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之后,蒋煜手握长剑于腰间,气宇轩昂的阔步行来。宫门前矗立:“老臣蒋煜参见公主殿下。”
“不知大人深夜造访有何事?”
“老臣只是替大王来问问,公主眼前的这份礼物还满意吗?”
晴甜甜地抿起唇瓣,幸福道:“还过得去了。”
蒋煜老眼猛蹬,心想这样还可以?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别。没有当着晴的面说,暗自在心底嘀咕。
“敢问公主一言,我们何时启程。”
“启程?”此时的晴心如钟摆左右不定。“明晨……”
蒋煜没有听完晴后面的话,躬身退去,待要晴再言,蒋煜已走远。
生平第一次,独立于众人之前,再没有娘亲和朗在前方,为我张开庇护的双臂。不管此去中原的路有多艰辛,不论成败只能独自接受。这一刻,所有人都离我如此的遥远,只留我伫立于此。在万众注目之下,惟独没有他。没有那双永远温柔含笑的眼睛。
清晨,天未亮就有婢女前来唤醒我开始着衣、敷粉、梳妆。
“公主该起了,蒋大人已经在宫外恭候多时了。”
“你说什么!蒋大人在宫外等我?”晴睡梦惊醒。
“是的公主,因为大王有令,知你此去中原长途跋涉,想你及早率军入关,到关内歇息。”
“好你个萧朗,昨晚还搞出那么多花样,今晨就派人催我离开,真有你的!”晴暗自不悦。
“公主、公主……”
“帮我更衣。”
几名宫女手脚利落的帮晴装扮,梳妆台前晴自描眉,动作还是那么纯属,几分神韵呈现众人眼帘。
妆成,一众宫女,怔怔看晴,半晌不做言语。晴俯看镜中自己,觉得红唇不够艳,这一抹红唇竟留下无数惊恐。
“公主、公主……”宫女们纷纷上前救护。
原来晴方才抿唇的红纸被人下了一种麻痹神经的药物,惊恐的宫女手足无措,图安身着曹魏旧时内廷宦官服,双掌推开宫门,踏步入内。
“带公主入轿。”两名内侍宫娥装着铠甲将晴扶出宫外。
远在花都城的朗似有感应的在花房中指尖触刺,心神不宁的看着自己的宝血滴落。
“大王保重龙体啊,来人速去取药布为大王包扎。”一旁侍候的花蛮蛮一脸惶恐的对下人令道。
“不用,孤王没事。”
“可……”
“孤王都说了没事,花督主何必这般执着。”
“大王教训的是,奴才遵命。”花蛮蛮挥退侍婢。
“等等。”
“大王还有何吩咐?”花蛮蛮躬身问道。
“孤王知你在精绝城一带早已安插眼线,可有收获?”
“奴才不明白大王的意思,还请大王明示。”花蛮蛮惊诧的问道。
紫蝶端着一盘新鲜的水果走近花房,花蛮蛮见她对朗眉宇间透着些许暧昧,心里泛着嘀咕,开始怀疑是身边的人出卖他。
花蛮蛮犀利的眼神扫向紫蝶的侧影,朗坐在龙椅上一品香茶,紫蝶体贴的拾起橘子剥皮。
“大王请用。”紫蝶递呈。
朗放下手中盏茶,长大嘴巴的要紫蝶亲手喂自己。紫蝶顿时脸通红的不好意思,但应朗的要求,掰下橘瓣喂朗。
“好吃,紫蝶真是细心,赶明个孤王要你侍寝。”
紫蝶一下子手抖,橘瓣落地,人亦跪地:“请大王三思,属下只是花督主旗下的一名小小内廷卫……”
朗食指轻点紫蝶唇瓣,身子前倾的拉近与她的视线:“孤王打心里喜欢你,机会难得,莫要孤王失望。”
一旁的花蛮蛮迎前禀奏:“紫蝶还不谢恩。”
紫蝶心内挣扎,朗见她犹豫不定,力挽方才自己说出的话:“好了、好了,孤王只是和你说笑呢,这都城内宫里的妃子没有一万也有三千,孤王很花心的,千万别执念孤王,小心自己受了伤都没处诉苦去。”
紫蝶眉间上挑,见朗嬉闹的神情,心知他出口的话意有假,但他是大王说什么就是什么,起身站在朗身侧,花蛮蛮惋惜的叹了口气。
游牧民族出身的安达功是个急性子,对下辖的士兵分外严酷,行军途中一路狂奔,马蹄声急、步尘沙土飞扬。图安驾马居前追赶,晴昏迷在马车里任由路途的颠簸疾驰大路。
“安将军、安将军……”图安策马赶上。
“督公何事?”安达功勒马。
“将军能否放慢行军步伐,公主在车驾里昏睡,恐颠簸过甚,伤及千金之躯。”
“督公所言极是,那有劳督公殿后,待我挥军夺城后迎接你们入关便是。”
“将军……”
“督公保重!”安达功扬起马鞭不听图安劝谏直冲前营一纵。
