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听说了吗?五皇子今天要成婚了”
男人说道“这么大的事,谁不知道啊。何况啊,人家五皇子马上就是圣上了,登基大典和封后就在今天同时进行,双喜临门呐。”
“要封谁为后呀?”
男人啧了一声“还能和谁,谢家的小千金呗”
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
凤冠霞帔,挽在青丝上的珍珠被摇晃的叮叮作响,长长的青丝用血红色的簪子挽起。
秀眉如柳弯,娇媚狭长的双眸,摄人心魄。眉间轻点朱红,却又更显妖媚动人。红唇皓齿,回眸一笑百媚生,
让人觉得用倾国倾城这样的词句也是负了这般美貌。
这时一位年轻的妇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娘”谢清辞轻轻唤了一声,抬头却发现娘已是泪水涟涟,好不凄楚。
谢清辞也管不住自己隐忍已久的泪水,扑到娘亲怀里,深情的唤道:“娘,清辞舍不得您。”
娘亲笑中有泪道:“大喜的日子,哭什么?从此你就是皇家的人了。做什么都要注意分寸,要孝敬长辈,尊敬夫婿,做做个贤良的皇后,母仪天下,知道吗?”
“嗯”谢清辞噗嗤一声笑了,含着泪水点头应道。
这时隔着门外里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有人喊道:“新娘子上骄咯。”
那一日,她的嫁衣红的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喜帕遮了她绝世容华。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起伏,好似涌动无边血色。
那么鲜艳的血色嫁衣啊,红的惨烈…
谢清辞以为,这是她幸福的开始。
她哪里知道,这哪是幸福的开端?而是置身于飒飒尘风的悬崖脚下,下面就是无尽深崖,摔的她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散落着数不尽的红色花瓣。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
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盛大的婚礼。
谢清辞一脚踏进宫殿,本应和五皇夜墨琛夜墨琛继续行礼,接受万臣朝派却迟迟未见他的身影。
可是,他在哪里呢?
这时,一双柔和眸子望向谢清辞。
谢清辞察觉到了扭过头去看他。
东陵摄政王夜墨琛。
谢清辞看见是摄政王,对他柔和的一笑。
而她却不知从她进门之后,便有一个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具有强烈的占有性,使得谢清辞不禁哆嗦了一下。目光追溯到尽头,和那人的视线撞在一块。
是他的夫君,是这京城的王,夜无寐。
他修削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原本没有任何情绪的冰冷眼底,他的眼神在看到她和摄政王的一刻,变得无比的冷,冰天雪地的气场扑面而来。似要把整个空间都冻结。
而薄情的嘴唇却残忍的勾出一抹怜悯的弧度。
他在可怜谁?自己?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当年的那个任人欺负的少女了,还有什么可怜的?
夜无寐,夜无寐,谢清辞在心里缠绵悱恻的唤着,抬头望向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她可是真的没出息,尽管那个男人不管骗了她多少次。她还是这样死皮赖脸的喜欢他。
可是……他呢?
她不知道,可是她在赌,她在赌,他也是喜欢她的。所以在听到赐婚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承认嫁给他她是欢喜的。
毕竟这是她爱了整个青春的少年啊,仅管他骗了她,可哪又如何呢?她只要那个人是他。
只要是他……
谢清辞可此时突来感觉有些不安。
莫非是在封后大典上出了什么事情?
直到,下一秒夜无寐的姗姗来迟,只是一眼却让谢清辞如坠冰窟,心凉了大半。
说好的封后大典,他穿着婚服。却挽着同样一身红装凤冠霞披的林雨烟。
谢清辞瞳孔微缩,今日是封后大典,他们在干什么?
谢清辞看向夜无寐。
而夜无寐冷峻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摄政王夜墨琛抬头看向谢清辞,开口语气温柔的安慰道“清辞,放心吧,没事。我相信皇兄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夜无寐却能清楚的听他的话,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暴露了主人的情绪。一双邪眸,忽然间变得阴冷异常,迸射出一丝杀气
纤细食指慢悠悠地搂住身边的林烟,那双如鹰隼般的冷眸倨傲冰冷,泛起妖邪般的光芒。
开口便嘲讽道“这是我和林雨烟的封后大典,你来干什么?”
她的脑袋仿佛被人当头一棒,嗡嗡作响。
和林雨烟的封后大典?
谢清辞顿时觉得自己穿这一袭红妆,反而像个小丑。
她来干什么?她来干什么?
那个昨日还对他温软细语,信誓旦旦的说要娶自己。转身就和别的女人笑谈风声。
“可笑,可笑至极”谢清辞清冷的声音落下。
整个大厅仿佛三九严冬寒风过境,空气刹那间凝结成冰。
所有的大臣也皆是是噤若寒蝉,面面相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五皇子和谢家千金小姐的大婚之礼吗,这又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虽说大臣们都不太喜欢谢清辞,是个庶女。可是她却也是个旷世奇女子。重修栈道,出言建策,也曾为朝廷立下很大功劳。
此时夜墨琛一袭喜服,墨发如瀑,显得格外俊美,语气恶劣。
开口道“谢清辞你不会真的以为,朕会娶你吧?”
此时,一阵风吹起凉凉的风。好似要刮进人的骨子里,透心凉。
他说,你不会以会真以为,我会娶你吧。
谢清辞忽然觉得心脏那个位置,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像有千把把刀同时刺进来,踉跄向后退了几步,愤怒的直呼他的名字“夜无寐!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清辞的睫毛轻轻颤着,没人能看见那双眸子己经落上泪珠。
一双手狠狠的攥着,手指甲狠狠的掐着手心。任凭指尖没入肉里。那疼痛才刺激着谢清辞变的平静些。
“呵,我什么意思?你以为呢?”夜无寐冰冷的道。
绞尽心窝的刀子,又猛的抽出来。鲜血喷涌出来,染红她的整个世界。
此时一直一旁的摄政王夜墨琛,狠狠的抓着手中的茶杯,沙哑的男声响起“无寐,你要干什么?”
夜无寐笑了,没说话。
他可能疯了吧,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