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形象可言的哭相让人实在无法看。燕雪寒默默摇摇头,摸出一块洁白手绢朝她走近,“哭也没有用的,擦擦吧,满脸都是鼻涕。”
“呜呜……鼻涕就鼻涕,我不在乎……呜呜……”
瞧她伤心得无药可救,燕血寒竟奇妙地颇具耐心。蹲在她身前,拿起自己私有的手绢不嫌脏不嫌烦地擦起她脸上的鼻涕和泪水,“在男人面前多少注意点形象。”
“呜呜……我也知道啦。呜呜……但是我的幽危在旦夕,你叫我哪有心思注意这注意那嘛,呜呜……”她边哭边说,多少抑制住了哭的分贝。微抬眼注意到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和他温柔体贴地擦拭动作,心跳不好意思的僵了僵,忙夺下他的手绢自己胡乱擦起来。“谢谢……哦,你怎么也在山顶?你是怪老头的什么人?”
“呃……”愣愣随意一想,轻说:“我不是他什么人,我是好奇山顶美景,特地上来观光旅游的。”
“啊?”咋觉得怪怪的,“我还以为你是被色老头抓上山的呢。如此寒冷的地,如此艰苦的路途,还住一只老妖怪,没想到你就只身一人的来了,好让人佩服。”
燕雪寒轻轻一笑,“你还要继续找灵丹妙药吗?”
“怪老头不出现,当然要找。”
“那你在这里慢慢找,我闲着也无事,就帮你去别的房间找找看。”貌似几分认真地说,站起身走出门。
“谢谢你。”看着他出门的背影,夏雨天的内心微有些感动,好人呀。终是化悲愤为力量,猛地撑起身继续作为。床上床下、柜里柜外找个遍,可依旧一无所获。
正在她泄气之时,门外传来沧桑的老年声音,换上老者衣杉,戴上老人面具的燕血寒闲庭信步地走进屋,“你不用找了,这屋里没有起死回生的灵丹。”
“呃……”惊愕回头见是他,心头五味杂陈,“你不早说?去哪里午睡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现在才出现。”
“老夫是半人半仙的高人,午睡的地岂能让你等平凡人知晓。”
夏雨天暗暗鄙视,好自夸,好自大,年纪一大把也不知道谦虚一点。虽然对他极度的不满意也极度厌恶,但事关幽幽性命,再怎么无法忍受也得忍受。脸上扯起一抹抹笑,讨好般地走近他,拉着他的手臂就往外走,“知道你是高人、仙人,我等凡人望尘莫及。呵呵,现在午睡也睡醒了,那就随我速速下山救人。”
知道她救幽心切,燕血寒故意和她反着干,停下脚步不走也不动,生气道:“老夫有说要亲自下山救人吗?”
一听,夏雨天刹那煞白脸,心头堆积如山的怒火四处乱窜,“你啥意思?要反悔不救我的幽吗?我告诉你,你若是不救他,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好好奇。
“我就……”情绪波动极其大,一时语噎急得眼泪直掉。身一颤,整个人重重地跪在他脚下,“你若是不救他,我就一直跪在这里不起来。”
“……”看到她悲伤痴情的可怜模样,心猛然一沉。想了想,终究软下语气来,“起来吧,老夫只是说不会亲自下身救他,并不是不救他。”
“真的?”夏雨天紧张地抬起一张泪脸,紧紧拽着他的衣角,“你都不下山,要怎么救他?”
“你不是猜测我可能炼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吗?”
“你真有?”
燕血寒点点头,“他运气好,我刚刚炼制成。”说着从袖口拿出一颗貌似鸡蛋的东西,晃眼地递到她眼前,“拿着它下山救他吧。”
夏雨天接在手中,细致地看着,将信将疑道:“你不会骗我吧?这明明就是鸡蛋嘛?哪里是灵丹妙药。”
“弱智的眼睛里,一堆金子也就是一堆屎。”
“……”好精辟的一句话,再笨也知晓是何意。不再怀疑了,抹掉泪站起身,将‘鸡蛋’宝贝般地装进怀里,“我暂且信你,你快点送我下山,我马上将鸡蛋灵丹拿回去让他服用。是蛋是丹、是金是屎,倒时就知道了。”
“老夫从不送人下山,你自己寻路下去。”
“啊?”这可是一道难题,整张脸皱成一张烂抹布,“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上来的,下山的路没有一点眉目。呃……再加山中气温急剧恶劣,恐怕我还没有下完山就会被冻死,如此一来不就前功尽弃吗?老头,你慈悲为怀,好歹送我安全下山吧。”
说她笨,这时刻还有点头脑嘛。燕雪寒面具下魅压群芳的俊脸隐秘地笑了,“放心,你吃了一株千年雪参,不会被轻易冻死的。”
“啥?”夏与天惊讶无比,“你刚刚说啥?我哪有吃一株千年雪参?”记忆里只吃了兔妹儿不喝的那一碗吧。
“你不知道吗?要不然你早就冻死山下,那还有机会和老夫面对面说话。而且你肚子……”
“难道是?”瞬间想起,贸然打断他的话。心情涌起无限感动与心酸,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了,踏着雪转身就向山下飞奔。
望着她飞奔离去的身影,燕血寒的心下竟有些须不舍,情不自禁地扬声道:“别忘了我们交换的条件,老夫救了他,你得上山来做老夫一辈子的情人。”
山势极其陡峭,天空还飘落起鹅毛大雪,天寒地冻。想安全顺利的下山可非一般难事。可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她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冷、不觉累、不觉苦,想着与他共处的点点滴滴,一步一步的艰难向着山脚而去。幽……幽……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了,吃了灵丹,你就会好起来的。
他,就是她的力量。
山脚之下,丁游君、释酷龙、石子三个人一直忍受着寒冷环境静默地等候着她,似乎不见到她下山就会一直等下去为止。
“君兄,你、你快看……”释酷龙冻地话语结巴,望着半山腰的一个模糊影子兴奋地唤身边人,“那是不是我们的雨、雨天?”
丁游君也看到了,心中又忧又急,惊喜交加。“一定是雨天。”竭力忍受着不适,抖掉身上积雪猛得腾空而上,“雨天,我来接你……”
“雨天,还有我,我也来了……”释酷龙也不落后,身子一旋,凌空一跃。
看着他俩争先恐后的身影,打坐一旁的石子苦涩扬扬唇,“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