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居豪坐在沙发里,望了一眼沙发那头,抱着手机看动画片的洋洋。
小家伙冷不丁的抽噎一下,间或用小手背抹一下痒了脸皮的泪珠。
如果不是遇上鱼玲珑,他甚至不知道他欠下这孩子的那么多。
原来,他欠孩子一个父亲,欠孩子一个母亲,以及一个家。
他现在安静的坐着,反思刚刚失手的原因。
他本想要求她来当洋洋妈妈,以家长的身份参加明天的三八妇女节公开课活动。
没错,他就是想同时让所有女家长都知道,她是洋洋的妈妈,她是与他龙居豪相关的女人,借以使那些对他的围追堵截的女人们死了心。
可惜,结果是没有结果。他这一生第一次还没开战,就已失败。
他有些微懊恼,但更多的是反思,毕竟,他没追过女人,这是一次相当新奇的经历。
他叫阿钟把洋洋带出去散散步,这孩子晚上吃的太多了。
安静。
太安静了。
洋洋的抽噎声都没有了。
他坐在沙发里,耳边所闻,是自己每一口呼吸延续下来的声音,激起短暂的空旷旷的瓮响,一点额外的声音都没有,掉根针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
他不是经常一个人听自己的呼吸渡过么?可是今日,为什么无法忍受这种被抽空的寂静?
他将外面的属下唤进房间,他们嚓嚓一阵脚步声过后,忽地又陷入安静。
“说话,都说话!”他皱着眉头烦躁不堪的下令。
属下们被他弄的一个愣怔,先生什么意思?
“聊天,互相聊天!说话大声些。”他又道。
谢奔领会了他的意思,立即组织兄弟们相互聊天,有话题聊话题,没有话题刨出话题也要聊。
属下们明白了,俩俩一伙,开始说话,有说有笑,间或还要瞄一眼心思复杂的先生,也不知这样的聊天是否达先生的标,是否会被发配……
“好了好了!都停下!”听嗑的听出了心火,眉眼之间的不耐上升了一个档次。
完了,下一步该发配非洲了吧?
“都出去!”他们说话简直就是一群呜哩哇啦的乌鸦。
“大奔!”他唯独叫住了谢奔。
“是,先生。”
“洋洋的事,可有线索?”
谢奔摇了摇头,面上罩上一层郁色,又低下头去。
“废物!一群废物!”他切齿怒骂,“洋洋一周岁来到我身边,现在已经四岁,三年了,居然还找不到他的亲生父亲!我养你们干什么用,干什么用!”
他恨的拉松了领带,洁白的领口松散开来,露出他一小块古铜色肌肤。
他顺手抓了一把衣领,手却按着那块布料,一动不动。
这件白衬衫,是她曾经穿在身上的那件,她穿着它在这间房子里走来走去……
他的唇角绽开一丝笑容。
谢奔倒吸一口凉气,先生这笑太稀奇,太突然,这情绪,秒间变换。
在礼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谢奔不知道,也不敢问。
他只知道回来这一路,先生若有所思,洋洋初生牛犊不怕虎,间或还能搞点小动作,可怜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龙居豪活泛活泛肩膀,没有再行发作,深了一口气,缓了语气道:“三年了,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个人,一定要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