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在丞相府门口被杀,这个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曹魏帝国的权利核心,要知道在历史上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就在小皇帝被刺后的几个时辰间,不少大臣涌入后宫太后居所,要太后出来主持大局。也有的大臣参奏起司马昭,要太后降罪司马昭。
飞骑尉手持令箭地策马狂奔,急去给还不知情的司马昭禀告。
“统统散开、散开。”飞骑尉策马在洛阳行军大营。
中军帐前,飞骑尉前来禀报。
“卑职飞骑尉有事启奏丞相。”
帐中的司马昭正和众将军商议军事,但听见飞骑尉有事要奏,便停下文案,挥退众将。
“宣。”
“诺,宣飞骑尉帐内说话。”侍从宣见道。
“卑职飞骑尉参见丞相大人,这是贾总管给您的密函。”
侍从接过飞骑尉手中的密函,转递给司马昭看后,司马昭手抖的连信都拿不起来,惊恐的眼神看了一眼前来送密函的飞骑尉。
“这密函你看过了?”司马昭眼睛尖锐的一闪。
“卑职不敢。”
“这里没你的事了。”
“卑职告退。”
“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您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侍从在飞骑尉离开后问讯。
“快,准备马车,本相要回府一趟。”
“是,大人。”
侍从吩咐护卫队备好马车等在帐外,而看过信的司马昭此时有些脚软无力,战战兢兢的手扶案台起身。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侍从上前搀扶道。
“没事,走吧。”
马车疾驰在通往洛阳城的通关大道上,司马昭和侍从回到相府。
“恭迎相爷回府。”贾充府外迎接。
司马昭不语,径直前行,一脸怒气的来到书房。
“岂有此理,小皇帝死在本相的家门口,全天下的人都会指责本相,本相现如今岂不是成了弑君的凶手!”司马昭冲身后尾随的贾充怒道。
“相爷别急,我有一个主意。”贾充在一旁解释道:“杀小皇帝的是成济,相爷何不立刻进宫,向太后禀明一切,就说成济弑君,应处以极刑。这样一来,这事儿又和相爷有何关系啊。”
“话虽如此,本相岂是那种弃车保帅之辈,这个行不通。”
“相爷,别在犹豫了,就听下臣一言吧。”
“唉!也只有这样了。来人,备轿。”
宫中人人各个哭丧着脸,就连司马昭入宫也未有人理会,内侍卫长守在小皇帝的灵堂前肃立,内侍卫长面目狰狞,恨不得要把某个人撕碎来祭奠小皇帝。
太后的仪仗走至,满面泪痕的太后怒言责问:“你们是怎么保护皇上的,一群没用的饭桶。”
内侍卫长身先士卒的俯首跪地,任凭太后的责骂。
“我骂你,你怎么不反驳哀家。”
“臣不敢,如今皇上已死,臣等也不愿苟活,求太后赐臣等一死,以慰皇帝在天之灵。”
“好个忠心的侍卫,要是皇上身边多几个向你这般忠心的人,也不会落此下场。”
“司马丞相觐见。”宦官高呼。
群臣回头去看,太后冷冷的转身:“你来了!”
“臣罪该万死,求太后降罪。”司马昭跪在石阶下俯首认罪。
“来人,把石阶下的罪人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司马昭抬头看太后,几名内侍卫持刀上前,司马昭的亲信武将拔剑斩杀了要绑司马昭侍卫,后又扶起司马昭,咆哮小皇帝的灵堂。
“哈、哈、哈……你这老女人,男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死了一个小皇帝而已,杀了我主丞相大人就能挽回他的性命吗,再说了,我家丞相当时在洛阳行军大营处理军务,吾等众将皆可为丞相作证。”
“你胆敢对哀家如此无礼。”
“我骂你又怎样,难不成你也想叫人拿我。”
“将军不得无礼。太后,下臣管教僚属不当惹太后生气了,杀人者乃本相府中门前卫队长成济,现已被本相押解在午门外,此人要杀要剐任凭太后处置。本相还有要事在身,不宜逗留皇宫,还望太后恕罪。”司马昭盛气凌人的对太后说完,转身带着众将军离开皇宫。
深夜,宫中侍卫巡逻频繁,图公公带着身着白衣孝服的端木秀来到太后寝宫。
“奴才图安有事请奏太后。”图公公站在太后寝宫外宣道。
一名女婢急步前来迎门,放入了图公公和端木秀后,张望四处,见无人尾随,立即关起房门。
“太后,图公公和端木娘娘来了。”女婢爬在太后耳畔小声道。
太后微启双眸,由女婢扶起身子。
“太后,您这是。”
“别说了,说说你们吧,深夜造访有事吗?”
