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转了回来,也许是因为无论怎样燕云这些年,燕祁待她很好,零泺想了想她活这三千多岁,交过的真心朋友不多,除了度秋,只剩了个他了。
凡人寿短,再见已是无期。
她想,既然是要走,就来道个别吧。
“伤还没好就喝酒,你总是这样不爱惜身体。”零泺也在床边坐了,把上他的脉,松了口气,还好,气血仍是不足,但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那白天的那口血应该是心绪郁结的缘故。
喝醉的燕祁比白日乖巧,就静静由她为自己诊治。
零泺深知,这人醉的时候不爱说话,只爱盯着人瞧,却偏偏眼里看不出一丝醉意,只把别人瞧的毛骨悚然,只觉得自己哪里不如了这燕勇侯的意,恨不得掏心掏肺以平这人的不满。
记得那一年先燕勇侯夫妇忌日,燕祁也是醉了,那时方平守在他身边,看他喝太多了,虽这人不见醉意,但空掉的酒坛却让方平觉着再喝下去,铁打的人也要出事了。燕祁诚然是喝醉了,端着酒没知觉地一口一口往肚里咽。一坛空了,接着去摸下一坛,方平自是不肯给,喝醉的燕祁就开始拿眼斜斜地瞧着他,一对上那看似清明的双眸,方平深深认为他的主人还清醒着,就迫于那眼中的淫威立即缴械投降,自动把所有的酒给他家主子搬了出来,后果就是,燕祁最后喝到开始吐血,胃自此就不好了。
零泺摸着脉象,看着眼前男子仍然苍白的脸色,不可避免想起南疆那场战事。
在天府宫,她在凡世镜里看到燕祁的时候,南疆战事已到了最后,这人浴血奋战枪法凌厉,身姿矫健丝毫不像受重伤的模样。
那就是之后受得伤。
可是战事将尽,又是谁伤了他?
燕祁的武功十年前便在演武场上轻而易举赢下了三国高手,这些年深居侯府,寒冬酷暑更是从未放下过武功,恐世间也无敌手,又是谁能伤他?
还有,这伤,到底是伤在哪了?
看着醉着的人,她想看一下那伤,手刚搭上燕祁的腰封,方轻轻扯动一侧绸带,却骤然被雄有力的臂膀带入怀中,下一刻她微弱的惊呼便被满是酒气的微凉堵在喉间,不同于以往的极尽温柔,这次的人似是要把她拆吃入腹,零泺感到唇上刺痛,淡淡的血腥味在二人唇齿之间蔓延开来。
宽衣解带,一切来的无法避免。
这场缠绵来的如****,异常激烈。丝毫不同于那人以往的蚀骨柔情,这晚零泺只觉得自己要被那人折碎了。
几轮沉浮中,她的手无意蹭上那人的胸膛,却被手下肌肤的异常凸凹唤回了理智,她抬眼望去,是道将将愈合的新伤,伤疤极深,落在这人的胸口心脏的位置,分毫不差。
可以想到,下手的人是对他的性命势在必得。
这是致命的伤……看到扔挂在燕祁劲上的石头,若是没有石头在,那这人……
她的手珍而重之地轻飘飘放在疤痕上,仿佛这样将伤口护在手心,那伤、那疤便会不再疼痛,便会马上完好如初。
似是察觉到这异样的触碰,身上的人轻轻一颤,垂下眼眸定定地看着她,下一瞬他拉开她护着他胸膛伤疤的手,将手压在枕边,另一只手轻轻捂了她望向他疑惑的双眼。
双眼陷入漆黑,她察觉身上的人缓缓压低身子:
“天上仙子的身子,真是寡淡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