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程野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是，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顾清死了，在他还没来得及再见见她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夜夜买醉，醉不归宿，几乎成了他这几天的常态。
她是他年少时的白月光，他只爱她，也只要她。
别人，在他眼里，不过都是可有可无的。
他敛起眸子，藏起了所有悲伤。
然而这样的他，却是看的许挽蓦然的心口一疼。
为了她，不值得的，往后的顾程野，应该更好。
而顾清，会永远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不是吗？
苏婉柔全然不知在场人的所有小心思，带着些尊敬的，有些讨好的道：“顾总。”
今天不过是他们四个人被请来做评委的，按说，顾程野是不应该出现的啊。
顾程野闻言，并没过多的表情，只掀起眼帘，淡淡的看了一眼苏婉柔，语气里满满的不容置疑：“这档节目是顾氏投资的，我想，我还是有资格过问一些问题的，对吗？苏小姐。”
顾程野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语气却陡然变得凌厉，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苏婉柔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顾总……，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们选拔演员的标准？后门，关系，还是凭着你会爬床？”顾程野说话丝毫不留任何情面，说的苏婉柔面色一白。
圈子里苏婉柔和南亦的事情公众不知道，大家却都是一清二楚，但让顾程野这样明白的说出来，苏婉柔还是分外难堪。
顾程野稍微顿了一下，：“苏婉柔，我不管你是什么德行，但请你别把你的床搬到顾氏这里来爬，你不要脸，我们还要。”
“之前是看着阿清的面子上才让你做这个评委，可阿清尸骨未寒你就这么着急吗？啊？”顾程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什么咒，一沾上顾清的事情就容易失控。
这会儿，眉心又开始隐隐发疼，那股鼻酸也差点压制不住。
…………
然，他很快就压住了情绪。
在场并没有人看出来。许晋中笑了一下，自觉的又上前一步打起了圆场，“顾总，苏影后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先讨论这场戏的事吧。”
一笔带过的意思。
“呵……”顾程野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却又显得冷硬无比。
“在我的公司里，不需要这样的人。”
许晋中的笑容僵在脸上，显然没想到顾程野如此不给面子。
江磊冷哼了一声，对好友的行为嗤之以鼻，许晋中做事向来圆滑，有时的所作所为，他当然是看不过的。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在娱乐圈里，他这样的人当然是最吃香的。
苏婉柔见到这一幕，脸色顿时一黑，她自从在娱乐圈挤掉顾清得到影后之后，名气大增，身价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哪个导演不卖她三分薄面。
可是这个顾程野…，却如此的下她面子。
这笔账，她记下了。
苏婉柔恼怒的眼神冷冷的扫过许挽，后者却是毫不在意的回瞪了回去，眼神是满满的不屑。
苏婉柔面色一滞，深知在耗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只得把面子工夫做足了，“两位导演，既然顾总已经有了决定，那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我先回去了。”
话虽然是这样讲，真正回应她，陪她做戏的也就许晋中一个。
“行，那下次再好好的聊吧，下次有什么好的本子一定会找你合作的。”
许晋中谄媚的笑着，“我送送你。”
“麻烦许导演了，”苏婉柔跟着，同时也出了房间。
而宋慕寒见没什么人了，也起身告辞，离开了。
剩下许挽和顾程野大眼瞪小眼，房间里静的连根针响都能听见。
“系统，1314，现在怎么办？我要不先开溜吧。”许挽在脑子里和系统交流着。
刚才她留下来，不过是想看戏，毕竟苏婉柔害她害得那么惨，现在她没实力，即便搞不过她，看别人教训她也是挺爽的。
不过，这个任务还有机会完成的。
“顾总，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许挽嘴唇浮出弧角相当完美的笑意，只她自己知道，这是一贯的假笑。
“哦？什么事？说来我听听？”顾程野开口，是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他双腿交叠，妥妥的男神范儿。
许挽却险些崩溃，直男癌吗？晚期吧？听不出这是推脱吗？
“哎呀，宿主，你不是和他从小青梅竹马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嘞？去吧，宿主，勇敢的抱紧这根金大腿，相信完成任务分分钟的事。”
妖妖满脸星星眼，明显是又在作妖了。
“无良系统，你这是要我出卖**，我才不会屈服…。”许挽冷冷的抗议道。
见顾程野要走过来，许挽慌忙把妖妖从脑海里打走，让他去睡觉了。
“还是说？你并没有什么事情？？”顾程野嗓音低沉，莫名的诱惑。
“没，没事。”想不出借口的许挽慌忙点头。
可落在顾程野眼里，就是满满的心虚。
“呵…”顾程野低头，理了理西服袖子，锐利的眼神盯着她，仿佛要把她所有的伪装看穿，语气陡然一变，“说吧，你和顾清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
我和我自己，你说什么关系？？
“滴的”一声，警告又响了起来。
“警告警告，宿主不可以暴露系统的存在，不然立即抹杀。”妖妖机械的声音重复着。
“不说话？？”顾程野拧了拧眉头，不悦的盯着她。
许挽察觉到自己走神了，才慌忙扭过头问道：“前辈，什么意思？”一双星眸里是淡淡的疑惑，仿佛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顾程野眉头上挑，嘴角轻勾，
似笑非笑，玩味道：“你对苏婉柔敌意很强？”
沃特？牛头不对马嘴啊？这又是什么意思？
顾程野看她仿佛是真的很懵的样子，顿了半响，才开口解释道：“刚才，我在进来的时候，你还没有明显的表示出任何的情绪，但是……”“在我开口提到顾清的时候，你在压抑自己…你很生气，我在训斥苏婉柔的时候，你在开心，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顾程野紧紧的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许挽却是毫不在意的勾唇笑了，眸子里星光点点。
“顾影帝果然观察入微，佩服。”
“其实…，我呢，是顾清的闺蜜。”许挽胡话张口就编。
“我怎么不知道你？”顾程野着实怔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啊。
许挽抿了下唇，的确，顾程野熟悉她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连她大姨妈什么时候都清楚，这个谎言的确拙劣。
“你不知道正常啊，清清也没跟我提起过你啊。”许挽反将一军，却是直接戳到顾程野的心窝子里去。
呵……，也对，她顾清的字典里根本没有他。他一直是在自作多情的。
顾程野垂下眸子，眼底染上了痛楚。
“没事了，你走吧。”顾程野此刻看见许挽，总觉得十分刺眼。
“额，好。”许挽不知道顾程野怎么了，于是汕汕的推开门，就往外走了出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有点疼。
这怎么可能呢？她根本不喜欢他啊，可能，可怜他吧。可怜？
对，肯定是这样。她对他一直都是姐姐对弟弟的那种感觉。
什么青梅竹马，纯粹瞎扯。
这样想着，许挽心里那种感觉总算消下去了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