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玖久别担心了,没事的。”苏母也心疼儿子,可面对着这么一个乖巧又懂事的孩子,苏母属实是恨不起来,只是眼底夹杂着担忧。当然,慕楠诗也在不断的劝说。
谁能想到,只是自己去给玖久拿水的功夫,就出事了呢?
慕楠诗帮不了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凌玖久,安慰着她,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可被苏母拉着手的女子目光呆滞,心底的疼痛还未完全褪去,只有那可怕的一幕,还始终在凌玖久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不敢再去回忆,她清晰的听见吊灯刺进血肉的声音。还有他的那句“还有我呢。”想到这,凌玖久的心底又是一阵钝痛。
这野男人是不是真的活够了?!明明自己能躲开的!
这是凌玖久二十年,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掉眼泪,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方寸大乱,第一次为一个男人这样麻痹自己。
似乎他出现的那天起,他就在她的心底就下了深刻的烙印,并且沉醉了她的所有时间,占据她的每一分每一秒。
苏父微微叹了口气,虽然而儿子和沈家千金已有婚约,可坐在对面的才是儿子喜欢的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况且,自己的妻子也很喜欢这位慕家义女。
可苏氏父母不知,坐在身旁的慕家义女便是沈家的大名鼎鼎从未露面的千金。凌玖久咬紧下唇,想把决堤的眼泪逼回去,可两行清泪却不留情面的流下。
“叮——”手术室的灯灭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摘下口罩,面露喜色道“恭喜,病人脱离生命危险,已经转到高档病房了,家属跟我来一下。剩余的人可以进去,不过切记不要让他太激动。”
凌玖久笑着道谢,医生点头,带着那对中年男女离开了。
慕楠诗轻轻拍了拍凌玖久的肩膀,示意她在外面等她。
凌玖久穿好消毒服,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里面的仪器在滴滴的叫着,喧嚣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可能是因为哭过的原因,凌玖久的眼睛肿的如同萝卜一样。眼眶红红的,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
苏羽希此刻已经醒了,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感到有人靠近,便闭上眼睛佯装昏睡。
接着,苏羽希听到了小女子柔柔弱弱带着鼻音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语调。
“你怎么这么胡来?为什么冲出来?我明明可以躲开的!你这个野男人是不是真的活够了?”
苏羽希感到自己的手背有一片湿润,慢慢睁开眼睛,凌玖久的灵眸正滴落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苏羽希皱了皱眉,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小女人落泪,他的心底竟会像是触了电般疼痛。
“你怎么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帮你叫医生。”
凌玖久赶忙擦了擦眼泪,起身便想离开。
苏羽希心底一软,急忙箍住她的手腕,不顾自己受伤的胳膊,强撑着坐起来。
凌玖久大惊,苏羽希看着低头不说话,可眼底却是满满担忧的凌玖久,不禁虚弱一笑,想把她拥入怀里,却被她抢先一步按住自己的胳膊。
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胳膊上的伤口,像是要将它融化。他的伤口很深,即使缠了厚厚的绷带,上面还是有零零星星的血迹。
“你是不是有病?你就这么白痴吗?”凌玖久撇过头不去看他,眼泪早已决堤。苏羽希看着落泪的人儿,皱了皱眉,心里蓦地一疼道“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他柔情似水的眸望着凌玖久。
“可是你差一点就有事了!!”
凌玖久几乎是吼出来的。她不知是为什么,看到他受伤,她的心底是不受控制的痛,也是无法预料的慌。直至这情绪像一头小兽,撞乱了她的心弦。
苏羽希再也不顾受伤的胳膊,她重重装上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接着,他的叹息从唇边溢出。“别担心了,我没事。如果我有事,岂不是要你给我守活寡?”苏羽希挑眉,带着笑的语气中满是戏谑。
凌玖久当即便红了脸。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自己就是来看他的……真是正经不过三秒!这么会撩,当心后院起火!!
凌玖久忍着心悸,红着脸辩解“谁要给你守活寡?!”随即猛地推了一下苏羽希。接着,便听到他的一声闷哼。凌玖久当即紧张起来。“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凌玖久皱着眉查看。
“是啊,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苏羽希微微一笑,握住凌玖久微凉的手放在他的心口。
“感觉到了吗?这颗心在为你跳动,只是为你。”
“不要脸!我……我去给你买吃的!”
凌玖久慌乱的挣来他的手,错开视线,心底的甜蜜如同打翻了的蜂蜜一般快速蔓延。酸酸的,甜甜的。
当她走出病房,正巧碰到了苏氏父母。
凌玖久看着一脸憔悴的苏母,不禁有些愧疚,毕竟野男人的受伤是因为她。
凌玖久微微鞠了一躬,一脸愧疚不停的道歉。
“玖久千万别自责,我看得出我家那小子对你不一样。”
苏母握着她微凉的手,脸上挂着温和的慈母笑意,还不停的安慰她。这使凌玖久的心房感到了一丝温暖。
这话一出,不禁让凌玖久想起自己生病时他对她的种种关怀。
清丽的小脸蓦地一红。扯起嘴角笑了笑。
“伯母您别这样安慰我啦,我先给他买点吃的,您进去看看吧,他已经醒了。”
凌玖久的笑容如同三月春风,让人感到舒适又大方。
凌玖久离开后,苏母转过头向一脸倦容又一直沉默不语的苏父抱怨着
“你看你,非要在乎那几块地皮!一定要儿子娶那个什么沈氏千金,这慕家的姑娘多好!”
苏母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惋惜。
这话说得苏父脸面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转身进了病房。
边走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我明天就跟沈大哥说,联系一下时间,让他女儿来,给我们好好看看。”
说罢,就是一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