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韩童及其家三族一并收监,不得有误。”朗敕令道。
众军得令后积极行事,雪儿似窒息般的昏倒在朗怀里,晴站在他们身后暗自惆怅。前世拥有过的种种,不是说抹杀就能抹杀的,在前世的现代一夫一妻制,到了这里就一夫多妻,任晴的双重灵魂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捂着头跑离审判台。
天刚被染黑,雪儿就只身坐在竹斋里祷告。“月神娘娘,求您指点弟子以后该如何过活?”
话语之间,晴莲步走来。
“怎么是你?”
“似乎你不想我来。”晴反问道。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今晚见你没什么胃口,亲自下厨为你煮了点肉粥,趁热……”
“谢谢你,我真的没什么胃口。”
“大王驾到。”宦官远处通传。
雪儿一听到是朗要来,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许多,赶忙起身整饰衣装,还求晴帮自己看看会不会失礼。
朗阔步而来,晴有礼的问安:“参见大王。”
雪儿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跑向朗,紧紧地环住朗的腰。
“她今晚没吃东西,那里有肉粥,慢聊。”晴说完与朗擦肩而过,那一刻朗虽拥雪儿入怀,可隐约的感觉到晴心内的妒火在燃烧,远远超过了与雪儿相拥的温度。
晴走过长廊的拐角停驻,暗暗窥探朗和雪儿……
“你吃过晚膳了吗,没吃来这边坐,我喂你喝粥。”雪儿忽然体贴道。
“在我面前就不要死撑的那么辛苦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雪儿似早有预谋的泪花,在投靠朗怀抱的那一刹,“呜呜”哭出声来。朗温抚着雪儿的发髻,躲在暗处的晴心内不是滋味的挥手洒出鬼火随风飘逸。
“没想到公主竟有此美德,成人之美。”图安不知何时走近,晴惊身回望。
“你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的?”
“此刻就算全兰兆国的人走到你身后,你都会毫无知觉。你心内的妒火和成全在纠结着你,常常让你犯错,又在犯错中对那个人深爱。”图安似情圣一般对晴讲解。
“我哪有啊。”
“你看。”晴侧头去看,图安笑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如果你舍不了对他的爱慕,就很难同我一起回中原替先帝报仇、复辟曹魏朝纲。”
“请图公公不要把两件事混为一谈,晴儿只是暂时放不下,过些日子准会同公公回中原的。”
“那老夫恭候了,早点睡吧。”图安躬身拜退。
“算了,今夜就便宜你这”小妖精“了,改日等你心情好了在和你争个高下。”晴暗语道。
空气中弥漫着鬼火散发出的萤光和香气,哭泣中的雪儿吐字不清的对朗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火?”
朗大大的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探手取鬼火。“这是有心人助我哄你用的。”
“有心人?”
“没错。我认得这些鬼火气味,更记得这气味背后的主人。”
“和我一起干嘛要提她。”雪儿一语道破。
“我有吗?”朗不自然的解释道。
“有没有你心里还不清楚吗?干嘛还明知顾问。”
“生气了?”朗弓着身子看雪儿。
“干嘛啦,我饿了,罚你喂我吃东西。啊……”
“算我怕了你了,吃完肉粥,就马上回房休息。”
雪儿张大嘴巴津津有味的吃着朗一口口送来的肉粥……
兰兆国东城门缓缓打开,吊桥也放了下来,横跨过巨壕深沟,“砰!”地一声巨响,吊桥平摆在卫兵的脚下。
城内军民自发地跪在沿街两边,膜拜高呼。朗驾马行至最前,晴与雪居后车驾内。一如王城,雪儿头痛欲裂,想起自己被绑在审判台上、兰宇轩被韩童打下观台、哥舒史为情自缢,雪儿受不住失去亲人的痛楚跳下马车,晴追了出去,朗亦掉转马头。
“雪儿、雪儿……”晴一把抱住。“死者已矣,坚强点!”
雪儿充斥在眼眶里的泪珠吧嗒吧嗒的滴落。“我真的可以吗?”
