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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朗在他父亲下葬后就开始一蹶不振,沉沦酒肆烟花之地。他变得很坏、变得那么冷酷无情,他无理、他蛮横、他几度疯狂。但就这样,也有的烟花女子甘为倾心。

“公子,别在喝了。时间会冲淡一切的,让我来照顾你好吗?”秀心头靠在朗的脊背上劝道。

“不要管我,让我醉死算了。”朗举杯再饮。

秀心抢夺,不敌朗的臂力,被朗推倒在地。

“都说了不用你管了,干嘛要对我这么好,对我你不值得的。呵、呵、呵……”朗哭笑道。

“我乃一介烟花女子,虽配不上公子出身名门,但秀心愿意为奴为婢侍候公子,不求任何回报。”

“不好意思,我心里有别人了。”朗放下了一锭金元宝在桌上,迷乱着脚步离开她的闺房。

街角传来官差抓人的声音,醉醺醺的朗本就心情不好,在见到官差欺辱百姓,更是火大,推开身旁侍从,救下了那个被追的叫花子。

“你们干什么!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老百姓有意思吗!”

“唉!你是谁啊,在这里多管闲事。”一个官差嚣张的冲朗嚷道。

朗毫不留情的给了那官差一巴掌,随即取出令牌示于他们面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本将军是谁!”

那个嚣张的官差立马跪在了朗面前,求朗原谅。“大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吾等这次吧。”

“为什么抓他?”

“他偷了我们老爷的玉佩和钱袋,故此小人才来追赶。”

“有没有这回事?”

那个乞丐点了头,跪在朗面前诉苦:“求大将军不要把小的交给他们,不然小的定会被他们打死的。我偷东西是要救我爹……”

一听到爹这个字,朗的眼里就忍不住的想落泪。朗拦话道:“好个孝子,这个钱袋给你,你把偷来的东西还给他们,我保证你的安全。”

那个乞丐看着朗的眼神里有股正义的悲悯,相信他的把偷来的东西还给了那群官差,拿了朗赠予的钱袋狂奔回了自己的住处。那些官差也不敢再言,灰溜溜的拿着赃物回府缴令。

“大少爷。”侍从门外接应。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子时。”

“想必娘亲和晴都睡下了吧?”

“她们没睡,在大厅里等您呢。”

“什么!快扶我前去。”

“是大少爷。”

灯火通明,厅堂里的叶伊早已困倦,晴命女婢扶她回去就寝,自己则在厅堂里绣着未完成的绣活。

“大少爷回来了。”

晴抬头去看,朗一身酒气的半醉半醒道:“怎么只有你在,娘亲呢?”

“我见娘亲有些困倦,叫下人扶她去休息了。”晴起身迎面道。

“我下次再回来这么晚,你和娘亲就不要等我了,早点睡吧。”朗刚说完,转身门外呕吐不止,朗身旁的仆人慌了神,晴见怪不怪的上前替他抚背,这次是他在晴面前第九次大醉了。晴没有怨言的照顾他,因为爱他,才会包容他的失礼。

“不用!”朗喊道。

晴疑惑的俯身要看朗,朗直起腰背,转身要再言,可惜呕吐未止,吐在了晴的衣衫上,晴上前抱住朗的腰,继续帮他抚背,直到朗静下来,晴才带他回了自己的闺房……

朗静静地酣睡在晴的卧榻上,晴梳洗后还未换上衣衫,就端坐在梳妆台前卸妆,朗虽然酒醉,但他一个转身,不小心看到了他不该看到的风景。晴半遮半裸的端坐在梳妆台前卸妆,镜中的倒影让晴慌了神,她手中的眉笔滑落,惊恐的转身。

“你醒了。”晴羞红着脸问道。

“干嘛要对我这么好,难道我们不是亲兄妹吗?”朗仰头望天道。

“我听娘亲说,我的生母是天朝的国母端木秀,她生下了我之后,没多久就咽气了。是爹抱我回来寄养的,当我听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也很震惊,我一直很仰慕的哥哥居然是个我可以以身相许的人。”

“我没有那么好,不值得你来爱的。”

“你值得我爱,因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小到大都是你在我身边照顾我,别人欺负我,是你替我出头,有好吃的你都会先给我吃,就算我在外面闯了祸都是你一个人替我扛,试问这样的哥哥不值得我来爱吗?”

