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怒色地坐于大殿之上,下面跪着的是瑟瑟发抖的黄鹂,还有所有西跨院中侍侯的人。
“是谁最先发现不见的。”
随着他的开口,大殿之中一股寒风吹过,冷彻透顶。众人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怎么,都哑了吗,来人,把这群侍侯主子不周的奴才给本王砍了。”
“王爷饶命呀,是……是奴婢……是奴婢今早发现姑娘不见了的。”听的他的怒吼,黄鹂再也顾不得害怕,立时跪着上前几步,结巴道。
浓眉一个紧皱,向着外边喊道,“管家。”
“爷,奴才刚刚已派人前去看过了,看情形没有挣扎的痕迹,有可能是如云姑娘在熟睡中着了贼人的道,他们是穿窗而过,且贼人的功夫应是不下于王爷的。”
管家说完便垂手站于一旁,这管家当年也非一般人物,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紫煞星君,当年只因中了对手暗算,命悬一线之际被上官浩邪适逢其会,救了下来之后,便死心踏地的追随他左右,甘愿做王府一名普通的下人,而多年来,上官浩邪见他是有意投效,便也对他益加信任,管家一职便给了他。他的话说出,自是经过一番勘察的,能闭过府中诸多侍卫,看来此人的身手,和对王府的熟悉程度,自然非一般人物了。
思索了片刻,抬步便下了大殿。
如云没有什么背景,出身青楼,这些都是早已知晓的,她一介弱女子,何时招惹上了这般厉害的角色,京城中能于厉王爷一交高下的恐怕是少之又少,江湖中人碍于厉王爷的官威,何人又敢如此大胆,所谓民不于官斗。
上官浩邪起身便向着西跨院行去,管家转身,刚走了几步,回头看到大殿之上所跪众人,冷冷道,“还不快些起来。”
尽管声音依旧没有温度,但相比之下,众人不由暗嘘一口气,往日里王爷不在府上之时都是管家说了算的,今日本认为王爷定要重罚的,不想事情急转直下,管家说那截获姑娘之人武艺不下与王爷,管家既然要他们起来,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事了,总算是免了一场重罚。对管家更生感激敬畏之情。
细想一下也是,他们晚上从不曾懈怠,这也不仅是管家交代的缘故,更有便是众人都或多或少受过如云姑娘的恩惠,小病小痛之类她都是手到擒来,且她为人随和,从不摆什么架子,大家自也是喜欢着这位主子,若非这次贼人功夫高超,以他们的身手在江湖中也可以入的了一流身手的,又怎能让他如此轻易得手。
跨进如云的闺房,管家谴退了身后跟随的侍从,厉王爷怕是要自行勘察的,人多了反而容易把本来的痕迹掩去。
扫视了整个闺房一遍,屋中果然如管家所言,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桌椅齐整,榻上被褥亦在,窗户敞开,想必这便是他们昨夜出去的通道了。出去,回头一看,榻前是空的,没有鞋子,她难道没有睡下,在贼人前来之时,她已有所察觉?若非如此,她又怎来的及穿鞋。既然她有所察觉,为何不曾喊人,又难道他们是认识的,他的劫持只是假象?这似乎又有些说不通,她本非王府中人,若要离去,大可提出,也不用深更半夜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坐于梳妆桌前,她的气息绕绕渺渺还在,那丝不带一丝胭脂水粉味的清香,直到此刻他才觉得是那般的令人沉醉。闭上眼享受着,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往日里,王爷查案都很果断,那似今日的这般,似乎闭上眼在沉思,又似睡着了,摇了摇头,可能是王爷太累了,管家轻轻的蹋出门槛,把门闭了,只是吩咐守侯在门外的人若没有王爷的召唤,不得打扰。
猛然惊醒,回眸才发现屋中只有自己一人,抛却心中杂乱,随手一扶,却是不轻易间发现这梳妆桌还带着一道暗隔,其实每一个梳妆桌都是如此的,只是平时不曾去留意过罢了。拉开那道暗阁,里面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盒,很是普通。想来这盒中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什,但好奇中,还是拿在手中,这才发现这极其普通的小盒竟然还上了把小锁,可见主人对其的重视。
一把小锁对于他来说自燃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一运气,小锁便脱落在桌上。打开小盒,里面出乎意料的里面装的竟是一小片薄膜,拿在手中,思索着它到底是作何所用。
把玩了半晌,不得其解,突然想起江湖中有种易容术,仅仅在面上照了一层人皮面膜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变成另一个人,但是这片薄膜又似乎太小了一些。
想起她那半边带着疤痕的脸,难道,她的伤疤竟是装扮出来的不成。当时在丽春园时初见她时便感觉名动京城的青楼怎会收留如此丑陋的女子,既算是她才艺再出众。原来她一切只不过都是伪装的,那青楼的老鸨怕是早便知道的吧?逍遥他可知道?
恐怕逍遥也是知情的,以逍遥的脾性,又怎会将丑陋的女子纳入府中,又是如此的重视,新妇尚未娶进门,便单单为她想好了后路。原来蒙在鼓中的只有自己,枉自己拿那逍遥当唯一的朋友看待了。错了,一切都是自己错了。
双手捏紧那片薄膜,恨不得撕的粉碎。知道了一切真相,本不必再去理会的,可是心中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丝不忍,“罢了,看在你曾救下本王的王妃的面上,便救你一次。”给心找了个理由,顿时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爷,你可还在里面吗。”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柔柔的声音,不必问也知道是那新过门的王妃。
将那片薄膜快速的放回小盒,然后纳入怀中,淡定的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