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211年9月30日,徐州,河阳战场。
“唉,累死人了。”刘羽肿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抱怨道。这几天时间,他一直在马不停蹄的布阵。
士兵太多,好多还不听指挥,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帮土匪一样的家伙收服,又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布阵。到这会儿,已经三天三夜未眠未休了。
刘羽揉了揉眼睛,这时候可不敢睡觉。他回中军帐找了盆冷水,哗哗地往脸上一撒,顿时清醒了不少。
不敢耽误。远处,隐隐约约已经可以看到兖州军的先锋军,徐州军顿时沸腾了,旗令兵连忙给刘羽打信号。
刘羽自然清楚,抓起青虹剑就冲上了主座,把剑往面前一插,大大咧咧往位子上一坐,眉头自信地一扬,人群顿时安静了不少。
此时无事,刘羽也开始揣测兖州军的将领起来。这一次和我交手的,会是谁呢?
远处的兖州军并没有直接稀稀拉拉地冲上来,而是隔得远远的,像放鸽子一样围绕着刘羽的阵型放箭。
丘井阵又岂能被这样欺负,刘羽只不过挥了挥手,重盾兵纷纷立盾阻挡,弓弩手沉稳放箭反击。
“这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节约箭矢!”刘羽望着远处的烟尘发令道。
不多时,黑压压的兖州军就压了上来,乱糟糟的,估计三万多吧。刘羽只是瞟了一眼,便不屑地撇了撇嘴,嘲讽道:“韩廆啊韩廆,真当我是个草包呵?这种水平拿来收拾我?可笑!”
随即,他挥了挥手,旗令兵手中的旗子飞舞着:“变阵!”
最外层的重盾兵缓缓向前,整个阵型都放大了不少,弓弩手也连忙三五成群凑在一起,举起了手中的弩机。
“嘭”“嘭”“嘭”!一连串弩机发射的声音次第响起,箭矢狠狠地扎进了兖州军的军阵,结果却像泥牛入海,没有丝毫波澜。
刘羽不禁皱皱眉头,捏紧了拳头:“这是什么情况?”
“第二波!”“第三波!”……一片片的箭矢飞了出去,兖州军看似杂乱的军阵却在这箭雨里迅速编制着。
“冷静……这是什么阵法,如此奇妙……”刘羽缓缓闭上眼睛,精神力再次爆炸般释放开来。
“哦!”刘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发令道:“弩机继续射击,最外层的重盾兵开始围绕将台转动,速度越快越好;另外,李林率领的精锐骑兵做好准备,时刻准备参战!”
旗令兵手里的旗帜飞快的翻舞着,兖州军还在逼近……
“好!”刘羽望着一头扎进阵型里的兖州军,激动地高喊道:“重盾兵三个一组拉开间距,把贼人放进来,校刀手和长矛军配合,重弩队准备!”
旗令兵已经有点忙不过来了。刘羽哭笑不得,不得不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把命令传达到士兵的大脑里。
前后不过几十秒时间,刘羽已是累的满头大汗,精神力这东西,用多了确实很费神的啊!
不过幸运的是,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规划走着,刘羽擦了擦脸上的汗,喃喃道:“很好!”
局势突然发生了剧变。冲进来的兖州军里面居然还藏着弓弩手,一口气射倒了一片校刀手,阵型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旗令兵手里的旗子还在翻舞着。校刀手们迅速和兖州军拉开占位,弓弩手连忙给予回敬,战况胶着了么?
实际上,不存在的。前面的重盾兵又重新组成了一道铁墙,而且比刚才更加稳固,直接把兖州军切成了两半。
“杀!”司马魏抓起大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刘羽轻松地望着战场,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笑容猛然凝固,他猛地站起身喝道:“不好!”
不远处,一排排的战车冲了过来,甩飞的破碎车厢顿时把刘羽的铁墙撕碎了,这一次丘井阵真的伤了元气。
“精锐骑兵听我号令!”刘羽拔起青虹剑,“全军冲锋,目标敌人中军将台!”
左翼右翼两支猎豹一样的骑兵“唰”地窜了出去,像一把钳子一样掐住了兖州军的脖子,还在竭力撕咬着。
“重盾兵立盾!弓弩手放箭!”刘羽冷着脸命令道,说罢便走下中军将台,翻身上马,冲进了军阵。
战马颠簸的厉害,刘羽竭力压低重心,他的目标是将旗。
握着青虹剑的右手猛地一甩,一个兖州士兵便被巨大的惯性直接带飞,捂着的脖颈像喷泉一样爆出鲜血。
左手轻轻一握,对着后面用力一甩,背后几个兖州军应声倒地。战马还在疾驰着,那面将旗,我来了!
面前一杆铁枪狠狠地砸了下来。
刘羽一不注意走了神,下意识地用青虹剑对着面前一挡,胯下战马被他往左用力一拉,身子再一偏,险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刘羽甩了甩震得发疼的手臂,暗骂道:“我靠!”
将旗就在面前了!刘羽右手对着旗子下部狠狠一剑,左手抓住旗子往上一拔,顺势夹在腋下,高喊道:“夺旗!”
兖州军的将旗在军阵里飞舞着,刀剑无眼,不多时就多了好几个大洞。
刘羽等不及了,他把大旗用力一扯,撕成几片,往一辆破战车上一插,随即冲进了战场。
面前,一个骑马的将军朝他纵马奔来。刘羽屏息凝神,死死地盯着他手中枪的枪头。
刘羽本来想用手拉开的,没想到后坐力那么大,直逼自己胸口。脸可以丢,命可不能丢,刘羽左手抓住马匹的缰绳,径直从马上滑到了马背,还对着那人马肚子来了一刀,可惜没打上。
“哎呀,快不行了!”刘羽抓住缰绳用力一拉,重新回了马背。他摸了一把冷汗,重新和那人交上了火。
正待那人挥枪欲战时,刘羽袖口里甩出来一枚飞镖,用力扎进了他的脖颈,一切都结束了。
“嘿嘿,老哥抱歉,你们人太多,我还要保存体力!”刘羽哈哈一笑,下马拔出飞镖,擦了擦又塞进了衣袖。
战斗已经快到了尾声。兖州军不敌,纷纷选择撤退。不多时,李林也提着中军将台上那人的人头胜利归来。
此次血战,徐州胜。
司马魏望着满战场的兖州军尸体,眼睛里噙着眼泪,对着刘羽深深一拜:“末将有眼无珠,请将军责罚!”
“哈哈,将军多虑!”刘羽连忙下马扶起司马魏,“护境而已,我们都是战友,没什么好客气的!”
“刘将军,此战虽胜,兖州军还会来的,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继续这样打么?”司马魏追问道。
“当然不会,我们退二十里渡河,沿河阻击。”刘羽嘴边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我要让他们体验体验生无可恋的感觉!”
“那将军,”司马魏语气略微不满,“那河阳怎么办?”
“别急,我有办法拿回来。”刘羽相当自信,“现在让我们尽全力消耗消耗这群兖州老狗!”
天理211年10月5日,兖州,南通城。
太守李卓拿捏着手里的一封信,细细揣测着。
是计谋,还是真心,他也有点拿不准主意。
信封里还附带着一双草鞋,还有一把匕首。这草鞋是什么意思,这匕首又是什么意思?
这草鞋,是让我滚么?让我去当一介布衣,刨黄土地么?
这匕首,是让我死么?让我滚,不然就要我命么?
信封上一行大字:“兖州府府令。”
怎么可能是主公的旨意……李卓绝望地呼号着。
李卓死死地凝视着信封上大大的五个字,明明是黑色的字体,却让他感觉红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