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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诀别

嫦娥喜忧掺半,喜的是玉帝的心里有她,忧的是她想要的恩宠并没有得到,而且遥遥无期。

抱着玉兔,嫦娥内心翻江倒海。

嫦娥有几分姿色,从小就自命不凡,喜欢音律,喜欢歌舞,喜欢漂亮衣服,喜欢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待字闺中之时,她只能是一个藏在深宅大院的大家闺秀,过着平淡、无聊的生活,只有音律和歌舞才能填补她内心的空虚。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喜欢轰轰烈烈!

嫁给后羿,本来以为可以夫贵妻荣,遂了她从小就想出人头地的愿望。但是现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后羿虽然是大名鼎鼎的大英雄,但是其实就是一介武夫。只知道自己娶了一个漂亮媳妇很高兴,对媳妇言听计从,可是他不懂女人的心,不懂音律,更不懂得玩浪漫讨女人欢心。都说美女和英雄是最完美的组合,但是没有共同的爱好,没有相互的理解,没有小情小调的浪漫,嫦娥觉得自己不快乐,甚至是不幸的。

直到,后羿有了能长生不老的药,才让嫦娥高兴起来(只要比别人强,就是让人高兴的事,更何况可以长生不老呢!)。

是两个人一起永生(这只是后羿天真的一厢情愿),还是一个人成仙?嫦娥的答案是明确的。为了以防不测,临行前,她特意去打卦问吉凶,结果是:吉卦,但行无妨。嫦娥义无反顾地独吞下了药。

到了天庭,虽然遇到了被缉拿的尴尬,但是因祸得福——玉帝倾心于她,别人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事情,她嫦娥得来全不费工夫!被安置在了广寒宫,尽管那里美女如云,但是她是玉帝最挂心的那一个,今天全广寒宫的鲜花就是最好的证明。想到这里,嫦娥微微一笑,有些自我陶醉。只是她想要的更多,因此她还是不开心的。

最不开心的要数昙花了,马上就想色胆包天一次,去会见日思夜想的情郎,可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她意外地被赐予了广寒宫,而且人身自由受到了限制。她不得不打消念头,任人摆布。她不想要百花仙子意味深长的所谓“机会”,她只想见见心上人韦陀,以解相思之苦。

昙花心不甘情不愿地踏上去广寒宫的路。到底是年岁小,远远的,昙花就被这座泛着淡淡清辉的城堡震撼了,气势华丽自不必说,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的恍如梦境一扫了昙花心中的阴霾,她想:“随遇而安吧!”这一次居然没有想到韦陀。

玉帝巡游一次,的确拉拢了文武百官的心,赢得了三界六道的爱戴,声誉鹊起。王母娘娘看在眼里,恨在心头,故作镇静,强露欢颜,她紧锣密鼓地筹备起蟠桃会。自上一次被孙猴子搅了局——闹得天翻地覆、地动山摇、一塌糊涂之后,蟠桃会已经成为众神茶余酒后的笑料,这次王母娘娘要重振威望!

王母娘娘宴请嘉宾的名单里面,各路神仙面面俱到,连小神仙都列在其中,就是要大张旗鼓,广结善缘;就是要作出姿态,礼贤下士;就是要厚德载物,海纳百川,胜玉帝一筹!名单里面值得一提的人物:有西天取经回来的师徒四人,有当今人间的皇帝,更有让她恨之入骨的嫦娥……

三月初三,百鸟朝凤,百兽欢腾,百花齐放,百车如流,嘉宾如约而至,一时间瑶池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王母娘娘亲自迎接嘉宾,只见她头戴凤冠,身披霞帔,雍容华贵,母仪天下。各路神仙纷纷拜见,为其贺寿。

唐僧师徒四人一起结伴来的,先后拜见了王母娘娘,王母娘娘调侃孙悟空:“大圣,今天想地覆天翻吗?”

