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明夕端起酒杯起身,梁王亦附和的举杯,贾后一脸不情愿的与朗碰杯。朗同司马明夕浅酌半杯,残留的醇酒让眼尖的梁王窥探到,二人腼腆的再饮剩下的半杯。
“这就对了,来、来、来,我替你们满上。”梁王奉承的添酒。
“壮士海量,奴家自感不胜酒力,有些晕晕乎乎的。”司马明夕纤指轻抚额头称醉。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扶公主回去休息。”贾后焦躁道。
婢女迎前,司马明夕挥手驻停。
“我要你扶我。”司马明夕主动伸手要朗扶自己。
贾后气得妒火不打一处来。
“我、我还是给你盛碗汤喝吧。”朗取来小碗,盛满递给司马明夕。
“谢谢。”司马明夕两腮落红的一脸幸福的接过朗手中的汤碗。
贾后也取来小碗递给朗。“来,给本宫也来一碗尝尝。”
“今晚我可是娘娘的贵宾,娘娘要我盛汤,岂不让人觉得娘娘很失礼啊。”
“会吗,那我喝酒。”
“壮士,这杯酒我敬你。”司马明夕再次举杯。
“公主且慢,此杯还是我干了吧。”朗接过司马明夕的酒杯一饮,倒拿着酒杯递还给她。
贾后这个请客的主家还没同朗说点什么,司马明夕占尽上风,气得贾后连连饮酒,直到自己喝的一塌糊涂的时候被人扶回房……
“公主,时辰不早了,本王先行告退,朋友今夜就暂住宫中吧。”梁王请辞。
“王兄慢走,弟自会照料自己的。”朗起身恭送。
“王爷慢走。”
“公主留步、朋友留步。”
梁王退去宫门,司马明夕起身入朗身侧的座位坐下,抬手探拿酒壶,眼神暧昧的看着朗,滴滴答答的斟酒。
“公主不胜酒力就不要再饮了。”
司马明夕举起酒杯递向朗。“这杯酒是我亲自为你斟满的,你可要喝干啊。”
“公主盛情,朗在此谢过。”朗手抬司马明夕手中的酒杯,饮入醇酒入喉。
“壮士相貌堂堂,为何要做皇后的入幕之宾,不怕惹人非议吗?”
“入幕之宾?”朗笑了笑:“我看公主是有所误会了,我今天是陪同梁王一道入宫的,我认识皇后娘娘没几个时辰,谈不上是皇后娘娘的什么入幕之宾。”
“是吗?”
“当然不是。”
“今晚你要睡中宫殿吗?”
“暂时还没有去处。”
“那随我来吧。”
酒宴撤下,宦官掌灯立于宫外,朗扶司马明夕出门。一阵微凉扫过,司马明夕身感寒颤的手抚手臂,朗解下外披斗篷罩在她身上。
司马明夕柔情似水的回眸一眼,轻挑眉宇谢道:“谢谢。”
西宫的回路弯转,朗似走马观花一样,左看看、右瞅瞅。
“公主千岁。”西宫门前一众等门的婢女躬身请安。
“免礼。本宫要和壮士闲谈,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
“是。”
司马明夕借这夜月色试探朗的为人,想看看朗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入目。酒宴上的朗可以是装模作样给自己看,但酒后的朗,在加上无人值守的公主寝宫,更甚公主娇艳袭人,任朗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想归她想,可朗坚守自己的原则,踏入西宫公主闺房的那刻,就循规蹈矩的保持冷静的思维和她交谈,即使公主步入屏风后更衣,朗也只是面朝宫门口停驻,绝无丝毫越礼。
“壮士为何见我更衣不来窥视,难道我的姿色比不上我那丑陋无比的皇嫂?”司马明夕穿着丝织锦衣踏出屏风。
“公主乃千金之躯,我只是一介武夫,岂敢欺人暗室,毁公主名节。”朗依旧站在宫门口回道。
司马明夕驻足朗的身后,伸出柔软的双臂,穿过朗腋下的空隙贴身拥抱。“没想到你很君子,我若能与你共聚良宵,此生了无遗憾。”
不管司马明夕在朗面前使出什么样的媚惑,朗无动于衷的笔直站着,一动不动。
“公主,天色真的是很晚了,我想我该出去站着,待在这里只会惹人遐想。”朗双手挣脱司马明夕的纤指,可她却不肯放手,朗转身抱起她就往内室的卧榻走去,一把将其按在床上,眼神怔怔,司马明夕从小到大第一次气息急促的被人这般盯看,而且还是在床上,在这个灰蒙蒙的夜晚。
“你、你想干什么?”司马明夕害怕的问道。
“天色已晚,早点休息。”朗松开怀抱司马明夕的手臂,转身往屋外走去,关起宫门独守在宫外。
吓得司马明夕小鹿乱撞,本来想学她皇嫂欲人的样子试探朗,反被朗的突然回击所吓到,良久后才平复,静心一想这夜发生的种种,她对朗的好感逐渐增加,甜蜜的蒙头睡下……
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镜中人儿妍丽无比,娥眉轻扫,不施粉黛。淡红的脸颊泄露了几分妩媚。手抚长发轻挽,缀上淡紫色步摇,配上身上这件浅青色衫裙,朱钗点缀其倾国倾城之貌。双眸含笑,执起胭脂淡抹,轻点朱唇,淡然抿唇。
“奴才图安给公主请安。”
晴回眸淡然一笑道:“图公公免礼。”
“公主真的想清楚了吗?”
