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的阴冷,袭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晴,缓缓的爬起,又狠狠地坠落在地,被废的四肢早已瘫痪,无力支撑娇躯的重荷。
爬出冷宫,想一死了之,可天不弃她,让她遇见了一位妇人……
睁开眼,晴以躺在妇人的床榻上,满是伤痕的躯体已经毫无知觉,晴哭闹着:“为什么救我,让我一死了之岂不痛快。”
“傻孩子,生命诚可贵,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就有出去的希望。”
“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朗哥不会再爱我了。”
“又是一个被情字困扰的女人。”妇人起身。
“你不懂我跟朗哥的爱,求你给我一个痛快,我不想活着成为他的负担。”
妇人端起一盏茶,饮下半口有言:“负担?男人都是薄情寡义、没有良心的混蛋,我们女人在他们的眼里不过如同衣服一样,穿过了就想换新的。要说女人是他们的负担,还不如说他们禽兽不如。”
“你似乎受到过感情创伤?”
“何止创伤!要不是那薄情的男人,我又岂会被囚这里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没有再见到他,不知道他是否一如往昔那般翩翩风度。”
翠娘,晋朝武帝后妃,皆因那日侍候君王,不慎半盏茶洒落龙袍,扰恼龙颜,被囚于此。
“没想到你这么常情,二十年了,还在苦苦等候一个对你薄情的男子。”
“别说我了,你怎么会被人废掉四肢,而且还是用少林分筋错骨手这么歹毒。你可能终身都会瘫在床上,衣食都需要别人的照顾。”
“我知道,所以我刚才才会说是别人的负担。”晴哀叹道。
“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曹晴,通常别人都会叫我晴儿。”
“我叫翠娘,一辈子没出过一个孩子,看你与我这么投缘,以后你就跟我住吧。”
“谢谢你翠娘。”
“时辰不早了,我去睡一下,明天叫人给你找个郎中瞧瞧,看看有没有的医。”
“谢谢。”
翠娘笑容拘谨的离开……
除掉了晴,贾后欢愉的忘乎所以,图安侍奉左右,该着他一辈子都是奴才的命。卖主求荣,根本不姑息往日同进同出的恩情,从他废掉晴的四肢起,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忠心事主的忠仆了。
东宫殿里馋臣云集,司马衷这个摆设皇帝一点用都没有,任凭贾后趾高气昂的在大殿上呼喝群臣,朝纲何在?祖宗章法何在?
贾后完全无视这些,明的,随意矫诏册封、贬庶,过着女皇的生活。私底下还干着结党营私,买卖官职。偶尔还会叫人准备战驹出宫“猎艳”。
“驾……驾……”
宫中禁卫军紧跟其后,一刻也不敢怠慢,市井里的百姓无辜被马撞倒、被马蹄踩踏,贾后竟狠心的不闻不问,相似百姓的生死根本与她无关一样。
洛阳出城的大路被正面而来的司马亮仪仗大队阻塞,贾后出城不得,就在马上破口大骂。“你们是何家兵卒,快快给本宫让开道路!”
