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黎慢慢的朝着远方走去,此时,夕阳斜斜的挂在天边,时间还早,不需要太过着急。
她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双手合十,然后慢慢的错开,仿佛有股气息从她的掌中慢慢的涨了起来,只见她猛的一挥手臂,一道强烈的金光从她的身子中发了出来,再看时,那具躯壳已经被脱下来了。如今的芷黎,样貌与刚才已经完全不同,而且她的身子也比刚才轻盈了许多,她的修为看着更是深不可测,和原先的芷黎,气场还有风度完全是两个样子的。
芷黎为那副躯壳祭起一层薄薄的结界,然后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子走去。
夜幕渐渐的垂了下来,然而整个村子依旧是一片漆黑,或许自从妖界来了之后,人界就从未再点过灯了吧。人们企图以这种方式来迷惑那些四处作乱的妖孽,然而,他们不知道,妖孽寻人从来都不是靠眼睛,而是靠鼻子,哪里有人的气息,一共有多少人,他们都可以嗅得一清二楚。
芷黎只是坐在离那村子不远的树上,她在等,等到时间恰好的那一刻。
一个妇人急急的朝着村中走去,没错,依旧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
芷黎的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这是最后一个了。
那个妇人刚从芷黎的身边经过,芷黎便迅速的跟了过去。她的身形很轻很轻,就算是风,或许都无法抓住她的任何气息,除非,她想让人知道她在跟着她,没错,她是故意将自己暴露出来的。
那个妇人警觉的转过身,身后依旧是一片漆黑,只有风吹着树的声音,在这样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谁?”那妇人叫了一声,但是声音小得或许只有她自己才可以听得到了吧。
芷黎的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在静静的等,她在等这个妇人完全崩溃的那一刻。
那妇人又朝着后面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人了她才转过身去继续前行,因为害怕,脚步已经渐渐的变得紊乱了。
夜风又扬了起来,发出呜呜的叫声,或许是在为什么悲鸣吧。
又是一道身影,那妇人吓得连再走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依旧是那个优美的女声,听着,几乎都能赏心悦目。
那妇人颤抖的身子稍微的变得平和了一些,这个声音似乎有种特别的魔力,能够让人很快的心平气和。
“你想知道,你的儿子在什么地方吗?”
那妇人听罢,猛然转身,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喘着粗气:“你知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B5比恢溃还媚枚骼椿弧!?br/>
“是我腹中的胎儿吗?”那妇人忽然发出了低沉如冷笑般的声音。
芷黎一惊,眼前的那个妇人顿时变了模样,糟糕,中计了,居然连这么粗略的易容术都没有看出来,简直就是该死!
“好个女妖,竟敢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那人猛然卸去浑身上下的女装,赫然是一个修为高深的男子,按照装束,应该是九陇派的弟子没错。
“我做何事,与你何干?”芷黎冷哼一声,看来今日是遇到强敌了,此时想逃已经没有可能,对方一定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
那男子道:“你在人间作孽,自然就与我有关,今日你若能够束手就擒,我们便好生超度了你,但你若顽抗,那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我倒要看一看,你们有什么本事呢。”言罢,只见她一挥手臂,周围顿时感觉一阵炙热的气息,一条火凤顿时从她的身子里飞舞出来,那男子见状,急忙后退了几步,芷黎这才看清,周围至少埋伏了七个这样的高手,看来这一次她是真的惹怒了各大门派,所幸她用的并不是她真正的容貌,只要此时能够脱身,那么谁都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去。
那男子似是有些被激怒了,怒喝道:“顽固不化。”言罢,只见他猛的跃起来,周围的那些高手见他动了起来,也悉数都飞了出来,直将芷黎围在其中。芷黎暗暗观察着周围的变化,不觉心中一惊,北斗七星阵,九陇派最高深的剑阵。九陇与其他门派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九陇主张合作,所以九陇派都是以剑阵的发式来修炼,虽然这样做会浪费大量的人力,但是,杀伤力也因为众人的合作而大大的提高了。这北斗七星阵,又是九陇派中最难炼成,杀伤力也是最高的一种剑阵,铸阵之人高度配合,互补互助,几乎将所有的缺点都补上了,堪称天衣无缝,她芷黎何德何能,居然能够请得动九陇的七大弟子来降她?
