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季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苏重久早已吓得满身是汗,他也顾不得擦,急忙就往景仙宫跑。
苏重久到景仙宫的时候,已近午膳时间,苏雨竺还在呼呼大睡。
浣玉见老爷来了,激动得都有点结巴了。“老……老爷?”
“快快,你家夫人呢?”苏重久自把苏雨竺送入宫中后,每日担心的就是怕她出什么岔子,这下可好,怕的还是来了。
浣玉见老爷急成那样,也不明缘由地跟着紧张起来。她忙进内卧把苏雨竺唤醒。
“小姐小姐,老爷来了。”
苏雨竺还以为是听错了。“哪个老爷?”
“就是我家老爷,小姐的父亲啊。”
苏雨竺猛翻身起床。这个时候父亲来了,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大王为难了他老人家。
苏雨竺披上一件淡绿外披就出去了。见父亲正着急地在外厅踱步,心急如焚的样子。
“父亲,出了什么事吗?”苏雨竺直接就问了出来。
苏重久见女儿出来,刚要行礼,苏雨竺一把托住他的手肘。他只感觉手肘上有一股力量,让他的身子轻飘飘就升起来,腰也不由地直了起来,竟拜不下去了。
还真如大王所说,女儿这是有功力的人啊!苏重久不由心中一惊。做为有名的国医,他也治过不少身怀绝技的人,他们的内力他是能感觉得到的。如今女儿身上也有这等内力。
苏重久再次把苏雨竺从上至下看过一遍。“竺儿,你……你这一身的内力是如何得来的啊?”
看来还真如她所猜,大王找过父亲。苏雨竺想,看来这是要瞒不住了。但也不能如实说啊,总不能说你的女儿苏雨竺死了,自己是一只天竺仙鼠,符身在你女儿身上,现在自己就是天竺仙鼠与你女儿的合体……
估计,自己要是这么说了,这苏国医的老命可就要交待在她这里了。
苏雨竺盈盈一笑,扶苏重久坐下。再吩咐浣玉给老爷倒茶,这才开口。
“父亲,想必大王都跟父亲说了,大王无非就是想治罪如我。父亲有所不知,在这宫中,王后是容不下我的,大王又只轻信王后的,所以父亲应该知道女儿的难处吧?”
苏重久点点头,在宫中他多少还是听到一些传言的,也知道王后容不下自己的女儿。先是因为她的美貌,现在她病好了,还给大王献上一计而出名,王后就更容不了她了。
“女儿不想再这么任他们欺侮了,父亲可否愿意帮女儿一个忙?”
“什么忙,只要是父亲能做到的。为了竺儿,父亲什么都不怕!”
苏雨竺感激地握住苏重久的手。“有父亲这句话,女儿也就放心了。父亲其实什么也不用做,这几天就呆在景仙宫。女儿这里还有两间侧室,一会儿让绿叶给父亲收拾出来,父亲就在这里好好住着,正好我们父女可以好好叙叙。”
苏重久沉思片刻道:“这……大王会不会……”
“父亲,不是大王让你来的吗?大王又没有说让你什么时候回去。”
好像也是。大王只是说让他来把事情查清楚,可没规定他什么时候给他结果。苏重久不由一笑,心里赞许起女儿的聪明来,她竟能从这句话上抓到把柄。
“好,那父亲就先在女儿这宫中好好歇几天,正好父亲多配几付膳药,让浣玉熬了,给太后送去,到时候我们还得指着太后啊!”
苏雨竺点头。谁说不是呢,这宫中要是没有太后,只怕雨竺都活不到十五岁。
一提到太后,苏雨竺脑子里到闪出一个主意。
再说这大王,让苏重久去景仙宫,无非就是想让苏重久把苏雨竺的事查清楚,给他一个交待。要是交待不了,那他给他们父女治罪就有借口了。可这第一天过去了,苏重久不见人影。第二天,苏重久连早朝都没来上,一整天又不见人影。第三天,早朝又不见他,直到晚上也不见他来报。第四天,早朝他依然没上,大王子季就有点急了。
也没听宫人来报,景仙宫有人自裁了,那就是说苏重久和苏雨竺还活得好好的。可为什么苏重久一直不来见他呢?
