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零菲、曾老、钱来也、王二他们很清楚,他们差不多在空间通道的出口这里守了二十四个小时,相当于一天一夜。
不见、官琴、司马乘风都不见人影。
周遭附近只能听得见钱来也时不时的唏嘘声。
看来他们是真的出不来了。
寒零菲的双眸仿佛粘上了胶水一般,固定住了。
她深情地凝望着远处的混沌与黑暗,该出现的人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从小便相识相知的大师兄,一直对她怜有加。
还有曾前辈的小徒弟,虽然人看起来呆了点,但是总归是讨人喜欢的。
现在两个人下落未明,生死未卜。
在空间通道中那么长时间还不现身,连寒零菲都有点动摇,他们俩,是不是早就驾鹤西去了。
钱来也等得心烦意乱,他不停地劝说着寒零菲,先行一步也好。等不见他们出来了,自然会跟上来。
可是寒零菲不听。
寒零菲听不进的话,你说一千次、一万次,都没什么卵用。
钱来也和王二主仆二人也合计过脱离队伍先行离开。
精明的王二判断混沌之中可能潜藏着巨大的危险,倘若他们二人离开,曾老和寒零菲就算不阻挠他们,今后也会结下梁子。
所以再三考虑之下,钱来也只能陪着寒零菲他们一起等。
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的时长。
等待总是漫长的。
钱来也又打了个盹儿,昏昏欲。
“不见!”
一声急促的叫唤声惊起,钱来也精神一振,急忙跑过去看。
曾老脸色发青,发黑的印堂之中隐隐有些痛苦。
寒零菲问道:“曾前辈,怎么回事?”
急忙跑来的钱来也抢问:“是不是不见出来了?不见呢,人在哪儿?”
发现四下无人,钱来也懵了。
寒零菲再次询问不见和师兄的情况。
曾老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乘风他安然无恙,只是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官琴松了一口气。
“只是我的徒儿,危在旦夕!”
钱来也心中的大石头落下还不到一秒,又卡到了嗓子眼上。
虽然不见跟他萍水相逢,但是这一两日来小打小闹脾气也对得上。一听到不见有危险,钱来也的心情稍显沉重。
说着曾老从里出来一个令,洁白无瑕的令已经开始龟裂,大大小小的裂痕从令底部蔓延到顶部,仿佛只要轻轻一点,这块令牌便会瞬间破碎,变成一堆碎莹。
这块令应该是不见滴过血的证命之物,只要生命出现危机,令便会发出相应的征兆。
倘若令完全破碎,说明他这个人已经死去。
曾老、官琴、钱来也、王二四双眼睛死死盯着令,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的呼吸影响到证命之物的变化。
令出现的裂痕终于停止住了蔓延,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三分钟后。
满身裂痕的令最终也没有破碎。
钱来也拍着脯道:“吓死我了,不见应该还没起吧?”
曾老把令揣回里,忐忑不安道:“不见的生命暂时没有流逝,不过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不死也是重伤。看来他也降落到这片地方来了,赶紧出发,以免发生什么变故。”
寒零菲爽快地应道:“是,前辈!”
她不知道曾老是怎么得知她师兄的消息的,但是她还是无比信任曾老,就像信任她的大师兄一样。
大师兄和曾老的关系,远比她复杂得多。
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钱来也兴奋道:“不贱兄,你可千万别寻短见啊!我们一定会找到你的。”
“哎呿!”
不见打了个喷嚏,一发动全身,感觉骨头架子都快散掉了。
朦朦胧睁开眼,不见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的上。粉色的棉被质地柔,上面绣着一朵朵杜鹃花儿,轻淡的胭脂香味儿轻轻一闻,令人心旷神怡。
不见愣愣地看着帘,锦云绣花,探边。
他想起身,大脑与身体之间却失去了联系。
他想转头,脖子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邦邦的。
他想小解,全身被棉被盖着无从翻身。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不见嚷嚷道。
“来嫩啊,来嫩——”当第二声出口,不见才发现他的声音变了,因为很厚,肿得像鸭子儿,所以只有舌头能动,齿不清。
“吱呀——”有人打开了房门,不见想看是谁进来了却看不了。
他的脖子好像打了石膏,被固定住了。
所以他能看到的,只有帘以及房梁。
“你醒啦~”一道美妙的声音传来,不见感觉舒服多了,就如同漂在暖阳洋溢的海水里。
“官琴,是你吗?”不见问道。
官琴看了他两眼,把茶碗放在桌子上,然后倒上了汤药。
棕色的药汤滚入茶碗之中,冒起了热腾腾的蒸汽。
雾气缭绕,官琴捧起茶杯,轻轻吹了几口。
“该喝药了。”官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她坐到沿上,开始给不见喂药。
坚的茶碗碰到不见的,顿时一顿剧痛,不见的脑袋激烈地颤抖。
官琴微微皱眉,问道:“药都不喝?”
不见欲哭无泪:“我……水巴,水巴……疼……”
不见想说他巴疼,一出口就变成了水巴疼。
官琴眨着大眼睛道:“不喝药,想喝水?”
“呼呼呼……醉吧疼……疼”不见越着急说得越含糊。
“不不不,我巴疼。”不见心底里大声喊道。
可是官琴听不见他的心声,然后转身去倒白开水。
清凉而实的茶碗再次碰到不见肿的,不见闭上了,清水顺着他的角淌倒脸颊然后低落到铺上。
干净的被子了小小的一块。
官琴见状,微微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药也不喝,水也不喝,亏我好心好意喂你!你是不是有病啊。”
不见瞪了她一眼,毅然决然闭上了眼睛。
他宁可饿死、不治身亡,也不想再忍受无端的痛苦了。
官琴心里头憋屈道:“臭小子,还敢凶我!”
官琴看着紧闭双眼的不见,来了气,往不见的上捏了一把。
不见又双叒叕吃痛,不禁流下了泪水。
他的身体幻力全失,体力微弱,脆弱的生理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忍受痛苦的折磨。
官琴看见不见的眼角突然滑落下一颗晶莹的眼泪,心头倏然一疼,宛如琥珀的眼睛不禁生出些许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