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巧筠吃惊,这个时代的化妆术居然这样落后。
这是将巨大的商机直接摆在了她面前,不利用简直不是人。
宋远骞回来了,纸笔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是一种很昂贵的东西,宋家买不起太多,只有在必要的时候宋远骞才会用纸墨练字,一般时候他就蹲在厨房的灶台前头,用锅灰来练习。
下了牛车同王里正道别,宋远骞将怀中的纸仔仔细细地包好,动作小心爱惜,祝巧筠瞥见了纸的一角,有点厚,还有些糙。
再好一些的估摸着宋家实在是买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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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宋家凭白无故多了一个人这件事,宋家二郎的媳妇黄氏是很不满的。
宋家奶奶孙氏生了两个儿子,在宋老爷子去世后不久便将原本的院子中间砌了一道墙,两个儿子一人住一边,也算是分了家。
黄氏心里头可清楚,她的这个婆婆偏心的很,什么事都先紧着宋家二郎,二郎生的大儿子死了她还帮忙找阴亲,二郎生的小儿子宋远骞,她更是当成了眼珠子来护着。
现在又接了个孙媳妇回来,老天爷,这媳妇可是从坟头里钻出来的,晦气得很,保不准身上带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要是克到了、妨到了他们二房可怎么办?
还要和煞门星同一张桌子吃饭,黄氏心里头别提多难受。
眼见着到了饭点,自己媳妇儿坐在榻上动也不动,二伯不由得皱了皱眉:“还不起来?等着咱们娘亲自喊你不成?”
黄氏不乐意了:“做什么搞那么大排场,还非要一起见面吃饭。”
“你在说些什么胡话?新媳妇进门哪有不认亲的道理?搞快点,别让娘一个长辈等你。”
“可是她又不是第一次进门了,”宋家二伯生了个女儿,今年十二了,名叫宋若芬,她和她娘黄氏同一条心,“那天她躺在棺材里不是已经进了一次门么?我还给她烧了纸呢!”
宋家二伯一听就生气了,他将门一甩:“不过来,一会儿娘生气了我可不护着你俩!”
黄氏和宋若芬到底还是惧怕宋家奶奶的,不情不愿拖拖拉拉的上了饭桌。
宋家爹吃完饭说道:“巧筠,一会儿爹去给你收拾出来一间屋子,咱们家不富裕,房间只有那几个,要收拾的那屋子原本是个放杂物的隔间,小了一些……”
“没事的,爹,”祝巧筠说道,“我自己去收拾就好。”
小一些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能有私人空间。
为了让家里头的人尽快热络起来,宋家奶奶让宋若芬这些个小辈帮祝巧筠摆放床褥衣服之类的物件。
宋若芬怀里抱着衣衫,走进小隔间里头的时候怨气大得很,这从后山村买来的表嫂连件好点儿的衣裳都没有,还要从自己的衣服里头找两件给祝巧筠穿!
宋若芬自然是挑穿的最旧的,颜色最难看的,补丁最多的给祝巧筠,谁知道她爹看见了,硬是从衣裳里找了一件宋若芬蛮喜欢的粉色布裙出来,让她给祝巧筠送过去。
凭什么啊!本来就是自己施舍祝巧筠,给什么样的衣服祝巧筠都应该感谢自己,有的穿就不错了,这件布裙她自己都舍不得穿,凭什么要送给那个煞门星!
“你送去一些破衣裳,是想让你奶奶看笑话,让她觉得我们家连一件好一些的衣服都拿不出来?”宋家二伯拍板定论,“就这件,磨磨蹭蹭的,快去!”
宋若芬又拗不过她爹,含着一泡眼泪就来了小隔间,走路声音故意弄的很大,哗啦一下把怀里的衣服扔到了祝巧筠的床上。
刚铺好的床褥又变得乱七八糟。
宋若芬红着眼睛,嘲讽道:“这是我不要的衣裳,给你,表嫂住在穷山沟里头,只怕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