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好,一路吹着口哨的殷耀一进“行云古斋”的大门就对上了冷着一张脸的齐忻。
“喝,你要吓死人那!扳着一张脸,怎么,小夫妻没有体验到‘小别胜新欢’?”殷耀不怕死的把脸凑过来。
“啪”殷耀的脑袋中了一掌,“你吃多了撑到了是不是?没事学什么狗,跑去捉拿耗子?”齐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当然那句“小别胜新欢”又勾起了齐忻对那个吻的回忆。
“喂,你怎么这么这么没良心啊!我是在帮你哎,也不想想都多大的人了,还形单影只。再拖下去,可真没人要了。难不成守着你这‘行云古斋’和一群古玩作伴终身?做老姑娘?”殷耀可是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大善事那。
“要你多事!”齐忻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其实他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总不可能就这样一辈子吧。其实自己也想找个人来呵护啊,只是,人家现在都有美人在怀了,自己难不成还要痛下毒手?
不对,好像他说和那个女人没关系吧!不过,谁知道呢,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不是小说和电视里的经典情节吗?
“你在想什么?”殷耀忍不住好奇的问,今天的齐忻似乎有点奇怪啊。
随即了然,见到自己的相公了嘛!可以理解。
事关关心的人,殷耀开始忍不住八卦:“你和他到底怎么样了?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他有没有说什么?”
“咦,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多话了?”齐忻怀疑的摸上殷耀的脸,认为他是别人易容的。
“喂,你做什么?想非礼我吗?”殷耀一把打掉齐忻的手。
无奈齐忻的手刚被打掉,又伸了过来,口中还振振有词:“快说,你是何方妖孽,把殷耀那个小人藏哪去了?变成他的样子究竟有何不良居心?”
殷耀直觉额头冒出三根黑线,他的俊脸啊!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足以结三层冰。
两人俱是一愣,齐忻的手还停留在殷耀的脸上忘了拿回来。
而殷耀,则是心中一寒:完了,又是该死的误会。
殷挚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中很是愤怒,有种被骗的感觉,同时也被两人之间好像亲密无间的样子刺痛了眼和心。
没有回答他的话,齐忻慢条斯理的收回自己的手,不紧不慢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不能来?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吗?”殷挚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好事”这两个字。
天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神经,明明就说好明天搬过来,可是回到客栈以后,居然时时刻刻在想着那张不算漂亮的脸孔。明明才分开,却阻止不了自己的想念。
直接和莫叮叮摊牌,迅速将莫叮叮安排好,自己匆匆的赶来,没想到会看到眼前的场景。殷挚有些泛酸。
轻而易举的,殷挚就接受了自己的这个名字,摒弃了“莫然”这个名字,只是因为自己知道自己做不到对一切漠然了。而根源,就是那个叫“齐忻”女子了,清楚的明白自己逃不掉了,殷挚不知该怎么面对眼前的状况。
“你是在吃醋吗?我的表弟?”殷耀不怕死的在太岁头上动土。
好可怕,那个眼神,殷耀呆了一下。他的表弟真的动怒了,那眼神好像要把他大卸八块都不够似的。殷耀摸了摸鼻头,聪明的不再说话。
齐忻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蓝眸深不见底,不同于白天看到的湛蓝。齐忻有种预感,他在生气。
和自己有关吗?听到殷耀的揶揄,齐忻好像有一点明了。
或许,他也不是对自己无动于衷吧!
不知道为什么,齐忻忽然很想刺激一下他的底线。
“你确实‘打扰’到我们了。”齐忻淡淡的开口,好像说的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殷挚和殷耀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下。随即两人心思百转。
殷耀是在心中叫苦,他似乎可以预见接下来齐忻要怎么拖自己下水了。他忽然有种想逃的冲动,只是那尊大佛堵在门口,他从那里逃,会不会羊入虎口,被逮个正着?欲哭无泪啊!
