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罗裳伸展了本该断掉的手和脚,没有想到一切都完好如初,甚至比于以前的胳膊和脚,反而是更加灵活。
同时呼吸之间,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气遁入身体,游走全身,最后带走身体中的废物。
裴罗裳突然想到什么,闭目冥思,幻想的那一幕仿佛出现在眼前。
身处于彼岸之花中,盛放的妖艳在此岸绚烂。
睁开眼睛,身体宛如一株彼岸之花,取天地的温养,而就在此时,裴罗裳也看到了自己身体中的红线,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观想之力,从天地中汲取滋养,经由观想,化作身体中一部分。
裴罗裳不紧不慢地调整呼吸,红线也随之消失不见,裴罗裳可以感觉到身体和观想之力相互交融,这份力量也在不断地补益身体。
“咚咚!”
“罗裳哥哥,一切可还好?”
裴罗裳看了一眼这桶水,看来自己无论是身体上的污秽还是身体里的污秽都已沉积许多了。
“鲟,再打一桶水来。”
“好,我马上去。”
说完这句话,鲟立马跑去打水,而站在鲟一边的惊沙却有些不高兴了,直接一把推开门,声音中带着观想之力,说道:“你就不能用‘请’或是‘麻烦’吗?”
裴罗裳可以感觉得到,海浪势头看似不强,却是一浪更比一浪高,想来,惊沙的观想也与海浪有关吧。
“鲟都不介意,你又何必在意。”
“她是太善良了,才会被欺负。”
“你想说我欺负她,我可以很明确地说,我,是在欺负她,同时我也会说,若她没有点分量,可能我连她的名字都不会记得。”
惊沙没有再说话,从怀里掏出三块玉牌扔在地上,人就走了。
然而,鲟此时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看来她是一路跑过来的,水都洒了不少。
“放下吧,你也听到了,我也不会多解释,看你自己怎么理解了。”
“那我是不是有分量,在你……”
“你人看着挺瘦的,应该不会有多少分量,还有你不会看情况吗?我们才认识多久,出去的时候关门,还是说,你想看什么,我反正无所谓,你别趁机让我负责就是了。”
裴罗裳做出一副要从木桶里站起来的样子,鲟立马变得惊慌失措,冲出了门也没忘记带上门。
裴罗裳这才走出木桶,用鲟提来的水一口气冲在身上,地全湿了。
擦干身子,换上鲟准备的衣服,视线瞥到地上的玉牌,最后还是捡了起来。
三块玉牌,一块蓝色,两块灰色,就这样放在手上,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若非要说特别的话,可能会买个好价钱,这玉的材质绝不是凡品。
不过,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既然是从惊沙手上得来的话,他也答应了要教自己,那么注入观想之力试试。
心念一动,暗红色的观想之力从手上钻入玉牌。
玉牌上也显现出了字。
流水势,猛浪崩,水之观想。
没有想错的话,这就是属于观想之力的招式吧。
裴罗裳推开门,鲟就在门外,裴罗裳也不用遮掩什么,只是用平常时候的语气对她说:“里面处理一下,还是我欠你的人情,我会实现你不过分的要求。”
裴罗裳急切地想要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好好研习玉牌中东西。
“等一下,罗裳哥哥,玉牌里的功法最好还是问下惊沙叔叔,初学乍道的话,还是有个保障。”
裴罗裳会听吗?绝不会,因为他是裴罗裳,而且要他向惊沙低头询问,在没有观想之前发生的事和说过的话自己还记得清清楚楚。
不一会儿,裴罗裳就找到了个绝佳的练功好地方,依山傍水最好不过。
拿出“流水势”的玉牌,注入观想之力。
流水潺潺而其中瞬息万变,看似止水却其中暗流涌动。
水无常形而招式若有形,化有形招式而变无形之水。
这就是“流水势”所注的字,但这玉牌却还不仅仅是这些东西。
裴罗裳闭目观想,黑暗的空间里一个人影凭空出现,而那个人给人的感觉如同水一般,动作招式仿佛水的流动,明明是缓缓的流水却又感觉招式极快,虽然感觉威力不大,但在技巧的层面上,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理解和复刻的。
裴罗裳试着跟着人影学,可是怎么都抓不到要诀,整个人无比僵硬,完全体会不到那种自然而然的境界。
“咕——”
裴罗裳也饿了,想来,现在也到了正午,观想也花了一晚上的时间,饿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一旦被功法吸引之后,完全没有停下的念头。
练不会“流水势”,裴罗裳很坦然地放下,再拿起“猛浪崩”,注入观想之力。
天生裂口而奔流直下,水滴石穿而浪崩群山。
巨浪之无情在无孔不入,浪崩之无情在于损害根本。
看完所注的文字,裴罗裳立马闭目观想,只见一个黑影猛烈一掌拍将过去就没了。
这一掌缺了什么,这黑影完全没有演示出来,裴罗裳再次注入观想之力,可是看到的还是只有一掌。
单单是猛击一掌吗?这不是很普通吗?
裴罗裳再一次注入力量,但这一次并没有闭目,而是停留在这些字上面。
足足停了有半个时辰,裴罗裳来面露笑意,他明白了,其实很简单,所谓崩并不是拍那么简单,就如同浪一样,打在礁石上,礁石日积月累会留下洞,而浪再一次来的话,水涌进这些洞,水流由内而外冲出来,这就是崩。
裴罗裳感觉自己的思路没有问题,闭目感受玉牌中黑影的出掌。
猛然睁眼,裴罗裳站在一块大石头面前,耳畔回响的是边上瀑布的声音,瀑布的声音也有强弱之分,如同海浪一样时强时弱,感觉到下一刻就是瀑布的又一次猛坠,裴罗裳同时出掌。
掌拍在石头上的时候,观想之力随之牵引,同时猛击石头。
裴罗裳听到“轰”的一声,以为双臂环抱那么大的石头应该是碎了,可是只留下手掌那么大的坑。
摇摇头,还差得远呢,裴罗裳无力地坐倒在地上,看来这么一掌还挺费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