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惶的司马遹跑去贾后那边告御状,半路不巧撞翻七蝶女的祈福香案,惹得七人连出杀招狂追,沿途巡视的晋兵见太子罹难,便纷纷上前救驾,喊杀声直指中宫殿前,还未止息。贾后闻声出宫,见数十军甲难敌七蝶女的招式,看得眼花缭乱。司马遹害怕爬到贾后身后,幻蝶的剑直指贾后咽喉,再入三寸,贾后必死无疑。
“你想干什么!”贾后惊愕道。
“无意冒犯,请皇后娘娘恕罪。”幻蝶跪伏。
“来人,把她们统统抓起来。”司马遹斗胆唤道。
“妹妹,我们不能给夫君丢脸,就算是为晴儿报仇,我们今天也要手刃她的仇人,杀了太子。”彩蝶远处唤道。
“等等!冤有头,债有主。本宫能否说句话先?”
“皇后娘娘请说。”
“太子固然有错,你们也不能在中宫放肆。这里可是皇家内眷的寝宫,岂容你们在此拿人,速速退去,本宫可以看在西凉王的面子上不予追究。”
“不行!”司马遹抢先出口。
“你干什么,不想活命了。”贾后小声斥责。
“她们的夫君现在正和我的姑姑搞在一起,你们有什么可以炫耀的,还在这里和我大小声。”
“王爷?你胡说,王爷怎么可能和公主乱来,是你在诬蔑他。”幻蝶起身剑指。
“放下兵器,待本宫唤来王爷和公主,在当面对事,看看谁在说谎。”
幻蝶收起佩剑,司马遹得意的趾高气昂。
“来人,速去传唤西凉王同公主来此一会。”宦官应声,躬身退去。“我们屋内坐吧。”
“皇后好意,我们姐妹心领了,我们就站在这里等我们的夫君。”
“好。”朗拍手叫好的走进中宫殿的内院,朗身后的司马明夕羞答答的低着头走来。
“王爷。”七蝶女恭迎。
“皇后娘娘。”
“皇嫂。”
“看你们俩这个样子,莫非……”贾后揣测道。
“我们很好啊,这封是我们的请帖,公主即将与我大婚,礼数理应隆重。”朗单手递呈请帖,贾后展阅,眉宇间透出些许喜色,可刚刚同朗简短拜堂的七蝶女,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臣妹知道皇嫂喜欢弈棋,今天恰逢王爷同我立下婚盟之约。故特意吩咐管家备妥一盘上好的黑白木,想参详一下皇嫂的棋艺同王爷的哪个更胜一筹。”
“好,既然王爷有此雅兴,那本宫就恭敬不如从命。来啊,备案。”
司马遹忌惮的不敢靠近朗同司马明夕的身边,七蝶女站在朗的身后观赏棋局。
“弈棋之道,无非以静制动。移动之境,如若无我。身旁闲杂之人还是退去的好。”贾后身边的婢女除侍候的婢女外,其余人等皆退去。
朗回眸身后,七蝶女素颜以对,眸光炙热的足可燃气熊熊大火。“我在弈棋的时候,时间可能会很久,你们可以出宫游玩,去买一些你们喜欢的东西。”朗随手取出系在腰间的钱袋交给彩蝶。
“我们自己有,王爷的钱还是留着娶公主用吧。”彩蝶当众回拒。
“诸位姐姐莫要生气。”司马明夕欲替朗解围。
“你起开。”幻蝶、紫蝶同时出手。
司马明夕倒在朗的怀里,朗起身喝斥:“放肆,对我再有意见,也不要伤及无辜。”
“我只是记得王爷先前说过,宁枉勿纵。”幻蝶冷冷一语。
“不要把这二者混为一谈。”
“我偏要!”幻蝶顶撞,朗愤怒的抬手,幻蝶丝毫不惧的把脸扬起,司马明夕双手握住朗的手,怕他这一巴掌打下去,伤了二人的感情。
“王爷且听明夕一言。”朗放下手臂,凝视着幻蝶。“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大动干戈呢,让明夕给大家做个中间人,化解大家心中的戾气。”
“那也是王爷有错在先。”幻蝶不服气的随口一语。
“统统回去等我,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离开凝香阁半步。”朗命令式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幻蝶看了朗一眼扭头离开,其余蝶女纷纷尾随离开。
“要不要去安抚一下她们。”
“不要为了这区区小事,而打扰到咱们弈棋的雅兴。”朗坐回座位,司马明夕陌生的看着他。
棋局过半,贾后与朗弈棋的兴致大增,旁站的司马遹看着贾后每走一步都透着温婉的杀机,在看朗之落子,更是王道十足,霸气的蕴藏,含而不漏,任凭贾后如何填子,也难以守为攻。
“王爷好阵法,本宫自知不是王爷敌手,想这局棋就此作罢。君看否?”
“这局棋还未下到最后,皇后娘娘何以言败。”
“这落子是输,不落子也是输,这令本宫进退两难。”贾后捏在之间的棋子犹豫不定。
“这盘棋不难下,弈棋之道,与其恋子以求生,不如弃子而取胜。”朗拾起贾后那方的棋子落入自己的方阵。
“好一子王者霸天下,王爷气度,实在令本宫折服。”
司马遹同司马明夕看得目瞪口呆,尤为最甚的那个便是司马遹,他看出两人的各自心事,互不言出,但意会神明,这令他很是堪忧。心里暗暗嘀咕,盘算着自己日后若是登基,此二人必会是自己强劲的对手。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为王爷准备膳食了。皇嫂是否同乎?”
