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泰只身来到武库房,换上了战甲,率领前营一队侍卫向城外大营奔去,端木秀的马车正驶入城门……
两个人的擦肩而过,本来是没什么的,只是天意却不是这样的,一路尘土飞扬,一路车马辙痕……
精绝城里的街道上,挤满热闹买卖的百姓,无暇留恋的端木秀撩开车帘,欣然的看着城中祥和安泰的一切。
早有闻讯的精绝国主得知端木秀远道而来,命令内宫禁军前来迎接。
“散开、散开、散开……”士兵们阻隔了街道两侧正买卖交易的百姓,一名年轻的将军策马而来。
“车驾上的可是曹魏国母端木娘娘。”
“你是何人?”图公公质问道。
“末将乃精绝国王城守将廖世杰。”
车驾一侧的护卫掀开车帘,端木秀稍显成熟且羞涩的面庞映入廖世杰的眼里,而端坐在车驾里的端木秀正眼看了一眼拦驾的将军。
“好俊朗的武将,比起我夫还是稍少了点什么。”端木秀暗语在车驾内。
“末将见过端木娘娘。”廖世杰下马拱手拜道。
“将军切勿多礼,烦劳将军前头带路,有劳了。”
“端木娘娘请。”廖世杰半转身体,挥手示意众军。“让开道路供娘娘前行。”
精绝皇宫华丽无比,奢侈的精绝王夜夜笙歌,妃子、酒肆、灯花……
远征出境的萧泰策马扬鞭的率领大军正掠夺着大月氏的拜月军,火把、鲜血、财宝……
萧泰勒马于大月氏的拜月军前营,被俘虏的拜月军士各个窝囊的蹲在地上仰头看马上的萧泰。
“哪个是军中的头儿!”萧泰喊话。
拜月军中的将领胆小的缩在人群后,他的心虚让萧泰一眼认出,并叫人揪出人群中的他跪在自己的马前。
“告诉我,你是谁?”
“我、我、我是这军中的将领,求大将军饶命啊。”降将摇尾乞怜的跪在地上求饶。
萧泰看他一脸懦弱,不愿再问,拔出佩剑,一剑斩杀他于马下。
“你们听着,从今天起,你们拜月军就隶属于本座麾下,谁要是在战场上懦弱的和他一样,本座定斩不饶。”萧泰语气严厉的喝斥降军……
萧泰的大军班师回朝,精绝王沉醉在酒肆的香溢中,是宦官阉党架他上殿,朝见群臣。丞相哥舒史代王出皇城迎接。
“恭迎大将军回朝,吾等已在此等候多时,大将军快请吧。”
哥舒史,精绝国丞相,此人虽无过人才德,但为人谦逊深得民心。是个难得的好丞相,据民间传闻有云:“文有哥舒相国,武有萧帅大将。”试问这样的国家哪有不安宁的道理。
“烦劳丞相出城迎接本帅,实在惭愧、惭愧。”萧泰马上拱手回礼。
“萧帅无须多礼,本相已在宫中设宴为萧帅接风洗尘。快里边请吧。”
精绝宫中花草繁盛,奇珍宝树更是繁多。端木秀挺着个大肚子细看走过的美景,眼花缭乱的行步迟缓。
“娘娘是否有中意的花花草草。”廖世杰身后探问道。
端木秀驻步停留,转身花丛,抚手去探坛中花草。“没想到你们精绝国还有如此佳境,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娘娘自谦了,素闻中原物产丰富,奇珍异草无数,和天朝相比,我邦简直是献丑了。”
“将军如此贬低贵国,难道不怕贵国的天子责罚吗?”
“末将只是直言相告而已,哪怕大王听到,末将也是这么说。”
端木秀看了一眼这个有点轻狂的将军,没有再言,而是示意伴驾的图公公扶她离开。
月仙宫前人头涌动,正是宫中侍婢忙活的身影,酒醉未醒的精绝王倒头大殿之上憨憨入睡,就连布置大殿的侍婢们粗手粗脚的忙活都未能将其唤醒。真可谓是睡功一流,我看天要是塌下来,他都能当被子盖。真是难得、难得。
黄昏入宴,精绝王终于从酒醉中醒来,萧泰和哥舒史率众卿前来用宴。
“什么声音?!门口来了好多人,难道是有人打劫?抢完王宫还要吃饭庆祝!简直是岂有此理……”他闭目凝神的睁开眼,一个小激动从龙椅上摔下,屁股朝地的坐个实惠,惹得他直哎呦、哎呦的喊疼。
“哎呦……哎呦。”
萧泰和哥舒史上前去扶。
“大王没摔坏吧,微臣马上去传御医前来为您诊治。”萧泰紧张道。
“孤王没事,摔一下不会摔坏的。对了爱卿,孤王不是派你去征讨大月氏的拜月军吗?你怎么、难道你违抗孤王旨意!”
