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草原一片狼藉,草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伤员,一位鞑靼士兵也就十七八岁少了半条手臂。少年躺在地上,布条绑着的残臂血流不止,脸色苍白如纸,已经晕了过去。
四爷眉头紧皱,面目清冷,一声厉吼:“军医,给这少年包扎一下。”
张玉招了招手,一位年长的医官背着药箱跑了过来,开始给少年包扎。
张玉一脸迷惑低声说:“爷,这是希尔汗的兵,有必要吗?”
四爷沉思片刻低声道:“战场上无论是我们的将士还是俘虏只要有一口气都救一救,常言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罪魁是那个希尔汗,他们是无辜的。”
张玉一声遵命。
四爷转身喊了一声:“朱能。”
朱能抱拳应道:“殿下。”
“留一队人马善后,其余的人撤回。”
正在这时候,格达带着博彦图和韩谷子向这边走来。
格达一脸讨好笑着介绍道:“阿布,韩师傅,这位就是大明的守军统帅四爷。今日是他救了我们的部族。”
“四爷,这是我父亲和他的至交韩师傅。
四爷打量着眼前二位,年纪都在四十多岁,一位面目慈善,目光柔和,斯斯文文的没有草原上好争善战的样貌,倒有些像文人墨客的样子,这位一定是希尔汗的叔叔博彦图,另一位脸上自带威严,外观有些道骨仙风的样子。这位一定是江湖上有名的医圣韩谷子。
博彦图和韩谷子同时抱拳行礼。
博彦图悦声道:“谢谢将军的鼎力相助,我们会对大明感激不尽。”
韩谷子打量着声称四爷的人,年纪二十来岁,仪表堂堂,气宇非凡,浑身披撒着王者凌驾云霄的气势。
只记得他奋勇杀敌的身影,此时一身玄衣干净整洁,没有一丝上战杀敌的痕迹。目光凌厉,好像能洞察人心.。
韩谷子暗想如果博彦图有如此气势,今日也不会落此下场。大明的守将如此厉害,漠北的百姓总算有了出头之日。
四爷只是点了点头,爽声说:“各位不必客气,我大明愿意和草原各部和平共处。为了漠北百姓早日安居乐业,我大明会鼎力相助你们部族。”
博彦图手放在胸前屈身行礼,“谢谢将军,也期望大明皇帝陛下能帮助漠北的百姓再无征战之苦。”
格达脸色变换多端。
四爷嘴角扬起,眸光深远。
“上次你给我们大明送来的上表书,我已呈给皇帝陛下,他命我出使你们部族好达成盟约。”
“哎,对了,你有个女儿叫格木芯?”
格达一脸欣喜立即接话:“我妹妹是叫格木芯。”
博彦图一脸茫然,他怎么能知道女儿的名字.。
四爷脸色深沉带着一丝的玩味,转身走向侍卫牵来的马匹。
“下月初一我会出使你部。”
随着声音的远去,只看到一抹飞驰的背影。
韩谷子陷入沉思,格木芯从小在草原长大,除了父亲博彦图的悉心教导,棋琴书画样样不差,养在深闺人不识,她怎么能认识大明守将。况且这位声称四爷的男子,他的部下当王一样尊敬,在大明身份一定不低。
韩谷子突然想到宝贝徒儿,急声问道:“格达,茹茹是不是去大明搬兵了。”
“韩师傅,茹茹随着迁徙的队伍走了,是兀哈回来了,茹茹让兀哈去搬的兵。”
茹茹让兀哈去搬兵的,这怎么可能,韩谷子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博彦图满脸欣喜急声问道:“哈儿回来了,他人呢?”
格达一脸嫌弃:“阿布,你的宝贝幺儿回来了,可有什么高兴的,还是那副娘们样。”
“他,在哪里。”
“我赶走了,找茹茹她们去了。”
韩谷子急声问道:“他朝那边走了。”
格达指了指西北方向。那不是四爷刚打马而去的方向吗?
纪纲和三子刚到战场已是尾声。
张玉有些奇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们两个就是这样保护主子的?爷一场仗打完了,你们才来。要你们这些白痴有什么用。”
纪纲一脸歉笑:“张将军息怒,这不爷换了几匹马跑,我们硬是没追上。”
“三子有些委屈的说:“我的马儿都累死了,也没把爷追上,是我们没用。”
“来人。”
“将军。”几个侍卫立即跑了过来。
“给他们换两匹好马,陈云,你带一队人马和他们一起去保护爷的安全。”
“遵命。”
思绪不知飘向何处,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总想去问问那个少年,看看那眸子里的另一个世界。
他是格木芯的弟弟,怎么能不像呢?
刚才格达发威,他眸光躲闪,不知怎地,让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跳了几下,可他明明是个男的!
天际之间,蓝绿相间.,一人一马,刁然孤寂,却是那样牵动人心。
四爷打马向前追了上去。
“小子,等一等。”
箫絮茹耷拉着脑袋,勒紧缰绳,马儿也拖沓着步子。
箫絮茹猛一回头,吓了一跳。刚才还在做着黄粱美梦,怎么真的遇见了他。
箫絮茹冷哼一声,心里却骂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岁月静好,青春靓丽,这时光尽然浪费在一个有妇之夫身上,我箫絮茹什么时候也中了魔,脑海里思来想去的都是他的妻儿。
箫絮茹啊箫絮茹这个男人再英勇无敌,再风流倜傥,与你有什么关系。玉佩表姐应该还给他了,我们已经两清了。
“你追来干什么。”
四爷有些好笑,这小子的眼神怎么那么像那夜草原上给烤野兔时格木芯的眼神,有些目空无人。
“你那是什么眼神,格木芯是你姐姐,我将来娶了她,你便是我的小舅子,当然我是关心你的安慰。”
格木芯,他真的要娶格木芯表姐,难道是…
“格木芯把玉佩还给你了。”
箫絮茹气冲冲的一句。
四爷一阵沉思,她的眼中怎么满是嫉妒。难道我看错了,这明明是他的弟弟,长的也有些像。
“你怎么知道的?”
四爷勒紧缰绳马儿放慢速度和箫絮茹并排前行。
箫絮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撇过脸去。
此时易容成表弟兀哈,怎么能说这样露骨的话,他不会看出了什么吧!
“我怎么像个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