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在涓涓河上,岸边青色一片,映衬水中倒影如画般让人心醉。河水就像一个巨大的染坊,水痕的波动似千条待染的白纱,缓缓地摆动着,美得令人收不住眼去观看。
落浆的起落又为这本宁静的河面上点缀了无数细碎水纹,艳阳异彩射入水中变幻奇异的色彩,惹人遐想连篇。
“鸟非自由,花非倾城,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们都没有权力挥霍这一世的感情,可惜的是我们仍是受命运摆布的人,永远无法操纵自己的未来。朗,我不想重复前世对你的愧疚,失去你我会伤心,但我还是愿意将这伤心留给自己,我把整片森林还给你,希望你能像鸟儿一样飞离我这棵本无开花的树。不要让上天赋予你的展翅飞翔,变成折翼的落雁失去自由的翱翔……”晴委身坐在船头戏水浅诵。
“公主,咱们在有半个时辰可抵达亭县,吃点干粮吧。”图安递来馒头。
“谢谢。”
被骗的花蛮蛮一脸懊丧的撤下所有搜城的内廷卫回宫歇息,途中与下属攀谈,怎料朗活生生的站在宫门口吹风,惊诧的难以言语。
“奴才参见大王。”花蛮蛮躬身请安。
“孤王突然恶疾让花督主费心了。”
“替主子分忧乃是奴才分内的事,岂敢邀功。”
“听紫蝶说你在外累了一天,赶快下去休息吧,明日孤王还有要事要你去办。”
“奴才谢过主子体恤,不知大王有何事要奴才去办的?”
“花督主莫要心急,明天自会知道的,下去休息吧。”
花蛮蛮见朗脸色虽无异态,但伴君如伴虎,还是少言为上,躬身率一干随从离开。朗眼神中充斥的希冀是旁人无法体会的,但这很难懂的感觉始终瞒不过雪儿的法眼,一直默守在暗处洞察这事态的变化。
“来这吹风啊。”雪儿假装不知情的从朗背后走来。
“看来你今天的兴致也不错。”
“送走了情敌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没有了对手我会寂寞的,所以请你马上找个人来气我,否则我会占居后宫让你偷腥不得。”雪儿玩笑道。
“那就看你能否占居孤心,让孤醉死在你的温柔香。”朗假装占便宜的靠近。
“走开,我可不想和你有染,免得人家说我抢别人的男人。”雪儿双手抬起,摆出一副禁止靠近的样子。
“你不是早就抢过了吗,还跟我装蒜,你以为你是地里的大葱啊。”朗故意乱说一气,惹得雪儿咯咯嘤笑。
“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要是晚上你有空就一起吃个晚膳,要不你还是让你的妃子陪你吧……”雪儿看着那夜与朗侍寝的妃子,胆颤的还未说完话,只觉得有种偷的感觉,不知怎么的撒腿就跑。
朗不明原因的回头去看,惊身一颤,连退数步:“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大王真是花心,才几天的工夫就勾搭上那么多女孩子,这会儿就算全花都城的人站在你身后你都不会有所察觉的。”冰美人委屈的指责朗。
“别、别,孤王最怕女孩子哭了,要不这样好不好,赶明儿个我带你出宫游山玩水,你看好不好。”朗平生第一次低三下气的哄人。
“这可是大王说的,不过臣妾想今晚在侍奉大王,不知大王意下如何?”冰美人面露羞涩的说道。
朗顷刻停顿思维,正在提取那夜与她的风流事,一想到那不可自拔的自己,完全不受控制的身体,不愿做她奴役的想法迎入脑海,眼神一转,见她还处在自我陶醉的当下,朗同雪儿一样拔腿就跑,朗的这个跑和别人不一样,跑着、跑着身体就开始轻飘飘的往上飞檐,待冰美人警醒时,朗一跑远,气得自己直跺脚。
小舟泊在亭县水域,天不作美的突起大雾。天空下着细雨,烟雨朦胧中,一人在山脚下一处凹凸不平的巨岩上盘膝而坐,巨岩旁长着一株粗逾数人环抱的古松。这人年约六旬貌相清癯,凛然有威。他双目低垂,双手拢在两袖之中,一柄长剑横搁在他两膝之间。老者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任由雨水落在身上,但这雨仿似长了眼睛,到他身旁半尺便远远飘开。他虽在此而已静坐颇久,但一身褐色衣衫不曾打湿半分。
黑衣卫一众下船问话:“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姓名。”
这时,一阵疾风抚过,一根枯枝从树上坠下,落向他头顶。眼见就要砸在头上,这时忽见剑光一闪,枯枝被剖成两半,坠在了黑衣卫身旁。老者仍双目低垂,双手拢在两袖之中,长剑还是横搁在他两膝之间,原姿未变,仿是他从未动过一般。老人出手之快之准,已是神乎其技,无疑一身功力已到莫高深测之境。
“老人家。”晴下船走近。“方才我的侍卫们多有得罪,还望您老人家原谅。”
图安走至:“老人家,我家公主在和你说话呢。”
老者睁开双目,向远处一眺,随即双眉微皱,凝视晴片刻:“你就是中原曹魏王朝的末代公主?”