“太后,是这样的。端木秀娘娘是皇上临幸过的妃子,臣知道此时说这个有些不妥,但臣还是想将此事告知太后。”
“你说什么!她被皇上幸过?”太后精神振奋的问询。
“儿臣陪伴皇上数日有余,心想自己可能……”
太后一把抓住端木秀的手,泪眼汪汪的感谢起来:“好孩子,皇上可能有后了。若是你日后诞下皇子,哀家可保你们母凭子贵的挑起我曹魏大梁。”
“太后。”端木秀俯身太后身前呜呜的哭了起来。
“奴才斗胆请命,今夜就带端木娘娘离开皇宫。”图公公拱手拜道。
太后和端木秀停住哭泣,纷纷泪眼相投,质疑起图公公的居心。
“图公公这是何意,哀家如今要保住皇上的血脉,你为何要从中阻挠。”太后质疑的问道。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天随时会变,奴才是怕那司马昭会叫人斩草除根,到时候端木娘娘的性命堪忧,如此一来谈何保住皇帝唯一的血脉。望太后三思啊!”
太后凝神片刻,看了看自己身前哭得像个泪人的端木秀。默许了图公公的建议,解下自己身前的玉佩系在端木秀颈上,黯然的挥退他们。
端木秀以还未冠礼的儿媳身份,第一次给太后这个婆婆行大礼……
夜深的皇宫冷冷清清,不是因为冬日的寒,而是因为整个曹魏帝国的天变了。
端木秀折返寝宫画案,带走那幅皇帝为自己还未绘制好的肖像图。内侍卫长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在她离开时,他也跟着离开了皇宫。马车疾驰出皇宫,一队内卫从旁护卫……
一路西行,漫漫长路崎岖难走,过关入城,纷飞动辄得尘土。
遥望车帘外的风景,一切都和从前变得不同,几个月下来,端木秀在马车上怀上了小皇帝的血脉,此时的马车也将至西域走廊外的精绝国。
沙丘地,精绝城前。
“娘娘,咱们来到精绝国的势力范围了,要不要驻车休息一下。”图公公探问道。
“不了,还是入城再说吧。”
“是娘娘。驾。”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一声啼哭,精绝国大将军萧泰的府邸里人头涌动,忙什么的都有,就是找不到一个能陪自己聊天的人,因为大家都在忙着照顾他的夫人和刚产下的婴孩。
萧泰,精绝国大将军,擅于领兵和远征作战,因立战功颇多,后被精绝王封为当朝太师,携领禁军内卫兼龙城卫将座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产室里的产婆抱着他夫人叶伊刚产下的男婴来到他的面前,没想到他看都不看的就往产室里钻,产婆不解,尾随而至。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叶伊,他心疼的体贴道:“真是辛苦夫人了,为夫的都不知道该怎样来谢你才好。”
叶伊气力虚弱道:“快别这么说,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叶伊,萧泰的正房妻室,为人性格善良,对夫忠贞不二,又好琴棋书画,是个难得的居家贤内。
“夫人快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休息。”
“我没事泰哥,你快帮咱们的孩子取个名吧。”
萧泰一听要给孩子取名,傻了眼的站在原地,看着床榻上的叶伊疑惑道:“孩子?在哪儿?”
“老爷,快看小少爷多可爱。”产婆抱着婴儿道。
萧泰侧身看了看产婆怀里的男婴欣喜道:“挺俊秀的小子,看来爹要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才是,夫人心中可否有属意的名字?”
“儿子的名字,还是由泰哥来取比较好,我一个妇道人家,岂可胡说。”
萧泰听罢乐不笼嘴的怀抱男婴,走到叶伊的床边:“就叫咱们儿子……”
一名宦官匆匆来到,还不等萧泰把自己孩儿的姓名取好,就站在门口宣召。
“大将军萧泰接旨……”萧泰闻讯后放下怀中孩儿,疾步出门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孤王心意已决,命汝率军前去讨伐月氏王的拜月军,不得贻误战机,即刻出发。钦赐。”
“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才恭祝大将军远征旗开得胜,告辞、留步。”宦官语带轻蔑的祝福道。
萧泰憎恨的目送那名前来宣召的宦官,心里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想到这儿,屋内孩子嬉笑声传出,让一度恼火的萧泰回过慈目,转身回房。
孩子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张牙舞爪的爬上爬下,不时的冲他笑脸闹怪,惹得萧泰高兴的一把抱起他,高举过头的盘旋在夫人的卧榻前。孩子的笑声天真无邪,笑脸可爱的想让人亲上一口。
“泰哥。”叶伊气弱的唤道。
萧泰放下手中的孩儿,单腿膝跪在卧榻前:“怎么了,不高兴我逗咱们的孩子吗?”
“不是。”叶伊摇着头。“我很担心你……”
萧泰一指按在她的唇上,言语温和道:“不要胡思乱想,等我回来。”
叶伊信任的眨了眼睛,萧泰轻吻了她的额头、放下了孩子,起身、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