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峪关前,战火绵延几里,逃难的百姓四散逃离,朗同琵琶刚刚抵达关隘,还没来得及入城,就见晋廷的大军对嘉峪关发起攻击,琵琶挥起马鞭打在朗的马上,马儿一惊,载着朗往小树林跑去,琵琶则混入人群,同流民逃窜。
“琵琶!”朗大声唤道。
琵琶回眸,恬笑不语,驰马越走越远。朗孤寂无援的勒马看着琵琶的身影,晋廷大军的羽箭如倾泻的大雨一般划破苍穹,朗的战马再次受惊,连连躲闪林中。
琵琶穿过敌军防线,一路朝牧场奔去……
图安率军阻隔在牧场外,琵琶马行至此,欲掉头,图安遣兵阻拦围之。
“反国之贼,安敢阻我去路。”
“大胆!”图安副将厉声。
图安挥退,驾马走至。“我知道你是萧朗身边的侍卫,也知道你们昨夜在花间村留宿的事。霍闯已经被你的玄剑所杀,我来此等你就是要和你说几句话。”
“狗贼,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想说什么,快说便是。”
“我这里有封书信,想你代呈萧朗。”图安递上,琵琶夺下。
“还有什么事!”
“告诉他,我已经尽力了。”
“驾。”琵琶驾马离开。
“愿佛祖保佑你。”图安坏笑的目送琵琶出自己的战圈。
西宫满园烛火顷刻熄灭,司马明夕起身去看,雪儿放下手中盏茶同步。七蝶女仗剑行至,跪在门口。
“属下参见雪妃娘娘,公主殿下。”
“都起来吧。”雪儿令道。
“谢娘娘。”
“今日前沿可有异动?”
彩蝶看了一眼随众,站出:“启禀娘娘,今日前沿战火燃起,发难者乃是晋廷大军孟龙将军部,叛徒图安引领的二路五万大军也如期抵达囤守。”
“那晴儿那边可有消息否?”
“此事花督主不让吾等插手,想必已经有眉目了。”
“你也在暗中追查晴儿的下落?”司马明夕惊闻道。
“这是朗哥临走前吩咐的,吾等留在此地也正是为了寻找她的下落。”
“朗哥?你们同萧朗是什么关系!”
“我们同他的关系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的,我想公主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雪儿眸光暗示,若是再问必会招致杀身之祸。
款款而来的太子司马遹拎着灯笼走至。
“小姑。”
司马明夕回眸,雪儿侧身去看。
“太子大驾光临西宫,可真是让小姑这儿蓬荜生辉。”
“小姑说话还是那样犀利不饶人,我今次前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件事想请教小姑。”
“你们慢谈,本宫先行回去。”雪儿不等司马明夕暗示,就带着七蝶女离开西宫。
“唉!”司马明夕欲追问,但见太子在自己这里,不好失了礼数,邀入房内看茶。
“没想到姑姑的西宫里还是这般冷清。”司马遹观望。
“我这儿比起太子的东宫上阁,还真是寒酸了点。说吧,找我何事?”
“姑姑真是快人快语,我想和姑姑借点的药草。”
“药草?你素日里不是喜欢留恋风月不问政事,而今学起医典。”
“从前,我是小姑说的那样,现在我有自己的念想了,想好好过活人生的长路。”司马遹眼神略显凝思。
“跟我说话能不能不带”小姑“二字?”
“按照辈分是,你让侄儿怎能改口。”
“天下人谁不知你是先帝之子,更是先帝钦点的继承人。如今高坐在殿的皇兄,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小姑。别说了,我拿了药草就走。”
原来司马明夕暗恋过太子司马遹,那朗岂不成了司马遹的替代品?
“来人,把御用药草赠予太子。”
“谢小姑成全。”司马遹前身恭谢。
“太子以后可常来。”司马明夕擎手抚握,司马遹撒手不解风情。“既然太子有事,那本宫就不强留了,送太子。”婢女递呈药草,恭送司马遹出西宫。
中宫殿。
贾后坐在上座上皱着眉,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邪火,让她大发雷霆的将手中茶杯丢到地上。吓得众内侍纷纷跪伏,张华这个馋臣就是嘴甜,悄悄爬到贾后身边,乐呵呵的逗她笑。
“娘娘不要愁眉苦脸了,微臣给你翻跟头看。”张华这个馋臣做到他这个境界的人还真是不多。
“哈哈哈,张大人可以了、可以了。”贾后捧腹大笑,众内侍也偷笑一旁。
“娘娘这会儿,是否开心了点。”
“是啦、是啦。张大人你可真逗,本宫从前只看过戏子翻跟头,今日得见你为本宫翻跟头,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如果娘娘喜欢,微臣愿天天为娘娘翻跟头。”张华献媚道。
“不必了,今夜本宫想独自欣赏月色,张大人及早回去歇息吧。”
贾后明白张华的意思,想深夜不走,留下和自己偷欢。可这次贾后没能顺着张华的意思,而是言辞平和的驳回他的留意。
“那微臣就不打扰娘娘歇息了。”张华躬身退去。
片刻后。
“娘娘,您要的烤乳鸽做好了,是否现在进食?”宦官谨慎的问道。
难道这道烤乳鸽中,另有玄机?