“两日前我做的决定依然作数。精绝国的国书到了吗?”
两日前……
“图公公,我们这么行军动作实在太慢了,我想改变一下计划,不费一兵一卒去攻打洛阳。”晴儿勒马道。
“公主此言,可有良策。”图安迎上问道。
“我想咱们可以假意与晋廷政治联姻,由我亲自前去洛阳刺杀晋廷皇帝,扰乱晋廷。你便可趁乱挥军直捣洛阳,在伺机分路夺取中原腹地。一来,我军的伤亡会大大减小。二来,若是我失手,你亦可师出有名替我报仇。”
“奴才不同意公主这么做,虽然此计不错,可公主牺牲太大,就算奴才肯,大王那边也不会答应的。”
“图公公,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马上准备一份精绝国的国书,我好早日启程前去晋廷。”……
两日后。
“公主,这是你要的精绝国国书,奴才已经准备妥当了。”图安放下国书于晴的梳妆台上。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下去休息了。”晴修饰着自己的妆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挥退图安。
“那奴才门外候着,公主若是有事可传唤奴才。”图安躬身退下。
晴放下眉笔,看着自己眼前的精绝国书,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想掉眼泪。如果自己的大义可复国,那就不用牺牲那么多人来搅在这场纷争之中,也就会少了很多忠魂埋骨他方……
西宫女婢行至宫前踏足,怕惊扰守在门外的朗,小声的轻启屋门……
司马明夕睡梦中醒来,见前来为自己梳洗的女婢们忙着为自己准备衣服、水盆和早点,衣衫丝织的司马明夕今晨的心情非常好,自己竟主动的找来衣服换,梳妆台前细心打扮自己。看得前来服侍的婢女们纷纷交头接耳,这个不曾为自己化妆打扮的公主,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仿佛看到了她幸福的降临。
她肤如雪,眸如星,唇如火,双颊绯红,乌黑如缎的披发被女婢盘成了百花鬓。一支支金银花簪在她发间穿梭,此时众人眼前一亮,方知美人的定义。
早餐摆满一桌,司马明夕妆后急忙赶出宫门,不料见朗坐在宫门前的石阶上酣睡,心里不由得对他又徒增几分好感,俯身蹲在朗身前,轻声摇唤:“壮士、壮士……”
朗惊醒,抬手揉搓着眼眸,待定神之后方知司马明夕在自己面前,立即把头低垂。
“公主。”
“一夜睡得可好?”
“我睡得挺好,让公主操心了。”
一众女婢纷纷躲在门后看她,司马明夕脸红的起身背对,婢女们纷纷欣然微笑,朗赶忙起身扑尘。
“奴才参见公主,壮士也在啊。正巧,皇后娘娘邀壮士前去用早膳,随杂家一起吧。”李丰富率内侍前来迎接朗。
司马明夕看了一眼朗,朗婉言拒绝道:“有劳公公代皇后娘娘前来宣见小人,小人身感幸哉,可惜公主方才早已约下小人共同用膳,实在是抱歉,让公公白跑一趟。”
“哦,看来杂家来迟了!”李丰富眼光犀利的扫过司马明夕的身段,猜到了点端倪,闷不作声的带着自己人离开。
朗走近司马明夕的身侧:“好险啊,差点又被叫去吃饭。”
“怎么,你不喜欢我皇嫂?”
“我干嘛要喜欢她,难道我想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啊。”朗扭头要走。
“干嘛去。”
“我出宫吃点早餐,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可屋内已经备下了早餐,你出去吃,不怕给李公公落下口实,说你不给皇嫂面子。”
“怕?但是我相信你皇嫂不会对我下毒手的。”朗自信道。
“还是留下吧同我用过膳食后,在去面见皇嫂吧。”
“既然你这么恳求我,那我就给美人一个面子。”
司马明夕红着脸颊跟在朗身后,那一众婢女们纷纷让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