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驰快马跃过山头,直奔十里坡而来。早早就等候在此的雪儿备了干粮和水,十足一个送夫千里的少妇。
“吁……。”朗勒马。“来了很久了?”
“我也是刚到,这个给你路上吃。”
“知道了,还没嫁我就像个管家婆一样,这么爱啰嗦。”朗下马。
雪儿一把环住朗的腰:“自己路上要小心。”
“你也是一样,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处处小心。”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朗挣开雪儿怀抱。“记住这条路,我回来的时候也会从这里入城的。”
雪儿似听圣旨一样用心去记。
“天快要下雨了,别一会儿让泥泞的山路弄脏你的衣服。”
“能吻我的唇吗?”
“别不舍得。”
“我说你能吻我的唇吗?”雪儿眼神炙热的爱火在燃烧。
朗不知怎么的,嘴巴似不是自己的一样,一点点凑向雪儿唇前。原来雪儿用了凤蝶教她的媚术。
迷惑间,朗的唇吻在了雪儿两片唇瓣上,她知道,若要朗敞开心室接纳自己,除非没有晴的存在,雪儿热泪盈眶,朗这才回过神。
“我们?我们刚刚怎么会……”
“别多想了,快点启程吧。”雪儿吴侬道。
“你怎么了,只是几个月而已。”
“对呀,几个月而已!”
七蝶女同花蛮蛮驰马到来。下马问安:“幸好奴才等及时赶到,不然就错过主公龙驾。”
“花督主,孤王有事要你办。”
“大王是要奴才等暗中查访晴儿公主的下落?”
“知我者,莫若卿。”花蛮蛮躬身受教。“顺便帮我照顾雪儿。”
“奴才遵命。”
“前路迢迢,众卿请回吧。”朗上马。
雪儿牵马,神情柔弱。朗掏出随身玉佩给雪,雪儿取出丝帕包裹。
“保重。”
“珍重。”
“驾……”
马蹄声急,穿过树林,绕过山路,直行大路,一路奔波马不停蹄。琵琶连夜抵达朗必经之路上的驿馆客栈,替朗打点了一番。
驿馆门前,朗勒马。“怎么是你?”
“督主吩咐小女前来服侍主上,请主上入内歇息、歇息,喝杯水酒、吃个馒头在上路。”
“好。”朗跳马。
西宫厢房里的司马明夕大吵大闹的砸着屋内陈设,婢女们不敢上前阻止,吓得躲在门后。
“启禀公主,中军斥候回报。”宦官小声的在门口奏报。
“进来答话。”司马明夕一改常态,脾气很坏。
“卑职清早尾随萧朗出城,途中被几个黑衣人暗算,跟丢了。”斥候怯懦道。
“饭桶!统统都是饭桶。”
“何事让公主发这么大脾气。”贾后阴阳怪气的站在那斥候身后说道。
“参见皇后娘娘。”
“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贾后一手抚着司马明夕说道。
众下人纷纷退出厢房,图安很懂贾后的意思,叫人摊开了一张西域诸国图于书案上。贾后阴险的拉着司马明夕走至,图安递上指挥棒于贾后。
“这里画圈的地方,就是精绝国的疆域,就连我朝西北边陲的嘉峪关都归其手,河南地一带已经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贾后语气冰冷。
“萧朗乃是精绝国的大王,精绝国之所以会在短暂的时间里发展的这么快,全是因为萧朗的领导和御下之术。若是公主对此人用情至深,奴才奉劝公主一句。他非凡人,情系于他,就等同叛国。”
“别给我乱安罪名!”
“退下。”贾后惺惺作态的斥责。“公主不要动气,图总管不是这个意思。”
“图总管?不是那个陪同晴进京的那个人吗?他怎么会和皇嫂站在同一战线。”司马明夕暗语。
图安垂首一旁,贾后指着嘉峪关的位置:“这里将会被吾朝大军团团包围,孟将军会派人一口吃掉精绝国的守军,到那时候,萧朗再要出关,那可比登天都要难。”
“你要杀他!”司马明夕质问。
“怎么,舍不得吗?”
“你也曾喜欢过他,非得把事情做绝吗。”
“挡我者死,顺我者活。”贾后口出的一字一句,透出的杀气和霸道都让人不寒而慄。
“你!你不可理喻。”司马明夕拿起书案上的那张地图走出寝宫。
“我们派去的人有消息吗?”
