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店铺的东西很贵,基本上是不议价的,更不存在便宜卖的可能。
宋远骞目光扫过笔杆上那行金色的小字,装作不知情地将毛笔放进了自己的书袋里,佯装镇定地问了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祝巧筠有点儿莫名,转头就对上了宋远骞那双清亮的、如同小奶狗一般的眼神。
她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点笑意,手掌落在少年柔软的黑发上,揉了揉:“我是你嫂嫂啊。”
嫂嫂对小叔子好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情吗,况且宋远骞还生的这么好看。
美人总该受到些优待的。
宋远骞的脸色却一下子苍白了起来,那些刚刚冒出头的,带着点酸涩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不明白的心思像是一下子被打了回去。
……对、对啊,她是自己的嫂嫂,是长辈,是自己哥哥的妻子,两个人是拜过天地宗亲的。
他一路上都有些神思不属,时不时地抬头望望身边人的侧脸。
嘴唇红润,眼眸黑亮,睫羽浓密,像把小扇子似的不住扑闪。
如果不是因为出生在祝家那样的家庭,她一定可以嫁一个好人家相夫教子,而不是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吧?
宋远骞抿了抿唇,从心底忽然爬出了一些让他自己都觉得阴暗惊吓的想法。
他竟然开始庆幸祝巧筠娘家是如此不堪。
如果她出生好一点,自己就没有机会碰见她,更没有机会每天和她相处在一个屋檐下了。
————
“呦,这又是谁惹了我们季老板不高兴了?”
韩子越笑眯眯地问。
季南风冷着脸,不大高兴地闷了一口酒。
掌柜托着一个红木盘子,上头放着规整的几片方形纸,毕恭毕敬地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韩子越两指夹了一片,挑了挑眉:“这两天我倒是常听我妹妹念叨,说要买什么唇纸,她喜欢买胭脂水粉,我也没太在意,敢情是红粉铺又出了新货?”
一听到这话季南风的脸色更黑了一点。
韩子越捕捉到了他神情的不寻常,试探性地问:“我妹妹说的唇纸不是红粉铺的?”
季南风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的神情却证实了这个猜想。
韩子越觉得他这个兄弟实在是有点儿神奇。
一般的男人,美酒与美人总要喜欢一个,但是他的这个兄弟,对美人半点儿都不在意,要不是自己同他从小相识,也许他都要相信季南风是个断袖的传言了。
眼看着都二十五六了,家里连个妾室都没有。
季南风对酒更是没有分毫的品鉴能力,有一身的好功夫却对骏马与兵器不热衷,挂在他心间上的只有一桩事——生意。
说白了就是钱。
一个生的英俊无双的男人却只爱钱,说出去当真是不太雅致。
韩子越啧了啧嘴:“你这是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季南风眉头一皱,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让他承认有人同他旗鼓相当实在是心里不畅快。
可是思及那人的能力,季南风还是点了点头。
韩子越一拍腿:“这不简单么!把他抓到红粉铺子,让他为你做事不就成了?”
“她不愿意。”
“重金诱之啊季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她不吃这套。”
“那就打,”韩子越道,“利诱不成那就威逼!”
季南风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对女人动手是不是不大好?”
韩子越:“……”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