殷挚则是心中一震,沉默的盯着齐忻,心中很不舒服。
齐忻后悔了,看到沉默的殷挚,尤其他的眼睛,让她感到了受伤。
像是动物受伤后兀自****自己的伤口,眼中流露出不经意的脆弱,齐忻感到自己的心痛了一下。
然后是满满的心疼,有点压抑。自作孽不可活啊,齐忻相信他们曾经确实应该相爱过。因为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做出了直接的反应来表明立场。
自己怎么忍心看他痛苦呢?在这场戏剧中,自己注定是栽了。
“是吗?打扰你们了,告辞。”殷挚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齐忻想也没想,冲了出去,“喂,你给我站住。”
背对着齐忻的殷挚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齐忻忽然间鼻子一酸,这个场景,自己曾经无数次在电视剧电影中看到,没此都觉得这样的男子傻的让人心疼,被女主角欺负压榨是死死的,即使被伤到了还是身体先做出反应,按着女子的话语去做。
“你傻子啊,我说什么你都信。你不长脑袋的吗?我眼光还没那么差,看上那个花孔雀好不好?你乱吃个什么飞醋。故意气你的看不出来?你气死我了,居然就这样直接走人?那你今天下午吻我的行为算什么……”齐忻到后来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她知道自己甚至有些无理取闹,可是看到殷挚那个眼神,那个背影,她就是想哭,想抓住什么。
至于所谓的“第三者”,齐忻认命了。不管殷挚说的是真是假,她都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她承认了,即使今天才是记忆中的第二次见面,她就已经放不开了。
不知何时,殷挚已经转移到了齐忻的面前。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把齐忻搂在胸前。
太好了,终于雨过天晴。躲在一边偷看的殷耀不禁也露出会心的微笑。只是,齐忻干嘛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殷耀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个仇,一定要报。
“闲杂人”退场后,殷挚才掏出一块手帕帮“泪人”擦眼泪。动作轻柔无比,齐忻有些害羞的挣脱他的气息所在地,拿起手帕自己擦拭。
殷挚有些好笑齐忻略带小孩子气的行为,轻柔的问:“不哭了?”
齐忻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齐忻还是忍不住好奇。
“我是你相公,当然过来和你一起住,同时防范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殷挚说到这还是有点不能释怀刚刚所见的场面。“我表哥也是个男人。”
“嗯哼。”齐忻等着他的下文,故意装作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盯着他。
殷挚被盯得有些尴尬。其实自己也知道可能是误会,但是还是忍不住嘱咐:“男女授受不亲。”
“哦。你也是男人。那我先进去了。”齐忻故意说道。
“等一下,我不一样,我是你老公。”殷挚情急之下忽然蹦出一句。
齐忻和殷挚都讶然了。
老公?齐忻忽然笑了,看殷挚呆呆的好像自己根本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蹦出这么个词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
“殷耀有没有告诉你,我失忆的事?”齐忻忽然问殷挚。
殷挚点了点头,对齐忻说:“事实上,我也失忆了。醒来时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谁,现在也没有想起来。三年了吧。”
“嗄?”齐忻一时怔愣,这她到不知道。随即放开了些,原来他也失忆了。那么就不是故意不来找她了,害她还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呢。
“我们重新开始吧。虽然失忆了,可是总觉得体内有种熟悉感,还有种声音告诉我:就是你。”殷挚忽然郑重而又严肃的对齐忻说。
齐忻被他灼热的眼神盯得有些发烫,其实自己何尝没有这种感受呢?
“好,重新开始。”齐忻点头答应,“不过,我想知道,你对你那个救命恩人是怎么安排的。”
“我在东城买了个别院,她暂时先住在那里,至于怎么安排,我还没想到。”殷挚老实回答。
齐忻点了点头。
“你对她真没感觉?她长得那么漂亮。”齐忻忍不住问道。
“我一直把她当妹妹。要说有感觉,现在是有的。”殷挚故意顿了一下。
齐忻觉得心被调到了嗓子眼,然不住泛酸:“有感觉?”
“是对你有感觉,傻瓜!”淡淡的亲昵而又宠溺的语气,让齐忻暗骂自己似乎有些小肚鸡肠。不过随后又释怀,爱情,本来就是患得患失,会让人变笨,她这是正常反应。
“说到这,我想起来了,表哥好像对叮叮有意思。你说……”殷挚现在发觉殷耀和莫叮叮在以前似乎也挺般配。
“别想。”齐忻一把打断他。
殷挚不解的看着齐忻。
“媒婆这种事千万别做,要是凑的好还好,凑不好你就是大罪人。如果两个人再吵个架什么的,你里外不是人。而且,那只花孔雀,根本配不上人家。”齐忻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气了:“莫叮叮是吧?她喜欢你,如果你做这事,很伤她心的。让他们顺其自然就好。”
殷挚一把把齐忻抱在怀里,“娘子,你真聪明,我都没考虑那么多。”
有些近乎小孩子的行为,齐忻有些好笑加无奈。
“打个商量,别叫我娘子了,叫我老婆,就像你刚刚说的老公,都是我们家乡夫妻间的叫法。”
“怪不得这么耳熟。”
“恩,聊聊天吧,谈谈这三年的情况,分开那么长时间了,总要熟悉熟悉。”
“也对。”
于是,星空下的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月亮越升越高,齐忻慢慢的和上了眼皮。
殷挚轻轻将睡的不怎么安稳的人抱起,熟悉的味道,下意识的动作,齐忻朝殷挚的怀中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殷挚有一瞬间的僵硬,更多的是中满足。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轻轻的把人放在床上,无奈那双小手怎么也不肯松开殷挚的衣角。无奈之下的殷挚搂着齐忻,和衣而眠。
在殷挚的计划中,没有这么快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喜欢这个意外。
夜,寂静无声。
人,只传出均匀的呼吸,那么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