嘉峪关前,安达功纵马万军最前,拔剑挥之,十万兵马尽数冲杀,嘉峪关守军忽闻战火,来不及拱卫城宇,就横死在城中内外。安将军部顺利夺下城关,招抚了城中军民,进而挥戈五万骑连连进军河南地一带收复故土,晋朝边陲的防御在一夜间土崩瓦解,闻风匈奴铁骑也趁机犯边,大肆的烧杀抢掠的一把,满载金银谷物和中原美妇班师回王庭……
侍卫林立在嘉峪关沿途,晴驰的马车缓行入关……
关中水阁。
“安将军此次出征就旗开得胜,本督在此先干为敬。”图安敬酒于安达功。
“督公请……”
苏醒的晴躺在卧榻上迷眼愣神,看了周遭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近身的甲胄宫娥护佑在房外。一个身影走入,手里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摆在桌子上后,退步房外。
晴双手无力的勉强撑起身子,近身的甲胄宫娥见晴醒来,纷纷入内照应。
“我为什么会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是因为公主被督公大人下了一种麻痹神经的药物所致,没几个时辰的时间是很难恢复体力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小人不知。”
“走开、走开,我要见大王,我要回花都城。”晴闹道。
“公主不要闹了,请您以大局为重。”近身的甲胄宫娥跪求道。
晴本无力支撑的手瘫软的放下,任躯体倒卧在床榻上,心中的委屈不由得激发出潜藏在眼眶下的泪,扯起锦被蒙头痛哭。
精绝城中的蒋煜被硬物击中后脑,昏迷了数个时辰后飞鸽花都。
“臣办事不利,没能将公主带出是非之地,反被公主亲信图安袭击,实在愧对大王信任。不过臣已派出探子查探,一有回报会在发信鸽报知。”花蛮蛮复信念给朗听。
闭目养神的朗惊停手中念珠,原本和善的眸光一闪不悦之色,抬手拍断茶桌,起身走向花蛮蛮。
花蛮蛮躬身递呈蒋煜的简书,朗阅看后雷霆震怒。“好你个图安,枉我待你如家人,晴儿没事到好,有事我第一个要你人头落地。”
“大王保重龙体啊,小小图安竟敢如此蔑视圣意,只要大王下令,奴才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他揪出来给大王谢罪的。”
“花督主的好意,孤王心领了。”
朗的这句话严重的打击了花督主的办事能力,自己却不自知。
边塞城关,晴屋外有笙声响起,声韵凄惋,销魂醉魄。水阁正饮酒正欢的图安、安达功纷纷痴醉的放倒手里酒杯倒头在餐桌上。
箫声盘旋回转,虽有说不出来的妙境。但听者的意念一动,忽入一片桃花林中,灿若云霞,一派怡然自得;又忽入翠竹万竿,青翠欲滴。仿佛缥缈间,仙山云阁现于海上,直令人心向往之。
众人耳听此曲,仿佛神游九天之上,遍历神仙之所。箫声变化之多,如同种种美景令人目不暇接。
晴为之侧耳,倾听之下觉得似幻感觉充入脑海,稍不留神便会被箫声吸引入境。晴紧闭双眸,意念动,心亦动,箫声的穿透力渗入晴魄,激发起了那日晴在亭县河畔上被人巧传的武功。默念心咒,激起了内力与内力的冲撞,屋外吹箫的人被吸下房檐,重重的摔在晴的面前。
“你是谁!”晴体内似有用之不竭的力量,冲倒地男子嚷道。
于宵箫,听名字就知道这人爱吹箫,而且还是在夜间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人不是有病就是常在夜里出没的采花贼。
“美女!我终于见到你了。”于宵箫玉箫一横胸前,一手抚着摔伤的腿站起来。
“你别过来!男女授受不亲,请你速速离开。”
“哈哈哈,男女授受不亲?我于宵箫从来都是这般风流倜傥。就连富商家的小姐都被我这个侍夜郎君给尝鲜了,哪里还能让你逃出我的魔掌。”于宵箫****着嘴脸冲晴坏笑。
原本对方才那吹箫的人还有点好感,在看于宵箫现在这副嘴脸,打他大打折扣。
“我可是金枝玉叶,你胆敢冒犯本公主,我定要你人头落地,不得好死。”
“呦呦呦,小妮子还很凶悍吗,不过我喜欢。我这个人通常喜欢征服那些有挑战的女子,今夜就让我先替你的未来夫君验验你的身材,看看你是不是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