下朝后,大王子季就直奔景仙宫。
守在宫门口的不识一见大王来了,刚要喊,子季就一个手势制止了他。子季让跟随的童修和宫人们都留在宫外,一个人就走了进去。
景仙宫内依然显得冷冷清清。一般夫人宫里都有三到四座宫室,夫人住主宫室,嫔或世妇住侧宫室。当初分给苏雨竺景仙宫,是因为景仙宫在西北角,最是偏僻,也是最小的一间。内里只有三座宫室,苏雨竺住在主宫室,另两间却空着,没有嫔和世妇愿意跟她一起住。在她不得势的时候,宫人们走了很多,后来苏雨竺也觉得人少到挺清静,也就没再要人。
子季推开门,脸上本有怒气,等他看清宫院里的那翻场景后,脸上的怒气就更深了。
只见苏重久喜笑颜开地坐在石椅之上,苏雨竺站在一旁拿着他的头冠,浣玉和绿叶正在为苏重久束发。四人有说有笑,气氛其乐融融的,很有民间小家之中的那种和谐氛围。
子季愣了一下神,立马气冲门顶。本王在等你的消息,你到好,在这里享受天伦之乐来了。
“苏重久,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把四个人吓了一跳,他们转身一看竟是大王,忙跪到地上。
苏雨竺却不跪,而是盈盈下腰,不紧不慢地说:“原来是大王来了,不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呢?”
子季看她那样子,心里的火直往上窜。本来想骂几句苏重久的,现在把气都转到了苏雨竺身上。
“竺夫人,你善自出宫本王还没降罪,现在又把苏爱卿留在景仙宫,你是不是想造反啊?”
苏雨竺一笑:“大王言重了,造反雨竺是不敢。我父亲来景仙宫不是大王准许的吗?怎么大王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君王吗?”
“你……”这小女子也不知吃了什么,自从她病好后,这张嘴就常常让他感到无语。
子季把头转向苏重久,他压了压火。“苏爱卿,本王让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回大王,微臣还在查,还没查出来。”
“本王说了,要是查不出来,你就和你这宝贝女儿一起在这里自行了断吧!”
子季心想,你想拖时间,可你再怎么拖时间,你总得给本王一个交待吧。
“大王……”苏重久不知要如何回答。
“回大王,我们现在还不能了断,那膳房里还熬着太后每天都要喝的药膳呢。”苏雨竺接过话。
怎么又扯上太后了?子季眉头一紧,看向他们,不知他们这唱的是哪曲戏。
就在这时,只听宫外传来不识的声音:“太后驾到!”
子季一惊,这个时候太后怎么会来景仙宫呢?他也不能细想,只得到宫门去候驾。
让子季感到奇怪的是,以往太后到哪里都是要坐凤撵的,今日怎么是徒步来的呢。且身边就跟了个卫世妇和侍卫。
“儿子见过母后!”
姬太后一见大王子季也在这里,很是高兴。“王儿也在这里呀,好哇!正好,母后有事要跟王儿商议。”
子季无耐,只得搀扶着太后进宫。
行礼完毕,太后就捧着苏雨竺的手说:“你提出的这个法子真是好,本宫每日行走到这里,喝完药,歇息半个时辰,再行走回宫,就会出一身的汗。本宫再在热水里这么一躺,那感觉真是畅快。每次本宫沐浴起来,都觉神清气爽,好像年轻了许多。”
苏雨竺微笑看着太后,一脸的温柔。“太后说的极是,久不活动就会筋脉不通,身子就容易犯懒。久不出汗,就会气血不通。雨竺看,才两天的时间,太后的肤色和气色就好多了。”
“是啊是啊,本宫现在用完早膳就巴不得早些过来,本宫还要看你舞剑。那些个戏文里的,全都是花拳秀腿,不好看,还是你舞得好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开心,到把子季这个大王给撂在一边,没人理会,这……这太让人丢脸了!子季心中那个气啊,真想一把抓过苏雨竺,把她从墙上丢出去。可气又如何?有太后在,他也只能憋着!
子季不知道这几天景仙宫发生过什么,但从她们的谈话中,他听出来了,太后这几天应该是天天来景仙宫的。他不由再次看向苏雨竺。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能说会道、飞墙走壁不说,竟还能把太后给哄得团团转?
但见苏雨竺这会儿一改那晚翻墙时的霸气,和顶撞他时的凌厉之气,整个人浑身撒发出一种贤淑温柔的少女气息,与每次他所见到的苏雨竺判若两人。
子季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到底那一面才是她的真正面目?
“大王……大王!”
子季的思绪被浣玉的呼喊声给打断了。他发现自己身旁多了一张木椅。
“王儿,今日你就陪母后一起看竺夫人舞剑吧。也真是难为她了,琴弹得好,绣工好,这剑舞得也好。母后还听说她为王儿献出一好计谋,为王儿解了燃眉之急,试问,这后宫众嫔妃之中,还有第二个这样的人吗?”
子季一脸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