“也是啊,天色都这么晚了。不如就在我这中宫随意用点如何?”贾后很欣赏的投去目光与朗。
“既然皇后娘娘盛意全权,那我和明夕就留下来陪皇后娘娘小酌几杯。”
“那咱们里边请。”贾后起身待客。
“好。”朗亦笑脸相迎的前头引路。
殿内,宫女们忙碌的端来佳肴,一盘盘、一碟碟,贾后邀朗入座,明夕同司马遹正面相视,二人眼神闪躲的相互避开。
“你们好亲密啊,有什么小秘密,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贾后玩笑道。
“其实是这样的。太子这把年纪,宫闱之中竟没有一个女子为他立嗣,我这个准姑丈,想做一回月老,给太子选一门闺秀,好早日让他定下心来,学习理政的经验。”朗话里有话的看了一眼司马遹。
“西凉王这么说,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请太子对王爷说话客气点,别要王爷挑理,怪你没教养。”司马明夕边为朗倒酒,边当着众人的面让司马遹面色无光。
“姑姑教训的是,遹儿自罚一杯。”
“本宫还是不知道王爷属意谁家姑娘,能否透露一点。”
“据闻王衍大人膝前有两女尽孝,长女貌美,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可为太子育儿持家。次女容貌纰漏,虽不比其姐光鲜,但秉性却同其姐一样温顺,亦可为太子育儿持家。”
司马遹听完朗的话,二话不说,就点名要王衍的长女为自己的太子妃,可他却不知,这是朗为他设下的一个棋局,他就像一个被摆布的棋子一样,不用朗推波助澜,自己就往火坑里跳,这令朗没有想到。
“既然太子都没有意见,那本王就做中间人,来撮合这桩没事。”
司马明夕眸光扫了朗一眼,贾后心里咯噔一下,隐约的觉得此事有些不妥,嘴上虽未言明,可心里却紧绷着一根弦。
“来,大家干杯。”贾后率先举杯。
“此杯应该我先敬西凉王才是,来,侄儿先干为敬。”司马遹起身敬酒,司马明夕脸色曾一度隐晦不明的暗示他,他还是愿意做那颗被朗控制在鼓掌之中的棋子,哪怕他日后登基坐殿,也难逃出朗的战圈和他心里的那盘棋。
酒过三巡,贾后以不胜酒力为名离开,西凉王则同司马遹欢饮至夜深,司马明夕从旁作梗的阻挠。
“王爷,时辰不早了,明天就是太子的好日子,别灌他酒了,你也少喝点。”
“男人的事,你少插嘴。”朗借酒粗言以对佳人明夕。
“对!姑丈说的对,男人的事,女人不要插嘴。”司马遹酒后失态,朗看了他一眼,司马明夕闷不作声的喝着自己杯里的酒。
酒坛横七竖八的堆满了一地,朗丝毫没有被这点酒所击倒,反之司马遹,则烂醉如泥的倒在酒桌上,司马明夕酒后醉态袭人,撩人的诱惑让朗不怀好意的抿嘴一笑。
“来人,扶太子回东宫歇息。”
侍婢们吃力的架起司马遹离开,朗则抱着司马明夕前出中宫,坐着轿子直抵凝香阁。七蝶女晚膳未进,就统统跪在阁外等候朗回来责罚,轿子落停,朗抱着司马明夕下轿。雪儿站在阁外门旁,见朗这副模样归来,立即扭转身子回屋打点。
朗绕过七蝶女,将怀抱中的明夕安顿好,满身酒气的熏到旁人。“你干嘛喝这么多酒?”雪儿掩鼻说道。
“对不起,她们跪了多久。”朗探头望外。
“她们自晌午回来之后,就跪在阁外,此刻连晚膳也未进。”
雪儿的话触动了朗的心弦,朗歉意的走出房间,扑通一声,跪在七蝶女面前。
“王爷?……”七蝶女同出。
“本王对不起大家,害你们在此受累了。”朗跪伏。
“王爷莫要如此。”彩蝶去扶。
“你是我们的天,你的话,我们姐妹不敢不从。如今你跪我们,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姐妹的颜面何存,王爷快快起来。”紫蝶说完,梦蝶和彩蝶同时将朗扶起。
“幻蝶。”朗伸出手于她,幻蝶抬头看去,大度的伸出手,接受朗的道歉。
“尽然大家都能放下心结,快来屋里吃点东西吧。”雪儿像酒馆里的店小二一样吆喝着。
七蝶女很饿的跑去屋内,围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雪儿同朗站在门口,朗不安分的手,搭在了她的肩头,雪儿顷刻脸红了起来,害羞的躲闪。
“来,雨蝶吃点这个,很滋补的。”雪儿取来筷子为吃饭抢不上菜的雨蝶夹菜。
“雪儿偏心啊,只顾着给妹妹夹菜,也不给我们夹菜吃。”凤蝶嘟着小嘴,故意乖巧了起来。朗趁势坐到七蝶身旁,拿起餐桌上的筷子,亲手喂凤蝶吃菜。
“王爷偏心啊,我们也要。”雪儿的举动只是姐妹相互照顾,而朗的举动则是让一屋子的女人吃醋,闹得凤蝶脸红的无地自容,火热的想要找盆凉水护肤。
“呵呵。”朗浅笑了一下,眼神突然转淡了下来。
“王爷是否有心事,不妨说给我们姐妹们听听。”彩蝶体贴的坐到朗的身旁。
“明天,大家去郊外走走,我最迟后天同大家会合。”朗握住彩蝶的手。
“好啊,那你自己万事小心,我们姐妹们就在郊外搭个帐篷等你。”彩蝶心领神会的替朗排忧,众蝶女似通了气一样,人人都是一脸不关心、不过问的神情,惟独雪儿杵在人群中担心的心鹿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