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城之上,彩旗迎风招展,鼓乐手奏响动人心魄的乐律,皇帝司马衷应邀出席。
这日,一年一度的晋廷选拔英勇武士的比武大会如期举行,也是今次出征前最后的选拔帅才之机。各路将领早已摩拳擦掌的想要一展雄姿,淡定自若的贾后不喜不燥的坐在城楼上观赏,宦官附耳简短几句,贾后颇有领导者的风范点了点头,宦官拿着诏书站在城楼上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乃我朝选拔大将、武士之际……”
还留恋在驿馆床榻上的朗爬起身子,雪儿双手环住朗的脊背不准他离开的黏着。两个人亲密的让人不解,为何一夜过后的变化会如此之大,朗难道对晴放下了感情,而移情别恋了雪儿?一路走来,朗的心里除了晴儿还是晴儿,雪儿一直都是朗视作“第三者”的人。可如今看来,情况似乎有所不同了。
“干嘛。”
“别走,在多陪我一会儿。”雪儿娇柔着语声对朗。
“今天有比武大会,我答应了皇后,会出席夺帅印。”朗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种让雪儿看不透的东西,雪儿没有多问,起身取来战甲为朗更衣。
梳妆台前,朗张开双臂,雪儿纤细入微的为朗穿起战甲。厚重的铠甲,影光雪儿的容颜,朗看在眼里的贴心,不是每次都有这样的感觉。
“朗,夺帅艰辛,多家小心。帅印不得没所谓,毫发不伤才是幸福。”
“我会的,等我的好消息。”朗拥抱了雪儿,转身斗篷披肩,一手托起头盔拔腿屋外,随之渗入屋内的阳光,暖暖的照在雪儿身上。朗来不及与隔壁的晴儿道别,就踏上争夺兵权的征途……
一队晋兵掌旗朗马后小跑,早等在半路上的花蛮蛮,率领朗军三千精甲中的精锐十八战骑尾随其后。皇城内欢呼声一片,贪腐成风的晋廷,权臣们早已下注买了谁人赢、谁人败。贾后押下了重注给朗,司马明夕不见几日,气色不是很好。
“妹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贾后关心的问候。
“谢皇嫂关心,臣妹不过突然风寒而已。”司马明夕不明言挑明,心里却暗恨贾后那夜邀朗游湖的事。
“买了、买了,买石将军的一赔一,买萧朗的一赔一千。”内侍臣吆喝着要群臣下注,坐在上座的司马衷还蒙在鼓里,不懂他们在做什么,而是傻笑的看着他们的熙熙攘攘也不打扰。
“大胆。”司马明夕拍案大怒。“你们这群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为什么买萧朗一赔一千,而买石崇的就一赔一!”
内侍臣不敢言明,杨太后的出现让贾后心有余悸的起身问安。“太后娘娘。”
“方才是谁那么这样”有礼貌“的对本宫的下臣这样说话。”
“夕儿见过太后娘娘。”司马明夕躬身请安。
“免了。”杨太后一点情面不给司马明夕,看得贾后也很难启齿搪塞话语解围。“今儿个,买石将军的人人都有钱赚,买那个什么萧朗的,就一赔一万。”
“刚才还一赔一千,现在为什么要漫天哄抬赔率。”司马明夕不顾礼节的仗胆质问杨太后。
“我发现你越来越没规矩了,还不给哀家退下。”
“我拿幽云十六州的食邑、财力,赌萧朗赢,输了要算话,一赔一万。”司马明夕竟叫板的掏出随身谕令放在赌案上,群臣不愿得罪杨太后和司马明夕,纷纷撤注。
“怕什么,玩玩嘛,有钱都不要,岂不是浪费公主的一番盛情。”
心摇不定的群臣,碍于杨太后的话,将拿走的注金重新放在赌案上,呈现出了群臣力挺石将军的局面。贾后也不敢确定的取来一锭元宝押在萧朗这边,杨太后一闪不悦的眸光。
“没想到皇后也对那个衰男感兴趣!”