“再问你一次,倘若你能乖乖投降,我们便放你一马。”
芷黎冷冷一笑道:“真是可笑,我一个小小的妖孽,竟能让你么这么大动干戈?你们若是那么闲的发慌,大可找妖王拼命去啊,擒贼先擒王,你们连这也需要我来教吗?”
“哼,你个妖孽,如此执迷不悟,今日不收了你,真是愧对九陇的各代祖师。”位于芷黎左边的一个男子重重一哼,手中的剑也已经出手了。此人名叫谦儒,九陇派排名第六的弟子,此人虽然名叫谦儒,然而却是所有师兄弟中脾气最火爆的一个,冲动易怒,也正是北斗七星阵破阵的关键所在。芷黎是何许人也,一个九陇,在她看来,还是足可以对付的。
谦儒的话未完,手中的剑便已经出手了,顿时只觉一股强大的剑气朝着她扑面而来。芷黎不敢大意,双手交错,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的体内爆发出来,直冲着谦儒而去。众师兄弟一看,顿觉不妙,她想打开谦儒这一方缺口,然而乘机逃出这北斗七星阵,奈何谦儒有勇无谋,到如今,依旧未能明白芷黎的意思。他冷哼一声,将剑重重的横扫开去,两股力量交织,顿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波。几个师兄弟均被这气波震得后退了几步,他们怎么都无法想到,一个小小的妖孽,居然能有这样的修为。
等到这一切散尽之后,芷黎早就已经不在这七星剑阵之中了。
谦儒朝着四周看了看,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对着大师兄谦胤道:“怎会如此?刚才那股剑气,明明已经波及到她了,就算她修为再高,也不至能够脱身得如此干脆呀。”
谦胤道:“六师弟,师父早言那女妖修为高深不同寻常,所以才差了我们过来降她,你看你,真不知该如何教你,才能将这火爆的脾气改一改。”
谦儒道:“实在是那女妖咄咄逼人,竟说出那样的话来……”
“师弟,你就不要再说了,当务之急便是如何找到那女妖,不能让她在为祸人间了。”二师兄谦舜道。
谦儒听罢,有些羞愧的抓抓自己的后脑勺,低头不再说话了。
破庙门前,盛炎腾怒气冲冲的抓着芷黎的手道:“你到底在干些什么?对一个孕妇,你也能下得了手么?”
芷黎捂着自己的胸口咳了两声,谦儒的剑气着实了得,看来她还是低估他们了,刚才若不是盛炎腾即使帮她抵挡了一部分剑气,恐怕她现在已经重伤在当场。她抬眼来看着被气得满脸通红的盛炎腾道:“你怎么……”
“我早就觉得这两日不对,所以留了个心眼,并未被你完全催眠。还好我这么做了,你说,你瞒着我到底干了些什么?”
“冰块,我做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就当看不见,让我犯一次错误吧。”
“这是错误吗?芷黎,你这么做,可是会遭天谴的啊!”
“会遭天谴又如何?我本来就没打算再活下去!冰块,不管我死后会去哪里,就算是下到十八层地狱我也不在乎,只是这一次,我必须要这么做。”
“你站住!”盛炎腾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道:“如果你要增强功力,好啊,我将我全身的修为都给你,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残害那些无辜的百姓?”
“他们无辜又怎么样?我们就不无辜吗?为什么我们生来就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连自己的命都没有办法自己掌握。上天对我们不公,难道我们就要这样逆来顺受吗?冰块,我已经受够这种生活了,我不能再这么下去,我必须要改变,只要能改变命运,我输了一辈子,但现在,我一定要赢一次。”
“赢?怎样才算是赢?如果要延续自己的性命就必须牺牲其他无辜的人,那么,这样得来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芷黎,我答应你,我帮你找到灵都,你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受你师父的牵制了,你的命是你自己的,现在请你收手吧。”
“不!”芷黎猛然转身,迅速封住了盛炎腾的穴道:“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我都不会听你的。你的穴道一个时辰之后会自动解开,此去五百里便是妖王的驻扎之地,从今以后,你我形如陌路吧!”芷黎言罢,毅然转身,朝着那个村子的方向,迅速的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