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那师姐,杙宥眼角闪过一丝委屈,白诣不动声色的看入眼底,继续煽情道:“你想想啊,咱俩苦兮兮的忙这浮山,然后你师姐潇洒爽快的在山下给人算算命,看看风水的。”
杙宥觉得白诣说的甚是有理,慷慨激昂道:“同是一门,就应该患难与共,不可以独享其成。”
白诣见着自己师弟杙宥还是这么好骗,眼中喜色浮上,然后继续鼓动他:“对,她以前还天天欺压你。”
杙宥感觉有点不自在,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幽幽的开口问:“我会放走现成的大师兄去自讨苦吃的叫师姐回来吗——”
白诣笑容逐渐僵硬起来,掩饰住了尴尬继续道:“师弟啊,师兄知道你这些年没少找我俩,特别是我藏的好,你师姐没藏你也叫不动她。但是,你放心,大师兄有办法能让你师姐回来的。”
杙宥有点心疼的看向白诣,似乎有点为他这种舍己为己的精神所感染。他为了自己不当掌门居然要牺牲自己的色相去哄骗师姐回来当掌门,真的是太让人心疼了大师兄。
话说这浮山也怪,其他门派都是为了得到掌门之位争破头都要抢的,这浮山倒是上下一心,师兄弟姐融洽的不行,连个掌门之位都要让你让她的。
察觉到杙宥的眼神不对,白诣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说“收起你那龌龊的思想,你大师兄我可是行的正坐得端”。
杙宥被这一瞪收起来玩昧的面孔,严肃起来问道:“那大师兄怎么劝回师姐啊,要知道师姐不愿意回来,我们就算是想把她打晕扛回来,怕是连身都近不了。”
白诣愣了愣,深思熟虑的看向他说:“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好!那师弟我可不敢直接放你走。”杙宥精打细算的好好的。
白诣有点无语,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精明了?!”
“那还不是被大师兄跟师姐坑的,为什么十年前你们都跑了,趁乱还让我去什么大殿,不然我怎么会一直在浮山誓死不当掌门还被扣了个副掌门的帽子——”
杙宥一听白诣问起,顿时暴走,气的提起了当年的事。
明明说好了一起跑,为什么大师兄骗他说大殿有人叫他,关键是他还信了,真的是可恶啊,师姐还在旁边搭腔说让他赶紧去。
想起来就一把眼泪一把心酸的,见一旁愣住,一脸失忆的大师兄,更是急得跺脚。
白诣一脸失忆的看向急得跳的杙宥,不禁觉得好笑,这个师弟还是这么好玩。
白诣被留在了浮山,说是暂时回家熟悉熟悉家里,然后什么杙宥舍不得他走。其实是杙宥想赶紧甩给白诣自己到处游历。
白诣也就那边走走这边走走,趁机甩开了跟着他的小弟子们,快步走向内阁。
果然被放在了兵器库房里。
满眼看去,一目了然,都是些名贵兵器。一个个被端正的放在了架子上,每个擦的油光锃亮的,不觉放心了,想必他的爱剑应该待遇不错,被人收的好好的。
想到此处便也放下了心,抬脚走去内架中,突然脚底踩到了什么东西,沉沉的。
什么玩意啊。
白诣低头看去,差点气的吐血。
谁把他的爱剑随便丢在地上的,差点满浮山的喊是谁干的。
随即心定了下来,轻轻捡起地上的白布剑袋,袋子上绣了一个“白”的云朵状字样,是白诣的专属标记。
心疼兮兮的擦了擦袋上的灰,然后捏开了满是灰尘的剑袋,一道寒光闪过,白诣如获至宝的摸了摸剑身。还是熟悉的剑光,熟悉的触感。
那把剑,散发着幽冷的剑气,剑身通体莹润,光滑细腻,被随意扔这这么久并没有生锈。一截细长的蓝白流苏垂挂在剑把上。剑把上刻了一个“昔”。
这流苏还是师妹送的,想来,十年一晃啊。
白诣嘴角一抹苦笑。
往日不堪回首,物是人非大概也是这么说法,以前他们三个最要好,天天在一起比试剑法,现在——也罢,不去想了。
白诣嫌弃的没捡起布袋,捧着迟昔剑翻身跃出阁外。
白诣本来就是为了这把佩剑而留下来的,现在迟昔已得手,不可能留在这边慢慢叙旧,他还要去找他的小徒弟呢,耽误了这几日,不知道她会不会跑丢,不过钱袋给她的,应该不会有事。
转身进入他作息的阁内,写了几个字,匆匆越出了窗,向山下走去。
再一说那池兰若,自白诣丢下她跑了之后,信步走了许久,这瑶城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个事,天黑之后就坏事了,找不到回客栈的路了。边上也没有个客栈,惆怅的走在灯火通明的城道中。
冷风渐渐吹过,似曾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
爹死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师父也不要我了……
池兰若越想越伤感,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涌上眼眶。
“哎呦喂!”
迷迷糊糊间似乎是绊到了什么人兰若反应迟钝的停住了,然后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看向地上不明物体。
地上躺了个男子,酒气扑面而来,他醉眼腥忪,睡意朦胧的叫唤了一声,翻了个身抬起手指,指了指面前的人,半晌不语。
那男子喝的烂醉,意识不清的说了些什么。
兰若刚想拔腿就跑,不多事,结果刚准备转身就走,腿上却被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使不上劲。也就作罢,转身看向那人。
那人身穿织锦长衫,看着应该家境充实,怎么的躺在大街上了。
“别走……你……你踩了人还想跑……不行……我要你负责……”
那人向前快速贴地匍匐了几步,然后手臂一伸环住了兰若的腿。
“你放手,我还要找人——好狗还不挡道呢,你——”兰若被这一缠赶紧踹了他一脚,却带动着他的手,使不上劲。
“我……我不放!你踩了我……就是要负责!”那人铁了心的不让她走,还更用了点力道。
池兰若无奈,蹲了下来看向他:“你要我怎么负责,娶你还是?”
一听到娶这个字,那人有点来了兴致,手上也松了点道:“娶我啊……相公……。”
池兰若自然不会理会此人酒醉之后的胡乱言语,扯开话题问:“那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客栈啊?”
“我知道啊,就附近的永宁客栈……前面不远处……你扶我起来……我带你去。”那人说罢手依旧没松开。
池兰若低头拉住了他的手,他也顺着力站了起来,微微颤颤的晃了两步,所幸池兰若在一旁扶了一把。
就是不知道这人喝醉了能不能找到……
“喂,你喝这么多酒会不会不记得路啊?”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喝醉……!没有的事……我可是千杯不倒……马上就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