源不断地从皮肤上流过,它就像沉睡在胎盘里的婴儿,全身心都放松,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不说;又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妈妈总是用舌头反复地帮它理顺身上的毛,轻轻地,柔柔地,充满了慈爱。

洗完澡后,多多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镜中水雾朦胧的身影,从头发到脚趾,每一处都散发着青春的光彩,它好喜欢镜中的那个女孩!

多多回到房间,一下就跳到床上,呼呼大睡。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显得莫名其妙,并且变化快得没留下让它思考的余地。

多多希望睡醒之后,可以回到“现实的世界”,可是,睡在这软软绵绵又温暖无比的床上,多多又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就算是梦,沉醉在美梦中亦是一种幸福。

主人房中,贾美美和叶满天正在窃窃私语。他们还在担心女儿,还在谈论关于女儿的“离家出走”事件,以及女儿回来后的反常表现。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不过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连贴在房门上的蚊子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客厅中,电视正在寂寞地上演着经典的电影《我是谁》,刚刚贾美美还在这儿看电影来着,现在就只剩下成龙大哥满脸迷惘地唱着:

昏天暗地

这里到底是哪里

要住哪里走

要往哪里去

滚滚风沙混沌中

我是谁

还要怎么追

还要怎么退

昨天我是谁?

今天谁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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