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在身体的各处冲刷着,朦胧的热气弥漫着淋浴间,让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的真实,就像在梦境中没有任何顾虑地畅游。冬然望着朦胧地窗户外的星河,出神地想着什么。
“我真的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啊!”冬然朦胧着眼神,嘴里轻轻地说到。
良久,朦胧的雾气散去了,冬然在镜子面前审视着自己,想要找到哪怕一点的脱离稚气的象征,但事与愿违。“十八岁了,我也是成年了,但终究还是小孩子吗?”
忧愁在脸上展开,“爷爷,你等我!”
冬然握紧了拳头,感受着那股力量迸发的无与伦比。
外面的大厅中,尘临低头看着斑斑血迹的地面,不时回望杂乱破败的四周。
尘临抬头看向了冬然,嘴角是若有若无的浅笑,让人仿佛在阳光下沐浴,“有什么头绪吗?如果没有的话先吃一些东西,你的爷爷暂时是没事的!”语气温和,丝毫的没有紧张的感觉。
“你还在笑?!”冬然有些愤怒地吼道,不明白是否是尘临的淡然让自己愤怒,又或者自责自己的无能。
“哦?那你有头绪吗?没有头绪却只有无能的怒吼,只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冬然想要愤怒,却找不到愤怒的理由,气息逐渐平稳,“有,那个人是爷爷的儿子,不知道爷爷有没有对你提到过!”
尘临点了点头,“你可以确定?”
“确定,他的声音我不会忘掉的!”冬然浑身的杀气再次向着四方逸散,但被尘临驱散。
“这样对你不好。”
冬然深吸了一口气,“对了,既然你知道这件事,那么关于我的事你应该也知道吧?”冬然眼神突然平静,看着尘临。
尘临呆滞地看着冬然,良久,“嗯,知道了,这又怎样。”
冬然想到了什么,想要说,却又欲言又止,因为这时候尘临的眼神突然凌厉了,瞧着门口看去。
“有人,很多!”
“什么?难道是……该死的,赶尽杀绝?不对……难道是!”冬然疯狂地向着门口奔去,此时一道缝隙中投射进了光芒,将灰尘和血液照亮。
“小声点,不要着急!”冬然不知为何,从尘临眼中看到了一丝厌烦,就像是面对了一个吵闹地小孩。
“那个小屁孩?不知道死了没,哈哈哈,那眼神真的好笑,好可怜,真的想要把他给捏死呢!”放荡无忌,粗野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冬然紧紧捏住了拳头。
“捏死?小心老板把你给弄死!快点解决吧!”
显然人数不止一人。
尘临看了一眼冬然,而冬然根本没有注意到尘临,甚至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的起因可能就是自己。
“啊!”冬然怒吼着,离开阴暗的甬道,向着外面冲去,手中没有任何的兵器,面对的却是全副武装的敌人
不知何处的声音让他们吓了一跳,可是再看,却是目标的那个毛头小孩。
为首的一人毫不在意,笑着说,“看到了吗?这任务太简单了,哈哈哈!”周围的几人也都笑了出来,任由冬然冲过来,只是举起了手中的激光武器,毕竟只需要目标活下来即可。
冬然的双眼血红,一股杀气散发,那些人愣了一下,恍惚着,再见就是冬然已经近在咫尺。
一股恐惧在心底蔓延,逐渐蚕食手脚,也变得冰冷。“为什么?怎么回事?”分明是掌握着绝对武力,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毛孩,可是这种感觉让心跳都停止了。为首的大汉竭力寻求着呼吸,内心无比渴望着,忏悔着。
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手中的武器随时可以发射,但始终在扳机处,怎么也扣不下去。想要逃跑,却无法挪动脚步,甚至连脑袋也挪动不了分毫,就像被人斩首一样,感觉不到下身的存在。
“啊!”冬然吼叫着,将一人砸到在地,双拳疯狂砸击着那人,带着血液的碎冰飞溅开来,“你们都该死啊!”冬然吐息着,厚重的白色迷雾四散,他在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不要啊!
所有人不再寻求解脱,只是祈祷着不是下一个,可以再苟且一段时间,说不定会有救援赶到。
血液的寒冰依旧不断在眼前划过,浑身悚然,却挪动不了分毫。
内心不断地祈祷,希望可以阻止这可怕的恶魔。
为首的大汉突然感觉身体的束缚消失了,低头看去,是溶解的寒冰与血液的混合,血液成河,阳光下仿佛是死神贪婪的口水。
战栗遍布全身。
似乎只有自己还活着,为首的大汉想着。
包裹着寒冰的尸体在血液中静静地躺着,而冬然站在血液中,身体佝偻着上下起伏,喘息着。
“恶魔!”大汉嘶吼着,手中的激光武器激射出淡蓝色的光束,渴望在恶魔的身体上留下永恒的不可磨灭的圣痕。
“啊!死吧!”仿佛是蛇在吐着信子,阴寒的感觉沿着所有汗毛而来,冬然的身影在激光束中消失了。
“在哪?”
“在这!”后方传来阴翳的孱弱之音,大汉回头,却感觉自己在倒下,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掩盖了自己的口鼻。
“不要啊!不要啊啊!”
“垂死的挣扎罢了!”冬然的脸无法看清,只有若有若无的猩红双眼。
大汉挣扎着,但意识不断地减弱,在昏迷前,他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银色的眼眸。
好像在哪见过?哪里呢?……好像是通缉令……对,通缉令!为什么呢?算了……
大汉的意识弥散了,所有人都被杀了,只有浑身血迹、如地狱修罗降世屠戮生命的冬然,和出尘无染、雪莲般洁白的尘临站在那。
“你把他们都杀了,感觉怎么样?”
“不好……”
“杀戮可以解决很多事,但也解决不了很多事。而且你也发现了,刚才如果没有我帮你,你已经被他们杀了。”
“嗯……”
“做事要量力而为,莽撞只是逞一时之勇,现在我们去解决杀戮解决不了的事吧!”
“你?墨随?”冬然透过血污看见了银白色头发的尘临,还有一对深邃的银色眼眸,那陌生的脸庞竟然有一种安全感。
“是我,另一个我而已,你可以叫我尘临。毕竟有些事还是不要与我有关系的好。如果你想,也可以。”
“不用,我要让他们知道是谁送他们上路的!”冬然褪去血液的遮盖,是一双坚毅的不会被动摇的双眼。“你知道是谁干的?“冬然突然有些后悔,因为知道情报的人都死了。
“知道!很清楚!不要问为什么,以后会知道的!”
“哦……”冬然不想纠缠,毕竟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爷爷的安危。
“等等!”尘临说着,一道光包裹了冬然,还有满是血污与尸体的地面,下一刻,一切都消失了,冬然身体的血污也消失了。
“这!”
“不要问哦!”其实尘临只是将这一切都化为了天地的养分罢了。
冬然点了点头,只是有一种神秘的,飘渺的不现实的感觉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