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森觉得有什么人闯进来过。
只是一种感觉,他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扶叶塔已经倒塌了啊。”爱尔森看向窗外扶叶塔所在的地方。
那一座阴森高塔的塔尖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啧,看来米洛格陛下并没有把经费批给雪莱公爵。”爱尔森的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桌面。
不知道索多卡公爵会如何?
爱尔森并不怎么惧怕这位年事已高的战士,即使他是伏灵师的宿敌。
索多卡公爵属于过去,而他还很年轻,他的敌人绝不止步于此。
一些黑色的雾气沿着爱尔森的指尖不断地蔓延,阴冷的气息从中不断的冒了出来。
它们仿佛不断的低语,又像是被封印住的毒蛇。
爱尔森紧闭着双眼,时不时地动一下自己的耳朵。
在皇都之外,遥远的山林间,在那一片肮脏的泥土之中,有一只巨大的怪物正在沉睡。
爱尔森睁开双眼,他的眼睛变成了一种流动的琥珀一样的颜色。
一些古老的仿佛是召唤一样的在咒语开始不断地从他的嘴里冒出来。
那是一只无比丑陋的怪物,它的身上满是肮脏的泥土,然而爱尔森需要这样的一个怪物。
“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爱尔森皱着眉头。
“富林格大学士就像是被黑猫活活地挠死,这可不是黑猫能做出来的事。难道是那只不完全的伏灵体?”爱尔森摩挲着下吧。
那么塔拉米伯爵的失踪又是因为什么?
爱尔森感受到了局势对于他的森森恶意。
他是北方兰洛斯领主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未来的北方之王。
不过很多人都在试图改变这个既定的事实,而眼下那个最希望改变既定事实的人之一,已经死了。
死在与他独处的古堡之中,随着这位大学士死亡的还有一个罕见地支持他的贵族忽然间消失。
爱尔森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些家伙的嘴脸。
他们现在一定说着诸如:“天呐,陛下,爱尔森伯爵的动机难道还不明显吗?死去的可是富林格大学士。”或者:“尊敬的米洛格陛下,连塔拉米伯爵都已经失踪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爱尔森伯爵并不适合领主之位的继承。”
爱尔森狠狠地拍了一下窗框,随即哼了一声。
一群痴心妄想的东西。
······
即使爱尔森并没有先知先觉的潜质,他也几乎完美的预见了一些注定会发生的事。
比如对于爱尔森的弹劾。
“尊敬的米洛格陛下。关于富林格的死讯,我想即使爱尔森伯爵没有亲自动手,也必定不会逃脱干系。他是那样的一个端正而正直的人,而他与爱尔森伯爵宫住在同一座古堡简直就是将肥羊送进饿狼的嘴里。”
率先开口的是莫森大学士——一个年长而睿智的老人。
想必这位长者的智慧还没有被他的年纪所影响,他应当是知道爱尔森杀死富林格大学士的行为同样与他的精妙的比喻没有任何的区别。
当然,这位大学士又怎会为自己的敌人开解,尤其是那样的一个在他们看来行为极不端正的兰洛斯。
“尊敬的米洛格陛下,兰洛斯的怪物一直如此放肆,想必对于爱尔森伯爵来说杀死一个无辜的学士,尤其是以这样的残忍的手段来说并不算什么。”
来自南方迪尔维塔的温卡子爵是第二个开口的人。
与莫森大学士不同,这位老人是一个明显的席里翁支持者。
他认为席里翁·兰洛斯更适合继承领主之位,当然这也与他的利益切身相关。
爱尔森目前的状况对于温卡子爵来说实在是天赐良机。
这位子爵正在谋划着将罪名网罗到爱尔森的头上,以确保即使米洛格陛下不会剥夺爱尔森的爵位,也会将至流放。
温卡子爵是一个懂得变通的人,从他与兰洛斯联手就可以窥见一二。
他并不十分的执着于领主这个位置——须知历史上不是没有被架空的领主。
只需要米洛格陛下对爱尔森发布一些形如流放的宣判,让爱尔森远离权力中心一段时间,届时他就可以让席里翁掌控绝对的权力。
领主只是一个虚名罢了。
“尊敬的米洛格陛下,塔拉米伯爵的失踪并非偶然,这已经是一种极度危险的预示,兰洛斯的怪物并非是一个合适的人。”
戴莫公爵则将注意力引到了失踪的塔拉米伯爵身上。
这位坚定地爱尔森一排的人失踪的,对于戴莫公爵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与塔拉米伯爵原本就不对盘,关于爱尔森的争论更是让他们势如水火,如今塔拉米伯爵失踪,对于他里说更是剪除对方羽翼的好时机。
米洛格看着不断地发表自己的看法,恨不得立即将爱尔森判处有罪的一群人,并没有开口。
这些智慧的人必定可以看出来,这样的俱是对于爱尔森来说才是恶意满满。
而他们也成功地借助了这样的恶意,一些还没有定论的罪行被他们巧舌如簧的构筑到爱尔森的身上。
因为对于爱尔森的恶意。
这些原本在不同阵营的家伙罕见的没有用他们精妙的词句开始对彼此进行攻讦,他们竭尽所能的施展自己的才能,用最绝妙的词句以及最恳切的语气表达了他们对爱尔森的不满。
虽然没有证据,他们却在用他们看似缜密,实则脆弱无比的逻辑将罪名加诸于爱尔森的身上。
这是一个如此绝妙又如此愚蠢的行为——他们有着足够的人数,其中大多数人的身份与地位都具有说服力。他们的推断又是十分的合乎最为简单粗暴的逻辑,而这个逻辑所引发的结局也是如此的合乎他们的心意。
看起来这已经满足了一切,他们当然要不竭余力的将他们的所有推测变成一推即到的铁证与现实。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认为爱尔森应当有罪,而非这场惨案的本身。
他们的人数足够众多,很多时候这就已经足够定下爱尔森的罪恶。
然则事情总有例外。
雪莱公爵在看见米洛格的表情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即使这些大臣与贵族人数众多,即使这些大臣与贵族加起来是如此的有说服力,然而米洛格陛下仍旧不打算让者大多数人如意。
很多时候这样的状态足以判定爱尔森的罪恶,而这一次注定是罕见的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