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悠悠地盯着他,没整明白他问这个什么意思。变相说自己不喜欢顾盛年?
“茶记得喝了,我去眯一会儿。”她指了茶,打了个哈欠懒散的朝自己房里去。
君玉燕将两杯茶喝完,细细品味一番,还是决定以后喝橘皮。
翌日,苏小小醒来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她穿好衣服出来便见他在院子里舞剑。相处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习武。手里拿了木剑,在院子里翩翩起舞,配上他白色云绫锦长衫,哪怕住在乡下也能感受到他仙气。
她倚门轻笑,真是赏心悦目。
然而,看到他那小胡须,不由得笑出声。这一笑却惊了他,他侧脸看来,缓缓收了剑,面向她不解询问:“笑什么?”
她踏出门槛,指着他胡须,“平时穿着黑色衣衫配上胡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更加成熟稳重了些,至于这白衣嘛……”
“如何?”
“要不别留了吧。”
君玉燕默不作声,她又道:“都过去大半年了,抓不到人渐渐的就忘记了吧?反正也不去招惹官府,没人认出来的。”
君玉燕毫无感情的瞥了一眼,拿着木剑从她身边走过。她转身道:“还要留?”
他将木剑挂在墙壁上,“习惯了。”
“哦。”
他转身,“以后不穿白衣便是。”
说完他回了自己房间,再出来就换上了黑色衣衫。
“白衣还挺仙的,就是和你那小胡须不搭。”她笑了下,又道:“我还没洗漱呢,等会儿想吃些什么,我去做。”
他跟在她身后去了厨房,亲自帮忙舀水,然后坐在灶前烧火,道:“昨天还有点饺子,丢饺子吃?”
她洗好脸拿着帕子擦,揭开砧板上的盖着的篦子,看了饺子,道:“蒸饺子吃吧。”
“都好。”他说。
她便将饺子放在篦子上,盖上了锅盖。蒸熟后两人坐一起吃饭,他看她将饺子放在醋碗里蘸了下,自己也蘸了下。
“昨儿忘记问你,这里面是什么馅儿?”他盯着饺子馅,鸡蛋他看出来了,就是那黑乎乎的东西却没认出来。
“没吃过吧?”
他摇头,“什么?”
“地蕨皮,包饺子包包子很香的。”她想笑着咬了一口,指着那馅儿,“这个东西一般都长在山里潮湿的地上。昨天从地里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便捡了一些回来。”
“多么?”他问。
她点头,他又道:“可以捡了去卖。”
她摇头,“这要捡多少才能卖?还难得清理,我洗了好久才洗干净。”
他觉得有些可惜了。
苏小小抓住了他细微的小表情,道:“你喜欢?”
“自然喜欢。”
“好说,回头我再去采一些,隔三差五的给你做饺子吃。”
他轻笑,“好。”
饭后没多久,君玉燕去劈材,她看阳光明媚,便将家里的衣服被子拿出来晒一晒,然后搬着把椅子坐在树荫下。怀里抱着他的衣服,晒衣服的时候发现袖口破了点,便取来针线给他缝补。
刚将衣服缝好晒起来,就听到门口有人说:“就是这里了。”
她疑惑的看过去,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门口。
她心里咯噔一响,莫不是顾盛年又来了吧?
“有人吗?”男子大喊着。
君玉燕转身看过去并未动身,苏小小道:“谁呀?”
“顾氏茶庄的老夫人有事找苏姑娘。”
苏小小凝眉,顾老夫人怎么来了?
她疑惑的看了君玉燕一眼,走过去将院门打开。顾老夫人一头白发,和蔼的望着她。七旬老人家看起来身体硬朗着,也没丫头搀扶。
“你就是苏小小姑娘吧?”顾夫人上下打量起她来,看了穿着打扮轻轻点头,“确有几分姿色,难怪我家那小子这些日子心神不宁。”
君玉燕站在苏小小身后,十分严肃。顾老夫人愣了下,道:“这位就是姑娘的兄长吧?”
苏小小感受到君玉燕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应道:“是,老夫人请进。”
既然都来了,总不能一直杵门口,给村里人瞧见了还说她连这点待客之道都没有。她大约也猜测到老夫人前来所谓何事了。
要不就是当说客,要不就是来让她以后离顾盛年远一点。
“把礼品拿进来。”顾老夫人看向下人。
苏小小看着两三人带着一堆礼品走来,他们要进屋,君玉燕却伸手拦住,侧脸看向顾老夫人,“老夫人这是何意?”
“走亲访友那有空手的道理?一些薄礼罢了。”顾夫人仍旧笑着,可君玉燕却不让,倒让下人们十分尴尬。
“老夫人有话就直说吧,只是这礼品我们不能收,还望老夫人见谅。”苏小小不喜欢拐弯抹角,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点不会太累。
“好,那我就直说了。”顾老夫人视线从君玉燕身上移回来,一改先前和蔼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我孙儿盛年今已经十七了,未娶妻。这些日子我见他日渐消瘦,询问下人后才知道他看上了苏姑娘。昨日回去之后便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吃不喝,我这个做祖母的十分担心。”
“……”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苏小小一脸茫然,“所以,老夫人前来是……”
“提亲!”
此话一出,君玉燕眸子立刻暗了几分,她居然来提亲?
“正妻?”苏小小盯着她。
顾老夫人眉梢微扬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她这等乡下姑娘能做顾府的正妻?可笑。
苏小小就知道,她笑道:“小小多谢老夫人厚爱,提亲就算了吧,顾府我高攀不起。”
顾老夫人一副‘算你聪明’的样子,道:“苏姑娘先别忙着拒绝,倘若你嫁入顾府为侧室,能让我孙儿安心,我可以给你兄长谋个好差事。”
她看向君玉燕,只觉得此人对自己有很大敌意,而且此人样貌和气质出众,不太像是土生土长的乡里人。
看来两人的身份还是要好好查一查。
“多谢老夫人的好意,我们受不起,您请回吧。”君玉燕指着院门,下逐客令。
顾老夫人不以为然,这些年她一人打理偌大个顾府、茶庄,受了多少奚落、白眼,还差这次不成?只不过他们这等小辈也敢这么对自己,当真以为非苏小小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