“这么快就好了,那本宫还真想尝上一块。”贾后笑着说。
“大军已经抵达嘉峪关,只待娘娘一声号令。”宦官一边用刀片着烤乳鸽,一边小声禀奏前沿战况。
“这块好,我要吃这个。”贾后指着烤乳鸽的体位,也算是一种暗示。宦官看了一眼贾后的指位,烤乳鸽的心脏部位,心领神会的放下割肉用刀,示意左右上前服侍而己身退下。
西北边陲,除嘉峪关为第一屏障外,河南地则是可囤积大军的最佳战略要塞,烤乳鸽的心脏部位,亦意指此地。
西北塞,黑云压日的暴雨不止,安达功率部迂回河南地集结,图安亦兵贵神速的将兵马押上,一场由上苍决定胜负的对弈即将展开阵势,两军对垒在即,朗却不知去向的迷失在林子里,人困马乏的停靠在路边,等待来人搭救。
“什么天气吗,才刚下过两场大雨,这会儿又下。有没有搞错啊?”朗坐在地上像个怨妇似的呢喃。
身侧的马匹一个劲的嘶鸣,吵得朗起身站在雨中怒视。马儿怎么会懂朗的意思,伴着大雨依旧嘶鸣不止,吵得朗蹲在大雨中,双手杵着下巴,表情发呆的看着马儿。
“吵够了没有?拜托你安静一会儿好吗?”朗恳求的目光投向马儿。
宫中的司马明夕早已下令驻守在河南地一带的云骑军搜索朗的下落,匹匹快马日夜兼程,跋山涉水的赶到,可路况不熟,迷路在这林子里打转。
“将军,我们又迷路了,走了那边是这边,走了西面是背面,回头又是茫茫一片,我们该往何路走,又该从何路出。”简的副将说了一大推,把简听得一头雾水。
“你在说什么?什么这边、那边的,我就停在路边,哪也不走了。”
“将军,你看那边。”副将指着蹲在路边发呆的朗。
“走,我们过去。”
简策马走至,朗蹲在地上一跃攀上树干,原本嬉闹的马儿也警觉的起身面对。简同部下惊愣的看着朗和他的马。
“来人报上姓名,否则就地格杀!”朗居树干上喊话。
“听阁下语出不凡,想必是朝廷要缉拿的萧朗?”简仰头问询。
“正是在下。”朗眼扫林中大雾,可见不到战马身影,也未曾听到马儿嘶鸣,抖着胆子答话。
“哈哈哈,看来咱们今天运气不错。”简对身侧的副将笑了笑。
“是啊将军。”副将放出讯号弹引兵前来。
“这是什么?”
“讯号弹啊。”
“刚才迷路的时候为什么不用!害老子走了这么远的冤枉路。”简抬手朝副将的后脑拍了一巴掌。
树干上的朗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你们够了没?”
简仰头看朗。“我们是奉了公主之命前来接应你的,快点下来同我们离开。”
“我凭何信你!”
“我这里有公主信物,还有她给你的信。”简掏出衣怀中的锦囊。
“拆开来,你念。”
“我?我斗大个字不认识一个,扁担倒了不知是个一字,你让我念,岂不是为难我吗。”简为难的解释。
“要我扔给你自己看。”简抬手要扔,朗喊道:“慢!我怎么知道锦囊上有没有暗器,万一你扔给我的时候,暗器也在,那我岂不是会中招。”
“你未免太过谨慎了点。不过我还是要扔给你,要是我耍诈,就让这雷电活劈。”简话音刚出,一道闪电打断身侧的树干,吓得简直冒冷汗。
“将军,别在雨天说这么狠的话,小心真的会被雷劈。”
“闭上你的乌鸦嘴。”简丢掉手里的锦囊在地上,驾马往林子里树干错综的地方跑,副将跟至。朗纵身落地,弯下身子拾起被泥土沾湿的锦囊,躲入大树下展阅。
“萧郎,我是夕儿。想必你看到此信的时候已经和简将军部汇合,我以叮嘱过,要简部带你离开晋军防线出关回国。简将军是自己人,他会替我好好照顾你的。至于我想见你的事,还是等你安然回来的时候再说。战火无情,你自己路上小心。宫里的事,我会替你照应。夕儿白。”
大雨不停,朗看完了信,却不见简的踪影。急忙上马,遁入大雾中的林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