朗走至,微笑看着她,伸手等着接她入城。雪儿更不由得百感交集,救自己逃出魔掌的是他,护送自己来此面对现实的也是他,生命中若是没有他,也许一切都已成空。
朗帮雪儿擦干眼角的泪水,步入城中,雪儿握着朗的手,在军民的欢呼和迎接中向王宫走去,就连原本还有疑虑的兰兆国将军们,一见雪儿无恙,也都疑心尽去,纷纷上前问安。
“末将兰象、古偌、王琚、张志义拜见精绝王、公主千岁。”
“平身。”
“谢大王、谢公主。”四人站在两侧,朗带雪儿走向王台,宦官呈来兰兆国玉玺和兵马令符于朗身后。
“昨日孤王用武力敲开兰兆国的大门,只因救人心切。只怪孤王迟来,没能救下你们的王,孤王深感内疚,孤想尔等拥立你们的公主为王。好早日修复朝纲,安民利国。”朗面朝百姓侃侃而谈。
雪儿惶恐的不敢接受王位,跪地拒绝:“雪儿万万不敢接受王位,请大王收回成命。”
“你这是做什么?你本是兰兆国公主,先王无子嗣继位,理应由你担任国君一职,为何还要拒绝百姓对你的厚望。”
“雪儿如今已无倚靠,若是就此称王,恐能力有限,不足以让百姓安乐过活,故请命推托,甘为大王身边妾室辅佐大王。”
众人一片哗然,闻无名老奸巨猾的看了一眼身边将领,鼓噪众人起哄。
“既然公主都默许了,大王就不要推辞了,请大王登基……”
“请大王登基……大王登基……”
兰兆国的百姓也跟着瞎起哄,嚷嚷着要朗继位。
闻无名从人群中站出,拱手对王台上的朗说道:“启禀大王臣有本奏。”
“闻相但说无妨。”
“自古精绝、北海、兰兆三国本为一国之地,后因天子三子分离,各持一军分驻三地为王。数年虽保留兄弟情面,互通贸易,然背地勾心斗角,惨死勇士无数。今大王承蒙上苍好生之德,一统三国之地成为万民之王,臣斗胆请大王登上宝座,号令文武群臣。”
“望大王莫要推辞。”群臣附应。
朗激动的看着群臣拥戴自己,晴与雪站在朗身后,宦官跪在朗面前上呈玉玺、令符。朗手持玉玺高举过头,城中群臣、百姓纷纷下跪。
“大王万岁、大王万岁……”众人高呼。
朗转身在内侍的带领之下直往宫殿,一路上都能清楚的听到百姓不尽的欢呼和拥戴。晴面带喜悦之色,一旁尾随的雪儿却神色黯然。晴握了一下她的手:“你看,百姓这么拥戴你喜欢的那个人,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雪儿苦笑了一下:“你说的对,不管是我做女王还是他做大王,只要对我的子民好,我们谁做又有什么分别。”
晴微微一笑,继续伴雪儿前行。
在左、右侍卫的开道之下,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宫殿外,宫门大开着,迎进了朗一行人。
宫殿内的侍臣们前来带路,朗被带入内殿,晴和雪则被各自带入偏殿更衣……
殿中空空荡荡的,唯有正前方的宝座格外引人入眼,朗头戴金冠,铠甲换王袍,手持折扇的坐在龙椅上。
这时殿外候命的文武大臣们纷纷涌入,晴与雪各自换上了盛装出席殿议。
朗眼前一亮,从未仔细打量过的二人,今日一见,果然韵味不同凡响。二人脚跟尚未稳,艳茹的出现着实让在殿的所有人惊目结舌。
朗重新定下神来,低下头细细地端详着十层白玉阶下的来人。晴与雪见朗眼里的目光异样,二人虽隔龙台数尺,但看得十分清楚。
雪儿抢晴先声夺人,令龙椅上的朗回过神色。“咳、咳,平身。”
“谢过大王。”艳茹直起腰身。“妾身未得大王传召,偷跑来此,还望大王恕罪。”艳茹眉目轻挑,秀目清纯如水,另朗无从招架,身子瘫软的坐在龙椅上,胸口似窒息般差点停住心跳。
“如今孤王已登大宝,毫无建树,想众卿给予帮助多多献策。”
“大王谦逊了,臣等有幸辅弼大王,实乃几世修来的造化才有此机遇。忽闻大王方才此言,实乃折杀臣等了。”闻无名拱手回奏。
“闻相此言太令孤王汗颜了,正所谓王道待修,仅凭孤王一己之力很难治理这偌大的国家。若是卿家不积极奏表诸事,孤王将闭目塞听,也就永远不了解百姓疾苦,那样孤王又该如何颁布法令治国。”
“王既是令,令就是国。国即有家,家必有民。万民齐心,国可无乱。无乱之国,天子无忧矣!”
“试问天下无忧之君为何人,孤王能有幸位列其中之一吗?”
闻无名心神不定的瞻前顾后,晴力荐道:“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素闻平日里的闻相爷处事公道,对百姓之事格外上心,臣妾斗胆请大王封赏闻相以示朝纲典范。”
“孤王正有此意,闻相听令。”
“臣在。”闻无名跪地接旨。
“孤王今日就封赏汝为当朝一品太师,可持虎符坐镇异地,入朝可驾马游宫。”
“臣谢过大王的恩典,他日自当竭尽残躯报效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