“相信这会儿应该得手了。”
“还是看到尸体才稳妥,你叫人催促、催促,我在中宫殿里等你的好消息。”
“是皇后娘娘。”图安躬身应诺。
驿馆外突然杀来一队晋兵,朗同琵琶吃的正香,店小二抢步出迎,被来军将官一脚踹回大堂,蛮横的晋兵见朗正是画像中,贾后要捉拿的那个人,一个眼色,众军拔刀冲向朗。坐在朗对面的琵琶,放下手中馒头拍案,身侧的琵琶翻转入手,琵琶一曲炫音扰乱了晋兵神智,朗稳坐泰山的吃着东西,琵琶一人敌数人,打得驿馆中的桌椅散落一地,陈设尽毁。
“给我抓活的。”来军将官呜呜喳喳的叫人去攻。
朗饮了一口醇酒起身,面朝晋兵拔剑相向,挥剑之下无一活口,店小二和老板吓破胆的躲在后堂,琵琶放下一袋碎银放在前台,朗收起宝剑走在最前。
驿馆门口。
晋兵大队围堵,朗暗示未出驿馆的琵琶离开,可琵琶奉令侍候朗,岂可独自离开。挡在朗前再次炫音一曲迷惑,晋兵精甲取出弓弩射向朗同琵琶破解幻音。朗为救琵琶身肩中箭,二人驾马堕入荆棘山路,晋兵欲追,可山路险阻难下,徘徊路边等待绳索攀岩。
琵琶见朗伤势不轻,丢掉手中挚爱的琵琶,搀扶朗行走险路。天不作美,突降大雨,琵琶带朗行至一颗大树下避雨。
“主公你要撑住啊,我们会没事的。”琵琶用手按住朗中箭的伤口。
“没用的,是毒箭。”
“我帮你把毒箭拔出来。”琵琶用力拔除毒箭,朗肩头霎时鲜血喷涌,溅在琵琶的脸上,炙热、鲜红。“主公!主公……”
朗倒在琵琶身上。
雨不停的下,琵琶惶恐的怕朗有事。不管大雨有多大,都强撑着朗的躯体,踏足被雨水润的泥泞山路。
一间破庙内,琵琶支撑不住的同朗倒在地上,一尊佛像高高摆在正台上,童男、童女居两侧,早已木无表情的琵琶看着眼前的一切。高高在上的佛陀,目光垂怜。朗伤口发炎化脓,头热的发起高烧。琵琶这个受过内廷卫最严格训练的高手,对于野外生存的技巧略知一二。稍作休息之后,琵琶吃力的把朗托上稻草,取出随身匕首,剜除残留在朗身上的毒箭头。用嘴一口口吸出毒脓,没事先吃下解毒丸就投入救人,害得自己染毒也不自知。
琵琶倒在朗身上……
大雨滂沱,晋兵被困山腰,一夜骤雨……
破庙中,朗化脓的伤口溃烂化水。琵琶中毒尚浅,清醒时吃下解药,简单的替朗包扎了一下,驮他赶路。
雨后的集市人烟稀少,一路艰难,一路提心吊胆。晋兵在山下设立了重重关卡,目的是要擒拿朗,琵琶见有通缉画像挂在村口牌坊上,打算转身带朗绕道。一伙晋兵看见,发觉琵琶的神色不对,在看她驮着的朗,两个士兵上前排查。
“你是干什么的,有没有身份文谍。”
琵琶低着头不答话,朗高烧的喃喃自语:“晴儿,你在哪儿,我好想你。”
晋兵问话的士兵一听朗的话,似酒话,在看琵琶害怕的样子,误以为是一个酒鬼和一个哑巴路过,就放松了警惕,放二人入村。
洛都飞鸽传书不断,贾后吃着糕点,听曲在御花园。图安一脸下贱的表情哄逗这个丑陋的女人,想他当日对晴忠心耿耿的模样,再看今时,简直是想都不敢想象。
“前沿飞鸽传书。”一宦官递呈简书。
图安应下,双手递呈贾后。贾后无暇出手,就随口一语:“你念吧。”
“奴才遵命。臣孟龙前沿叩安。连日来,我军将士长途跋涉已疲惫不堪,终抵嘉峪关。然不能攻取关隘,未能立功,实乃死罪。末将想朝廷能尽快派出二路大军前来支援以稳军心,臣孟龙盼之。”
贾后一怔。冷言道:“那我就派你前去助他,引兵五万雄师。”
“皇后娘娘大恩大德,奴才图安万死无以为报。”图安跪谢。
“图公公虽然是宦官,但在本宫眼里,你却比那些没用的将军强百倍。这一战就是给公公最好的立功机会,千万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奴才万死不辞。”
“那公公就及早下去准备吧。”
御花园中有司马明夕的眼线,图安要出征嘉峪关之事很快传入她的耳里。
西宫中。
“你说什么!皇后竟启用一个阉人做大将军。”
“皇后娘娘是这么委任的。”婢女答话。
“那他领多少兵马前去。”
“五万人。”
司马明夕眼眸敏锐的一闪,心里嘀咕着自己的盘算。
“来,你速去凤鸣山求助简将军,就说本宫要他的云骑军在嘉峪关一带搜索一个人,要他务必在朝廷派出的二路大军抵达前找到此人。”
“公主是说萧朗大人吗?”
“明知故问的丫头,还不快去。”
“是公主。”
“我能否救到你,就看上苍对你眷顾与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