孙悟空讪讪地说:“娘娘莫要再取笑俺老孙了,如今好歹也是斗战胜佛,不敢再造次,以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嫦娥怀抱着玉兔,在昙花的陪同下翩翩而至,王母娘娘见到如此情景像被狠狠地触碰了旧伤疤一样,痛在心头,恼羞成怒。毕竟修行深、道行高,王母娘娘没有表露出来一丝生气的样子,待嫦娥拜见后,她微笑着夸嫦娥又漂亮了。

宾主都落座了,蟠桃会正式开始。

王母娘娘端起酒杯说:“这第一杯酒是为玉皇大帝接风洗尘。巡游的一路上,玉帝风尘碌碌,长途跋涉;众爱卿更是沐露沾霜,劳苦功高。王母先干为敬!”王母娘娘深情的看着玉帝,和玉帝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酒要感谢列位宾朋的赏光。你们的到来,让瑶池蓬荜生辉!”

“这第三杯酒希望列位能尽兴。请大家开怀畅饮,尽情享用美酒佳肴,列位请!”

大家开怀畅饮不必细说。昙花的出现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推杯换盏之际,一个童女走过来,对着昙花耳语起来,然后昙花起身跟在了童女的后面,左拐右拐的来到一个角落——只见一个人在等她。这个人竟然是七仙女!

昙花见到七仙女,真是又惊又喜,上前抱住了七仙女。

七仙女开门见山地问:“见过韦陀了吗?”

昙花把自己被赐予广寒宫的事情说给七仙女听,七仙女掐指一算,凝重地说:“至上次,你们一别就是人间的几十年,你再不去,今世就见不到他了!”

昙花一听慌了,问:“那我什么时候动身好呢?”

七仙女说:“借着蟠桃会人多这个绝好的机会,现在就动身吧,记得把丹药服下!你带个铃兰,万一有事情,我好给你信号!”

昙花一口吞下丹药,被七仙女带出瑶池。一路上几乎看不见神仙,偶尔会看到童子或童女在开小差,神仙都聚在了蟠桃会!

昙花心急如焚,隐身飞到南天门,一头径直扎了下去,丹药果然有神奇的功效,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人间,稳稳地落到了他们见面的地方。怎么有哭声?她隐身从哭泣的人群中穿过去,走近了,看到床上躺着一位风烛残年、奄奄一息的老人,目光迷离,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我这辈子……最……忘不了的……就是……就是一朵……正在开放的……花……”

昙花仔细端详,在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根本找不到当初俊朗的影子,但是她知道眼前的那个人就是日思夜想的他,遇到他才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岁月变迁依然无法改变的感觉。这种感觉日久弥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酝酿,已经更醇,更浓烈!

听到韦陀这么说,昙花的心抽搐地疼,眼泪喷涌而出,她伏在他耳边说:“我在你眼前,现在就开花。”他听见了,笑了,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流出了泪水,没有了气息……

昙花看到韦陀的灵魂出来了,跟了上来,泣不成声地对他说:“怎么不等着我?”

韦陀说:“最后还是等来啊!我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面了?”

昙花着急了,大声地问:“你要去哪?”

韦陀悠悠地说:“去轮回!让我再看看你开花吧!”

昙花立刻绽放,为了心爱的人,别说开一次,开一千次一万次都是幸福的!

韦陀贪婪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把每一个细小的颤抖都刻在了心里,这一世的情缘就是一次花开,太浅了,刻骨铭心又伤心欲绝!

韦陀要出发了,昙花又哭了,说:“别去轮回了,轮回了,你还记得我吗?”

韦陀说:“我是身不由己的,阎王叫我去报道,我就不耽搁了……”

韦陀轻柔地为昙花擦着源源不断涌出的眼泪,昙花把头伏在他的肩上,他的衣服很快就湿了一大片,韦陀狠狠地抱紧了她,时间在此凝固该多好啊!最后,韦陀还是松开了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亦如那个梦境……

昙花依依不舍,追到了奈何桥,她拉着韦陀的袖子,可是韦陀还是喝下了孟婆汤,没有再看她一眼就跳了下去!昙花号啕大哭。孟婆看她哭得可怜,对她说:“仙子,这就是他的命,你节哀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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