“太后还是留点言德,免得输的倾家荡产时下不来台。”
“好。”杨太后气盛的拍案而起。“那本宫就押上杨府内所有财帛和你赌上这把。”
“我亦用我的小金库和我的后位赌这把。输了,我甘愿自贬为庶民。”
杨太后和贾后的眼里都闪过不服输的锐利,战鼓擂起,贾后坐回座位,杨太后反道有些紧张起自己下的注会血本无归,司马明夕第一次正眼瞧起贾后,二人此刻要好的让人费解。
“比赛正式开始,现在请各位勇士抓阄,抓到死签不知情,自己和老天交代。”宦官在城楼上奸邪一笑。
石崇手抓死签不知情的站在原地窃喜,没看结果便傲慢的对身边的人无礼,直到在场报名参赛的武士们轮过一圈后,剩余一票还盛放在木箱中。贾后见台上没有朗的身影,心急的命人出宫催促。
宦官刚要喊下开启签文,朗率十八精骑绕过校场一周后勒马。英姿不凡的下马上台,手起最后一张死签站在擂台上。
“开。”
众人亮出手中签文,司马明夕在城楼上险些昏了过去,石崇看着自己手中的签文发呆,朗不明签文所指意义,扬起手中签文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要同这里的每一个人打过,若是胜得,便是可领兵出征的将帅。若是败阵,生死就各安天命了。”
朗怔了怔神站回原处,石崇见朗突然出现在此,心想那日悬崖之巅,朗曾出手饶过自己性命,今日又要在战,心里着实有点感慨。
“参赛者一共十二人,抽得死签的两人需对五人同擂,战之最后,抽得死签之人仍屹立不倒,便要在与剩余六人同擂,直到战之最后一刻为止。”
鸣锣响过,朗同其他人一样,分得一个对手对垒。拳脚的功夫算是基本的开始,没两下子就把对手打下擂台,接连两人也是同样遭遇。第四人的上台有点新意,抄起兵器架上的大刀向朗头顶砍来,朗也不逊色的拔剑横扫,用力一推,把那人的刀挡了回去。随后手腕一转,向那人小腹横剑刺去。怎料那人轻功了得,轻轻一跃,跳到朗身后,稳稳落地。那人落地时的缓冲蹲下,挥刀向朗的小腿砍去。朗一转身,持剑由下往上挑,挑开那人的刀,刀锋忽地转向那人脖颈而去。朗再次仗剑挑开落刀,一脚将那人踹下擂台,重重的飞出十几米远。
城楼上的百官欢悦的忘了自己下注买的是谁赢,气得杨太后想变卦,可注金已下,不得不坚持看了下去。朗应对的第五人,是个秀才模样的武士,手持折扇的跳上擂台。朗收起长剑矗立擂台之上,来人使出一招斩的花拳绣腿,怎奈朗无心再对这些不是对手的对手,想要速战,一掌将来人的手骨震裂,疼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跪在擂台上求饶。
“壮士不要!”
“不要什么?”朗疑问道。
“不要打我的脸。”
朗几乎为他晕倒,正身一脚把他踢下擂台。
城楼上的贾后乐得合不拢嘴,竟起身为朗加油呐喊,司马明夕也似风寒痊愈一般,精神抖擞的加入贾后的行列为朗助威。
雪儿留在驿馆中轻启晴的房门,似怕惊扰到晴休息,悄悄走近。
“雪儿,是你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雪儿故作乖巧的走至。
“我知你昨晚来过,也未曾离开。”
“你知道了?”雪儿羞愧的低下额头。
“别这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晴儿姐姐,以后我们可以一同服侍夫君吗?”雪儿诚心诚意的乞求晴。
晴不说答应,也未曾启齿反对,可她的眼神中却对雪儿隔了一层不可抚平的棱刺,刺刺针痛彼心……
校场的另一端,石崇也不是吃素的,将来人一个个打下擂台,最终同朗要有一战。
“想不到你还活着,我很开心。”
“没想到你会是我的对手,今次我不会再谦让你,出手吧。”朗拉开架势。
“既然阁下要与我一决高下,那在下就不客气了。”石崇不慌不忙的道出最后一语,转动手腕上的护甲,拉开架势的拔刀对朗剑。
石崇自那日兵败归国之后,就潜心练习快刀。此刻对朗所做的每次攻击都蕴藏着无限杀机。朗察觉到了石崇的内功深厚,持剑的虎口被震的发麻。旁人见朗处在劣势,纷纷不削的冲朗嘘声一片。
慌了神,朗手中的长剑落地,石崇并非君子的再次发难。朗在生死的紧要关口,脑子里想的人居然是晴的笑颜。
驿馆床榻上的晴胸口一阵闷痛。
原来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朗头盔被石崇斩落,朗一头白发迷眼了石崇,朗趁机抽出腰间的金刚宝剑,斩落石崇身系的甲片,石崇退步数米,城楼上的杨太后心惊的,差点心都蹦出来了。
朗沉着脚步走进石崇,旁人未见朗的眼神凶光毕露,怎知石崇连连退步因由,进而吓得石崇跪求在朗面前。“将军饶命。”
贾后再次起身。
朗仰望城楼上的贾后,应下了旨意,一脚将石崇踢下擂台。高举宝剑,站在擂台上欢呼自己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