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决回来的消息一经传出,所有的坤元弟子都围在山前欢迎清决。其实一开始掌门回来是不必这么兴师动众的,这种规矩最初的原型是掌门归来,所有弟子想巴结掌门,争相出门迎接,到了现在,竟演变成了这种规矩。好不容易各大弟子散了,朔雅和朔敛才和清决说了盛炎腾的事。清决一听,立即随着二人到了曲忧院。今年下山遇到了奚尘,清决心中高兴,而且又担心盛炎腾的安危便提前回来了。现在看来还好是提前回来,否则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清决一看盛炎腾的脸色,帮他把了脉,自言自语道:“心脾气虚,怎么会这样?”
朔敛见清决半晌没动静,着急问道:“师父,阿腾到底怎么样了?”
清决摇摇头道:“还不妨事。”言罢,便将盛炎腾扶了起来,掌中运力,用力在盛炎腾背后一拍,盛炎腾顿时又呕出一口鲜血来,虽然没醒,但脸色红润了不少。清决将盛炎腾放回床上,又问朔敛道:“你确定朔阳没有击中他?”
朔敛点头道:“虽然远,但我肯定没有击中,阿腾自己突然就呕血了。”
清决听罢,叹了口气道:“今晚,你就帮为师好好照顾他吧,明日一早,让阿腾去菊花地找为师。”
朔敛答了声哦便送清决出门了,朔雅一直都守在曲忧院门口,待清决走后便迫不及待的问盛炎腾的事。朔敛也不知该怎么答,便只能说已经无碍了,让她不要担心。朔雅虽然很想看看盛炎腾,但这毕竟是男弟子房,便也只能作罢,只是不停的叮嘱朔敛好好照顾,之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第二日,盛炎腾一早便到了清决所说的那片菊花地。清决的心情看起来有些沉重,见到他,笑笑,让他坐下道:“阿腾,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大病大灾的?”
盛炎腾摇头,在他的印象之中,他一向健康。
清决又问道:“那昨日,你是不是被朔阳击伤的?”
盛炎腾还是摇头,昨日的情况很混乱,他只知道他在练剑之时,朔阳忽然冲了出来,他当时拼命抵抗,后来招数用尽了,而他一心求胜,那嗜魔剑便好像充斥了一股很强的力量,带着他与朔阳对抗。后来也不知为何,便觉脚下一软,胸口一甜,之后就基本记不得什么了。
清决再探了探他的脉,依旧虚实不定,他将他的手放下道:“阿腾,为师不能教你了,明日师父带你下山去找奚尘,将来就让他照顾你吧。”
“不,师父,徒儿不能走。”盛炎腾猛然跳起来,现在他才知道功夫的重要,只有身怀技艺才能铲除妖道,不然,他真的毫无胜算。
“阿腾,你听师父的话,一辈子安安稳稳便好了。”
“不,师父,是不是我身体有什么病,你告诉我。”
清决望着他,叹了口气道:“你气太虚,以前不修术法看不出来,可是现在,你修的术法已经超出了你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嗜魔剑又是极度耗灵的神兵,你若一定要继续修行的话,恐怕活不过十年。”
“十年?”盛炎腾双腿一软,坐了下去,十年报仇又怎么够?世上妖物那么多,十年又怎么除得干净?半晌他才道:“师父,我若潜心修道,多少年会有所成?”
“阿腾,这又何必?只要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如果您知道自己只是个废人,而母亲与族人又含冤莫白,师父,要是您,您会选择苟且而活吗?”
“阿腾……哎!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这是一条不归路,每练一层,你的身子就会虚一分,等到身子承载到极限,你就会……”
“师父不必再问了,当初老天放了我一条路就是为了能够为那些含冤的人报仇,只要能报仇,哪怕只给我活一天也是值得的。”
清决咬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好,既然这样,那么从现在开始,师父会尽可能将所有的都教你,不过,师父只教你一次,能学会多少,就全看你自己的了。”
眨眼已是盛炎腾在坤元的第五个年头了。这五年里,盛炎腾从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少年长成了一个沉着,内敛,修为高深的青年。坤元的弟子不安分了五年,到现在,终于可以来个了结了。
今日的闲心堂再一次炸开了锅,为的就是盛炎腾明日的试炼。过了试炼,一切都将结束了,如果盛炎腾成了坤元的正式弟子,那么他就是坤元最有希望继承下一代掌门的弟子,所有的势力都会朝着盛炎腾奔腾而去,到时候所有的一代弟子都就会成为孤家寡人,势单力薄,他们想要再掀起什么巨就不再可能了,坤元派也许会达到有史以来第一次短暂的共和。
“三师兄,我们要想想办法啊,如果盛炎腾过了试炼,我们就真的完了。”朔昱满身紧张,如果他成为散道,那离葬身妖腹就真的不远了。
朔阳狠狠一拍桌子道:“怎么想?明天的试炼不过是识妖,夺玉,连你我都可以完成的那么普通的过关性测验,他怎么可能过不了?”
“难道我们真的大势已去了吗?”朔昱软软的坐在桌边,现在的盛炎腾就像当初的奚尘一样,甚至比奚尘还要有号召力,已经有很多弟子开始巴结盛炎腾了。
朔桓押了口茶,道:“那倒未必,在一切还未成定局的时候,什么都可能发生的。”
朔昱一听,仿佛听到了什么希望,忙道:“七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办法我没有,不过,这盛炎腾不是一生都恨妖吗?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的事,对他可未必。要是妖死了一只的话,他的试炼就算失败了。”
朔阳冷笑一声道:“盛炎腾不会那么傻的,就算平时再怎么恨妖,明日他一定不会对妖怎么样,毕竟,他要除的是妖道,只有统治了整个坤元,他才能借我们的手去除掉妖道。”
朔桓还是一副冷静的样子,道:“三师兄,乌云遮日,对他来说,是凶兆,明日一定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
朔阳冷嘲热讽道:“我的好师弟,对我们来说也是凶兆。明日也许确实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就是一向自命清高的我们跪在地上求人家放我们一马。”
朔桓倒不在乎他的冷嘲热讽,兀自冷静的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