“我们公主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曹单名一个晴字。”
“大王果真没有食言,该来的人始终是来了。哈哈哈,看来老夫要有传人了。”
老者不在盘膝而坐,站起身来,轻身一纵,跃下悬岩,挥指晴天灵盖将其一生所学武艺传授于她。剑招、内功心法一件一件闪过晴的脑海,不由得让晴大开眼界,一边学着、一边记忆。老者的内力越见微弱,晴则渐强的吸取这武功精元所带给自己的充实。
尚余一息的老者收回内力于丹田保存着自己即将灰飞的残躯。
“老人家,你对晴儿如此大恩,晴儿无以为报。”晴跪在地上谢恩。
“哈哈哈,没想到数日前老夫与大王的赌约竟是这样的结局。不过这样也好,老夫本就命悬一线,挨不过几日就会丧命于此,这毕生的武艺也会随之带入棺材里,与其那样,老朽还不如送你留作纪念,他日驾鹤西去也不枉此生的育人之德。”
“谢谢你老人家,我会擅用你教会我的一切来救民于水火。”晴自信满满道。
“如果远走中原不如意,就及早回到花都,那里有你永久执念的痴王。”话毕之后就人去茶凉,身影如尘沙抚风消失。未能请教尊姓,人已远去。
“公主他?”
“老人家一路走好。”晴冲着那岩壁叩头,每一次都诚意十足。
朗军三千精甲黑漆漆一片的驻扎在山脚下,宛如浓密的乌云一样映衬这细雨中的来不及,告别短暂,人已顿悟……
朱红大门开启,精绝城夜市里的百姓纷纷夹道欢迎。一路遇过太多的惊险不由晴不多想,一丝说不出的预感袭上心头。众军快马加鞭,两扇厚重的大门被迎门的士兵推开。晴一眼望出,顿时全身震惊。勒马于门前,不敢置信的下马走向那条有心人用蜡烛燃起的道路。
一入宫殿,心形的烛火驱散了宫殿空洞的寂静,亦让晴放下紧张的心驰,投入这一刻的安逸。
大殿的角落里传来零碎的脚步声,晴应声看去,几名宦官和宫女抬上三层不知什么式的糕点,中不中、洋不洋的。看得晴有点无奈,但心里的那种满足感很充实。
“公主殿下,这是大王飞鸽传书,请您过目。”内侍递呈朗的书信给晴。
晴呆立片刻,看着面前的三层不知什么式的蛋糕,在看内侍递呈的书信,一时间不知怎么的有种想哭的感觉,接下书信,挥退殿内人人,独自坐在玉阶上品尝这怪异的糕点和朗的书信。
“晴儿,想必你看到这蛋糕的时候定会觉得很奇怪,会要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可能你自己都不记得今天是你灵魂那半紫月的生日,这个是她最爱的款式,不过这个时代的御厨能做出这个样子已经很难得了,别太挑剔了,心意就是心意,如果介意,我的心意就会受到伤害,不要让我受伤,开心的吃完面前的蛋糕。千万不要剩下,因为我在这边也在享用同样的晚膳,我会吃完再睡的……”
“傻瓜,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想把我变胖吗?坏蛋、大坏蛋。”晴幸福的低语。
宫中礼乐响起,百位宫娥手持盈盈烛火向宫殿走来,站在殿外齐呼:“恭祝公主生辰快乐,愿您青春不改娇艳绝代,千岁千岁千千岁。”
晴惊住眼眸的看着宫外盈盈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