“来人又是何人,竟敢阻拦我家王爷入城道路。”司马亮的中军也没好气的对贾后呼喝。
“哈哈哈,瞎了你的狗眼了,看清楚本宫是谁!”贾后掏出腰牌擎在手里示于来人。
“小人不知皇后娘娘驾到,未能及时让开道路,待小人问过家主之后再给皇后娘娘让路。”
车驾内的司马亮由司马明夕搀扶着走下马车,中军回报,司马亮挥手示退,径直走向贾后的风铃马前。
“本王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贾后眼见司马亮在此现身,立即下马回礼。“王爷快快请起,孙儿媳受之有愧。”
司马明夕察言观色的哼笑道:“方才不知是谁那么大声呼喝人家中军的。”
贾后狰狞一眼,司马亮谈笑道:“夕儿不得无礼,你皇嫂她不知本王回京,又岂有责备她人之理。既然皇后娘娘急着出城,那老夫就让开道路恭送娘娘。”
“爷爷言重了,孙媳妇岂敢和您老抢路,还是您先请。”贾后恭敬道。
“那本王就不客气了,夕儿,咱们走吧。”
“是爷爷。”
贾后气得脸色发青,司马明夕回眸一闪,暗示这场好戏将会不日后拉开序幕,也意指下战书,要贾后准备。
司马亮的仪仗队缓慢行进皇宫,贾后赌气的率部出城驰马狂奔发泄。
行宫御苑,贾后同抓来的美男子发泄,欲火、怒火、恼火,总之就是火气很大。司马亮的到来无疑是要削弱她在朝堂上的权力,以此打压她的嚣张气焰,一来可以让她安分点,二来可以替司马明夕保护萧朗一行。
皇宫行路。
“爷爷刚才的话,真是替夕儿出了一口恶气。”
“那你素日里常常受她的气吗?”
“那道不是,就是最近我爱上那个人之后,才发生了这么多事。”司马明夕双手不由自主的玩弄起手指头来。
“呵呵,你从小到大都是这个习惯。”
“什么习惯?”
“就是一说到你心坎里的人或事的时候,你的手指头总是玩弄在一起。”
“我有吗?”
“你自己看。”
司马明夕脸红的松开手指,低垂额头。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那个人,什么时候爷爷能喝到你们的喜酒啊?”
“我怎么知道,那要问他啊。”司马明夕脸更红的侧身。
“夕儿真的长大喽。”
“爷爷。”司马明夕宠溺的委身在司马亮胸前撒娇。
凝香阁里的人,各个失去了笑容,满面愁容的看着负伤的朗和雪儿。幻蝶站在角落,紫蝶取来金疮药坐在床边医治。
“主公要是不来洛阳,也不会遭此劫难。”彩蝶感慨道。
“要是我他日看到晴儿,一定不会放过她,我要她为主公偿命。”幻蝶偏执一语。
“幻蝶,别太主观了。主公身上的伤不像是晴儿公主所有,到像是那图安下的黑手。”彩蝶分析道。
“当时屋子里只有晴儿同主公一起,不是晴儿会是谁来刺杀主公的。”幻蝶固执道。
“幻蝶,不要固执。我相信晴儿公主不会下此黑手对付主公的,他们相爱已久,感情那么好,怎么会拔刀相向。”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她心里没鬼,干嘛不回来同我们解释。她同图安的逃走,就告诉我们主公是她刺伤的。”
“幻蝶,姐姐求你不要固执。如果你想得到答案,那就去把晴儿公主找回来问个清楚,别把误会衍生的遗憾留给自己。”
幻蝶看了一眼卧榻上的朗,持剑匆匆走出凝香阁。
“但愿主公能化险为夷。”
“我帮主公换了药,咱们还是去看看雪儿公主的伤势吧。”紫蝶示意众人离开。
“公主只要按时敷药,肩头上的伤,就会不日而愈。”
“谢谢你紫蝶,朗哥他……”
“主公的伤势已无大碍,相信过了今晚,他就会醒来。”
“晴儿公主呢?她是不是在那边照顾他。”
“晴儿公主刺伤主公,已和图安叛逃了。”
“怎么会?我亲眼见朗哥受伤,是我要晴儿公主去看朗哥的,她决不会伤害比她生命还要重要的人。”雪儿情绪激动道。
“公主不要动气,我想这个中定有误会,待幻蝶查个究竟之后,再言此事吧。”
“不行,你务必要阻止幻蝶对晴儿公主下手,我只是知道在我看到朗哥受伤之时,有个男子的身影在朗哥身后出现过,千万不要枉杀好人。”
“我知道,公主好好休息。”紫蝶扶雪躺下,转道门外透气。
“是不是雪儿公主和你说了什么?”彩蝶问道。
“没、没什么。最近洛阳的天气变得很坏,看来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