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有些孤单的酒杯被可怜兮兮地推到一边,一旁的女人意志消沉。
“喝够了,我们就走吧。”顾楠终于站起来,目光扫过女人燥热的皮肤,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酒是喝不够的,永远都不够,我永远都离不开它们。”早就倒在吧台上的苏沁妍挪了挪身体,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今天的苏沁妍倒真像是醉了的,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什么,顾楠也不管她的死缠烂打,只是伸手去扶她起来。
“你谁啊?别碰我!”苏沁妍似乎开始清醒,她眯着眼瞅了两眼顾楠的脸,本以为是酒醒了,结果苏沁妍又自顾自地开始傻笑,“顾楠,你怎么在这儿,不去抢你家舒乐吗,你快去啊,这样萧煜诚就不会这么讨厌我了。”
瘫在顾楠身上的女人早就醉成一块烂泥,苏沁妍柔软的身体在顾楠的身上蹭着,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嘟囔囔,“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那个舒乐,让我苏沁妍受了多少的苦,就因为有她,煜诚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因为她,都是她的错。”
“你醉了,我送你去休息吧。”被苏沁妍这儿一闹,顾楠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难看,顾楠皱眉又将苏沁妍拉起来,不由分说地拉她往外走。
“顾楠,还别说,你还挺会关心女孩子的啊,你说你都这么好了,舒乐为什么还是不喜欢你,非要粘着我的萧煜诚?”不得不说,今晚的苏沁妍一定是将自己心中憋闷的所有话都一口气倒了出来,她喋喋不休地说着,浑浑噩噩的模样,让人看了,觉得既可气又心疼。
只是苏沁妍一直都在自问自答,顾楠没说话,不过一双忧郁的眼睛已经掩上了惊心的阴霾,他已经生气了。
“对了,我知道了,萧煜诚那么好,你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他从小都那么优秀,我苏沁妍打小就开始喜欢他,后来,后来我以为我终于能和他在一起了,因为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对那个女人上心过,除了我。”
苏沁妍突然笑起来,她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任由顾楠拉着她,几乎是被拖着往酒吧外走去,“你知道吗,一开始我也以为萧煜诚是喜欢我的,即使不是特别喜欢,但和其他女人相比,他对我总是不同的。你知道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开心,我以为我马上就能嫁给萧煜诚了,我们很快就会结婚。”
“你醉了。”苏沁妍身边的男人还是异常冷静,顾楠抿唇,替她拉开酒吧的门。
外面的空气噌地一下扑到苏沁妍泛红的脸颊,让她光滑的手臂上多出了一些鸡皮疙瘩。苏沁妍微微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往男人的怀里钻,她早就没了意识,对顾楠做出这个举动,完全是出于本能。顾楠也不反感,任由苏沁妍缩在顾楠的质感柔软的休闲大衣里,还顺手替她往紧裹了裹。
为什么会对苏沁妍做出这样的举动,顾楠其实也说不清楚,可能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同类相惜。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萧煜诚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就在几年前,他喝醉了,我听到他和我说,‘你长得和她真一样。’我当时就懵了,我当时就在想,那个‘她’到底是谁,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她。你知道她是谁吗,顾楠你对她再熟悉不过了,是舒乐对不对?”苏沁妍又开始咯咯地笑,烂漫的笑脸似嘲讽又是苦涩的。
“你说谁?”顾楠扶着苏沁妍的手突然一下子松开,苏沁妍像一块浮萍一样在顾楠面前东倒西歪,最后一屁股竟坐在了地上。地面的冰凉却并没有让苏沁妍彻底清醒过来,苏沁妍索性就坐在地上,对着顾楠又是一阵嘲笑。
“是啊顾楠,舒乐,你不会不知道萧煜诚从15岁就开始喜欢舒乐了吧?他惦记了她那么久,总算等到你和舒乐分手了。顾楠,你也真够傻的,当初你怎么就会忍心放弃她,现在倒好,追都追不回来了。”
“别说了!”顾楠冷声呵斥道,一道寒光刺入女人迷茫的眼瞳里,而这一切都源于愤怒。
“可就算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把我错认成舒乐,那天他还是不会碰我一下,在他的潜意识里,我还是苏沁妍,一个永远都比不上舒乐的女人。呵,我苏沁妍哪点比不上她了,我聪明漂亮,有那么多男人都喜欢我,我哪点比不上她了?”今天的苏沁妍像是疯了,不管顾楠怎么制止,都堵不上她无尽的抱怨。
“你想在这儿坐着你就坐着吧。”顾楠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疯疯癫癫的女人,不再扶她,而是拔腿就准备走。
“顾楠,你他妈就是一傻子!”末了,在顾楠转身的那一秒,背后的女人还忍不住骂上一句。此刻的苏沁妍就像是一个褪尽辉煌的名媛,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夹杂着脏话,粗俗却异常真实。是啊,苏沁妍实在是有太多的不满了,这世界本就不公平,爱情本就十分自私。
这一秒,顾楠还是忍不住同情这个疯子,仿佛同情她就是可怜自己一样。
“走吧!”突然,苏沁妍被不由分说地抱起来,她趴在男人宽阔的背上,一时间,那张骂骂咧咧的嘴也安分了许多。
顾楠一路背着苏沁妍,到了停车场又把她塞进副驾驶座位上。喝得醉醺醺的苏沁妍早就没了力气,瘫软在真皮座上,撅着嘴微微出着气。看她这个样子,顾楠感情复杂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女人是抱着何种感觉的,恨?厌恶?还是其他?这一刻,如此安静地端详着睡着的女人,顾楠心底蓦然生出一股怜惜来。
萧氏。
“萧总,这么晚了,您还要工作吗?”大约是晚上十点,张建军敲了敲萧煜诚办公室的门,门微微开着,里面的男人揉了揉太阳穴,才缓缓抬起头来。
“我知道了。”长时间保持一个坐姿,萧煜诚也觉得腰有点酸,他索性站起来,又看了看并不准备走的张建军,问道,“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