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意识模糊只是恍惚间听见似乎有风声呼啸耳边,有小溪潺潺流过,这是哪里啊?似曾相识的画面感……他怎么会在这里倒下了呢?……
锗欢无奈的坐在小溪边,记得第一次跟阿照遇见的那个空地小溪凉亭,就是他锗府内外相连的密室出口。
他让阿照枕在自己腿上盘腿小心照看着他的伤口,不让伤口崩裂溢出。
昨晚就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来,他这身上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重伤三处的,真让人担心。
锗欢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虽然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愈合了,但是也看的出来伤的挺重,伤口也挺深的,这次好好医治应该不会有事吧。锗欢就这么安慰着自己不去害怕。
可是,要怎么去联系人来救他?
怎么办好呢……
长发如瀑,眸色晦暗,面纱长篷早已顾不上遮面了,锗欢的长相有点异域风情,鼻梁异常挺立,五官大气,不似一般秀气精致公子。双眼似乎装满了星辰,只是可惜黯淡了,满是担忧的看向怀中人。
锗昱怎么还未到?
他该知道我此次遇难啊……
阿照……你要活下来啊,一定要坚持住——
行云山庄。
“娘亲——孩儿回来了!”
一路上车马劳顿,未等车中池兰若下车,时安早就一蹦一跳的下了马车跑去正面与庄门内迎接他的时夫人跟时庄主家人相聚。
池兰若轻轻的掀开了车帘,提起了衣摆走了下车。
“安儿,你又胡闹跑下山庄,你看看你,几日为娘见不着你……你都瘦了一圈了……为娘心疼啊……”时夫人说着说着抱着时安差点哭出来,时庄主见怪不怪的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目光突然一瞥看向刚下车的池兰若:这姑娘气度不凡,是何来历?
那时夫人生的一副善人模样,身着浅鹅黄色长袄,风韵犹存。
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吧。
池兰若失落的看着他们母慈子孝,嘴角勉强抿了抿,想着转身趁没人注意离去。
“哦,娘,我这次带了一个路上对我照顾有加的池姑娘,她人可好了,就是跟她师父走散了,娘,爹,我们帮帮她吧。对了,池姐姐……!”时安喋喋不休的说着,转头看向一旁准备离去的池兰若,一声大喊叫住了她。
池兰若错愕的止步,转身愣住了。
时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池兰若,顿时眉开眼笑,那姑娘生的真叫人讨喜,她未生到女儿真是遗憾之至。上前数步至池兰若跟前,和蔼的拉过她的手道:“池姑娘对吧?”
池兰若有点不适应的由着她抓着自己的手僵硬至极,这母子俩真的是一个德行,都是自来熟……
时庄主也上前一步面色和善的听着她们二人谈话,时安一脸兴奋的在二人旁边,他就知道他母亲会喜欢池兰若的。
“对啊,时夫人,我叫池兰若,叫我兰若就好了。”
池兰若适应了一下他们的热情,神色也温和了起来道。
“那兰若姑娘,赶紧进去说话,外面风大,安儿我们进去。”
时夫人好客的搀着池兰若跟时安走进了庄内阁楼。
“娘,我跟你讲,孩儿在外不知道人心险恶,跟上来搭话的几个年少男子喝起了酒,然后醉了一宿钱袋就被他们顺走了。”
时安一想起自己的天真就有点懊恼的撇了撇嘴,见自己母亲要开始说教了,赶紧转了话题,走至池兰若旁边道:“多亏了这个池姐姐,是她把神志不清的孩儿领到客栈细心照拂数日,才不至于孩儿流落街头……”
时夫人听到这儿也就放心了,时庄主赶紧让池兰若跟自己儿子坐在了堂内,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这姑娘心是好的。在一旁不发一言看着自己妻儿相聚温馨的画面。
时夫人万分感谢的看向池兰若:“兰若姑娘真是菩萨心肠,幸亏了,我才能再看见我这不听话的儿子。”
时安有点心虚的低了低头看向一边。
池兰若有点难为情的面对着时夫人的感谢,只是谦虚的说:“我也只是路过见他孤身一人,就顺手扶持一把。”
“那不知兰若姑娘芳龄几许?是否有婚配啊”时夫人突然这么一问。池兰若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时安见自己娘把人家问死了,也就责怪道:“娘,哪有人上来就问人家姑娘有没有嫁人的……”
时庄主又好笑又好气的看了时夫人一眼,时夫人有点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圆场。
时庄主思付许久开口道:“不知池姑娘因何孤身一人啊,这么久不回去父母怕是等急了吧。”见这姑娘仪表不凡,定不是普通人家女孩。
“时庄主,兰若两年前失去双亲,本与师父相依为命,奈何师父走丢,然后才遇上时安,兰若想着看见时安平安的回到二位身边,便动身去寻师父。”池兰若不经意的带过了自己的经历,从容的说道。
二人一听就知道这姑娘无依无靠的,怎么可能忍心让她孤身去寻人。
时安一听就急了:“池姐姐,你答应好跟我回来我帮你找你师父的,你怎么要自己去啊,不行不行。”然后顾不上尴尬的池兰若,跟着他爹娘磨道:“爹,娘,人家池姑娘对我有恩,咱也不能让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女孩子四处寻人吧,咱帮帮她好不好?”
时夫人一听她儿子也劝她留下,也就顺了他说道:“是啊,池姑娘,你一个人出去,谁都不放心的,你先留下来,留在庄里。”
时庄主见自己妻儿都挽留池兰若,也开口做主道:“池姑娘,你先不着急走,先住上一段时间,即日起我便差人去寻你师父,寻到了再走也不吃啊。”
池兰若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道:“既是如此,那兰若给你们带来麻烦了……只能叨扰时日了。”
“池姑娘哪里话……”
——
东洲皇城,临安。
“冶哥哥,还是没有我哥哥的消息吗?”裴嫣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越发没有血色。
陆明冶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面前的人,看向她故作坚强的脸色,他定了定心道:“小嫣,你哥哥他不会有事的。”
“冶哥哥,你不要骗我了……你告诉我,哥哥他到底……”裴嫣因神情过激身体又虚,而感觉两眼一沉,倒了下去。
“小嫣……”
陆明冶赶紧一把扶住了她,将她打横抱起,走至床边,放在了銮凤床上,拉过一把背角给她盖了上去。
这丫头……还真是死心眼……
只是,他谋划这么久,她算是无辜卷入其中的人吧,思索罢,抬手轻轻的勾起了她脸上的细发别至耳边。
苍白无力的唇色,看了真叫人心疼。
“来人,传御医——记得轻轻的过来。”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