“大王勿忧,请听下臣奏来。大将军在三个时辰内就结束了战斗,而且还大获全胜,俘虏敌军万余,奇珍异宝大小装箱八十余乘。现已在内廷查收。”哥舒史从旁笑谈道。
“是吗?啊,好!非常好,相当好,实在是太好了。”精绝王眉开眼笑的称赞着萧泰的英勇。
“启禀大王,臣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就是……”萧泰不好意思的阻拦哥舒史,但哥舒史还是笑谈的告知精绝王:“臣这好消息就是咱们大将军添丁的大喜。”
“哦!恭喜爱卿了。”
“谢大王。”
门事卫见廖世杰护卫端木秀前来,高呼禀奏。
“天朝国母端木娘娘驾到、内城守将廖世杰大人到……”
月仙宫中君臣同探目光投向门口,端木秀仪态优雅的由图公公服侍,廖世杰跟在后头信步前行。
“末将参见大王,愿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廖世杰参拜。
精绝王的目光有些聚光的打量着端木秀的仪容,看得端木秀脸色泛红的低垂额头。
“大王、大王。”哥舒史小声的唤道。
“啊,天朝国母远道而来,实在是敝国的荣幸,孤王未曾远迎,还望国母恕罪。”
“大王言重了,吾等不过是一介落难的皇妃和仆从,遭大王如此礼遇,实在是愧不敢当。”
“国母不用担心,孤王的精绝城虽然比不了你们中原的大城,但尚可容下国母一行,这里的一切,国母可当做是自己家的一样,如果有任何的需要,可和丞相、大将军商议定夺。”
“大王如此好客,本宫实在是愧不敢当,如果他日我诞下王子,返回中原夺回王朝,定不忘大王今日收留的大恩大德。”端木秀躬身行礼。
“万万不可,孤王只不过是番邦小国,让你一个天朝国母给孤行礼,实在于理不合。”
精绝王上前搀扶,端木秀直起身板,一手掐腰、一手搭在图公公的手背上……
众人欢聚在大殿之上,精绝王邀端木秀同坐在上席和殿下的众大臣一起观看着精绝舞蹈,舞者的曼妙身姿随琴瑟的音符舞蹈在大殿中央,性感、妖娆、诱惑……
每每看到这些舞者在自己面前跳舞的精绝王,都会毫不掩饰的留着鼻血,群臣见大王如此失礼,各个面色有无的扭转头,低头饮酒、拂袖偷笑、交头接耳……
端木秀从未见过西域女子的舞技,一见一看,果然和中原的不同。几杯水酒下肚,端木秀脸色红晕,刚放下手中酒杯,肚子里的小家伙就开始有些不安分的踢她肚子。
“啊!”
“国母身体不适吗?”精绝王侧头关心道。
“可能是本宫不胜酒力,加上腹中孩儿顽皮,本宫想先走一步,回去休息一下。”
“那孤王陪你,来,小心点。”
殿中舞者见大王搀扶端木秀下来,纷纷让开道路恭送他们离开……
刚走数步,端木秀的肚子疼痛难忍,下体隐约见有落红,精绝王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平素里连只蚊子都不曾亲手打过,更何况见血这么大的事,天真的小男人大喊了起来。
“快来人啊,有人流血了,快拿金疮药来救驾……”
“叫御医、叫御医……”端木秀一手紧紧攥住精绝王的龙袍,气力虚弱道。
“好、好的,你要撑着啊?”精绝王亲自跑去宣召御医,殿内闻讯而来的群臣围在端木秀的身前,萧泰归为有妇之夫,怕于理不合没敢靠前,哥舒史虽年过三十,可尚未娶亲,见端木秀不能动弹,又怕她着凉,情急之下抱着她来到精绝王的寝宫……
御医和前来照顾的女婢紧张的侍候端木秀,丞相哥舒史和惊愕的精绝王,不明情况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寝宫外东走走、西走走,一旁的大臣们也不敢言语,只是杵在一旁低着头。
一声尖厉的惨叫,一个嘤嘤啼哭的婴孩,降生在了精绝国王的寝宫里。正当所有人都在关注寝宫里的婴孩,天际电闪雷鸣,顷刻,落雨声响……
一位年长的妇人抱着襁褓里的婴孩走出产室,参拜精绝王:“恭喜大王、贺喜大王,是个公主。”
哥舒史站在前端,看了看妇人的怀抱里的婴孩,抢步入屋。端木秀见哥舒史到来,欲要起身酬谢,被哥舒史拦下:“娘娘快别起身。”
“谢谢你……刚才若不是你抱我来此,恐怕我的孩子会就此流掉,谢谢你……谢谢你……”刚产下婴孩的端木秀,因为失血过多,死撑的对哥舒史说完了谢谢,连自己的孩子都没看上一眼的就永远的闭上了她清秀的双眸。
哥舒史瞪大双眼的大声呼唤起她的名讳……
屋子外的妇人抱着怀里的小女婴在精绝王面前嬉笑的逗乐……
萧泰站在门口,以局外人的身份洞悉了这一切,看着屋内和屋外的不同,他没有打搅这悲哀的一幕,只是暗暗默诵亡灵经超度端木秀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