朗把头转向内侧,不理晴的话。晴摸过眼泪,拭去短衫,躺在了朗的身后。朗不敢动,晴却紧紧的依靠,一夜凝神思量的朗没有实惠的睡上一觉,晴则睡的很香……

卯时日始,院子里打扫的仆人们紧张的忙活着。晴甜甜的睡了一夜,朗则想了一夜。

“哥哥睡醒了吗?”晴调皮的爬在朗的身上小声问道。

朗不语,晴不安分的把手探到他的腋下,咯吱起他,无奈的把朗弄醒。

“叫你不答人家的话,看你还装睡否。”

朗一把将晴按在身下,晴双眸似水的凝望朗的双眸,朗似被晴施了法一样,不由自主的亲吻了她的唇。朗霎时脸红的无地自容,跳下晴的卧榻夺门而去。

晴在朗走后,脸红的火热,害羞的一头钻进被窝……

用膳的时辰到了,叶伊等在饭厅,晴遮面出席,朗则低头食饭。两人古怪的行为让叶伊格外注意,叶伊故作姿态的要给朗夹菜,晴抢先一步拿起筷子夹菜给朗。

朗小声的谢道:“谢谢。”

“你们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低着头不发一言,一个遮面而来,你们该不会?”

“我们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朗看了看晴,低头吃了几口饭,借故离开。晴刚要辞退,叶伊一把抓住她的手。

“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真的没什么娘亲,您慢用。”晴低着头小声道。

“算了,你们的事我不管了,随你吧。”

“谢娘亲。”晴躬身谢道,跑出饭厅……

“大少爷出门了吗?”晴紧张的抓着一个婢女问道。

“大少爷还没出门,估计这会儿应该在书房。”

“谢了。”晴一路小跑的往书房奔去。

果然不出婢女所言,朗正在书房里用功习字,笔锋圆润,似有大师风范,看得晴幸福不已。书房里的朗明知道晴在窗外看自己练字却不曾抬头看她一眼,原本的妹妹一下子变成同塌相伴的爱侣,要接受这个现实他还需要时间来释然。

“晴儿。”

叶伊远远地召唤,晴担心书房里的朗看到,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叶伊走至,朗闻声抬头。恭迎道:“娘亲。”

叶伊拿起朗在书案上练习的字,点评道:“字是好字,可惜你笔锋太过柔情,似有优柔寡断之嫌。”

“娘亲看出孩儿的心事了?”

“你是娘生的,你在想什么为娘的岂有不知之理。”叶伊执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晴字,朗便不再隐瞒的道出昨晚发生的一切。

“娘,求你指点孩儿该如何做。”

“晴儿愿意以身相许,你却纹丝不动,天下间除了先夫再就是你了。”

“娘是在取笑孩儿吗?”

“我的傻孩子,感情这东西不是为娘的教你,你就会明白的,而是这里要真的喜欢才行。”叶伊只手伏在朗的胸口。

“孩儿还是不懂娘亲的意思。”

“慢慢来吧,我去找晴儿谈谈,想和她说说话就带她出去走走,不然就好好练字。”

朗木讷的愣在书案前,呆呆地看着纸上的晴字,似想到了什么,信步走出书房,吩咐了下人后,自己驾马飞驰在通往城外的军营路上……

“晴儿小姐,这是大少爷让小的给你信。”仆人把信递给晴。

“大少爷没说其他的吗?”

“大少爷说,你看完这封信后就会明白的。”

“辛苦你了。”

“谢谢晴儿小姐,没什么事,小的先下去了。”接过晴打赏的仆人躬身退下。

晴好奇的拆开信件,行步来到亭榭观阅。

“晴儿,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吧?我们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无话不谈、无话不讲,现如今我却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的想法。我们曾是兄妹,现在算是情侣,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接纳你,求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正视咱们的关系好吗?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请你相信我,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晴看完信二话不说,就敕令家将带她去军营。别看晴是女儿身,骑起马来一点也不比男儿差,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

“驾、驾……”

“前营散开、散开……”萧府家将驾马远处喊道。

众军纷纷撤下防御放行,朗举起酒杯在中军大帐中闻酒醇香,忽闻家将前来定有要事,放下手中酒杯踱步帐外。

“大将军。”士兵行礼。

朗远见晴来,不知该往何处隐藏,家将驻马,晴下马直奔朗来,朗驾马逃避,晴跑至半坡,见朗有意躲闪,又折返自己的马前,驾马追赶……

晴紧跟在朗的马后,朗的近卫三千甲士驾马尾随,行至数里,朗以为晴会知难而退,没想到晴固执的不停马蹄,穷追不舍。

“别在追了,你的马不是千里马,在追你就会有生命危险的。”朗放慢马速,冲身后的晴喊道。

“那你就停下马来和我谈谈,否则我是不会罢休的。驾。”

看着固执的晴,实在不忍心要她在追,途径小树林里勒马。

“非得抓到我为止吗?”

“抓你不是目的,目的是要你亲口告诉我,你爱我,你会照顾我一辈子。”

朗一听这话,心里斗争比先前更加激烈了。下马就意味着告诉她,我愿意留下娶她。不下马就意味着想要逃避,那样她就会玩命的追,该怎样来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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