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尝试吗?抱歉,我认为这没有意义。”
“你认为我会失败?”
“我的计算结果是你的失败几率大于成功几率,所以我认为没有意义。可是……”影的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可是我相信你。”
“原因呢?”
“没有原因,只是相信,所以我很困惑。”
“没有原因……可真是跟我们一样呢!”冬然的嘴角上浮,看去的脸上是细密的汗珠,时间似乎已经没有了。
“……警告!我们被锁定了,看来是想给我们致命一击!而且我们离坠落只有几十秒了!”
驾驶舱内没有刺耳的警报,甚至连坠落的呼啸声也没有,仿佛在一个安全的小屋中。
“几十秒?”冬然默念着,而呼吸也越发的粗重,眼珠泛着红光。“足够了!”
浓烟如夜,下方的火海泛着红光,吞食着这地狱中的一切,只留下惨白色枯骨与哀鸣哭嚎。
如天外陨石坠落,黑色尾翼燃烧着黑烟,遮天的战舰群以铁之躯轰炸着,模糊的躯体向着下方砸去,唯有不断地攻击在周围爆裂。
但一瞬间,模糊的躯体闪过一道金色刺芒,所有的攻击在中途炸裂了,连接如锁链,捆缚了所有的事物。
一股淡蓝色的光幕冲击着扩散膨胀,沉重的低鸣动天地,黑烟被迫向着四方退去。
所有的战舰颤抖着,嗡鸣的声音使所有人心生畏惧。
下方的火海也向后退去了身形,不再是滔天疯狂的毁灭之势了,只是焦黑的断壁残垣依旧使心被紧紧攥着。
冰蓝色的点滴在断臂残垣之间闪耀,灵动孕育着生命浩淼的广博,对蔑视生命之事的绝对杀气也扩散着。
“你们要为所有死去的人负责!!”
声浪拍击着空气,传递向远方,是愤怒与笃定!冬然的怒吼好像在远方,又好像近在眼前,可触及却没有内心坚定的不灭的勇气。
红色的光点在火海中本不起眼,却因为黑色烟幕而变得耀眼。
十字的光划破黑色烟幕,一艘战舰面临着光点,护盾在舰外展开。而光束之雨也降临了,随着光点的到来。
光雨滴落在护盾中,溅射的力量泛起白色烟雾,紧接着爆炸贯穿了战舰,一团烟火般,异常的盛大。
光点在舰尾闪烁,频率加快,数个光点就突兀地出现了,飞向了不同的战舰。
这些没有任何标志番号、拥有军用级星际航舟力量的、全身漆黑的战舰感觉到了恐惧,不是使用烈性武器饱和式地轰炸这片区域而感到罪恶。而是那股力量的庞大让自己的力量产生了不可逆的萎缩。心已无力,便已无力回天。
剩余的战舰都第一时间调转了战舰头部,引擎加速,准备离开。
人数虽然占据了优势,但保存实力是最重要的,毕竟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想要走?”冬然怒吼着。
在战舰的视野中,红色光点逐渐清晰,是一台机甲,似乎是红影,只是因为机甲的主体是猩红的颜色,但整体外观却有天壤之别。
机甲本身柔和的线条更加坚硬与棱角分明,这使得戾气浓重了许多,杀气也重新滋生在了这机甲之间。
回转的舷窗已经被杀气渗透,视线中的红影机甲消失,正当所有人为此松了一口了,沉闷的一声爆裂着,撕碎了战舰的护甲与残存的侥幸。
盛放的火花美丽动人,炼狱的红光映射着红影的表面。
紧接着,淡蓝色的天空下,漆黑的浓烟如叶,在枝头绽放了数朵如此美丽的赤红色的花。虽然如昙花一现,但惊艳足以在世间留存。
红影悬浮在空中,四周爆炸的余韵还在波澜着。
“怎么样?”红影机甲内,冬然瘫倒着,四周是盛放的美艳。
“主人相信您是没错的,再生装甲的激活使我们承受的伤害降至了最低,而我的战斗机能也进化到了更强的地步。”
“只是没有将他们都杀了呀!”冬然的眼睛不甘地看着远去的几道光芒,“如果我的身体再强大一点,可以承受更多的“影”,就可以把他们都杀了!”
“这不是您的错,您不用放在心上的。”
“算了,也只能这样了,不甘心啊!对了,救灾措施已经到位了吧?”
“已经到位,火灾正在扑救中。”
“是吗?”冬然扭头瞧着下方渐微的火势,“可是……那么多无辜的人,不管是平民还是权利阶级,都被我连累了!”冬然苦恼地抱着头,脸上的痛苦如皱纹攀附着。
“这不是你的错,你能够做的已经做了,如果你想要为他们报仇,那就要好好活着,死去的意志你要去继承他们,这就是你现在的使命吧?”
“……是吗?连人工智能都可以教育人了?”冬然有些颓废,低头说着。
“这只是我在网络中寻找的,比较适合当前对话的回答,我想要思考,但只能顺应着逻辑。这种回答并非逻辑可以解答的。”
影的声音没有温度,驾驶舱的温度仿佛降低在了零下。
“警报!有不明战舰靠拢,分析中……是源·星空航母级编队!”
伴随着影的声音,如压城黑云,巨大的阴影席卷着世界。即使是机甲在这时也只是尘埃。
从深蓝色的天空的坑洞中,航母编队将伟岸的身姿展示着,一望无边,可触却钢若坚冰。浮云被震颤,四散着,包裹着航母编队,宛若神明天降。
甚至是火势也萎缩了,在这绝对暴力的力量面前。
最前方是源·星空航母,星环帝国最尖端的星际航舟,是这个古老帝国展示的力量的一部分。
红影机甲在已袅袅的黑烟中悬浮,星空航母的舰首便对准了它。
凛然的杀意再次包裹了机甲,虽然知道在这股力量前只是垂死挣扎。
尽管冬然抵抗着这力量伟岸的震慑,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发软,没有气力。
抬头,无法看见这战舰的高,向后眺望着,也不知尽头是何处,有如何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