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阵阵撕裂心扉的叫声传出山洞,晴与图公公闻声折返洞内,探看究竟……
“朗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发炎了。”晴紧张的跪在地上询问。
“公主,让老奴来。”
图公公指尖一点朗的心窝,朗当即昏了过去。晴不解的看了一眼图公公,图公公接着为朗输送自己的真气维持朗早已混乱的脉波。是天意,还是人意,朗混乱的脉波霎时理顺,气息顺畅、面色淡然、虽无痊愈,但已无大碍。
“公主,他没事了。”图公公满头大汗道。
“辛苦你了。”晴侧身探手紧握朗的手,眉宇间透着心疼让人怜。“朗哥、朗哥……”
“公主。”
晴微微回头。
“公主,他现在的身子很虚弱,我们到外面弄些吃的给他,让他独自休息休息。”
晴点了头,图公公伸手去扶晴。
“公主咱们走吧。”
晴和朗在此耽搁了数日,朗的三千甲士遍寻山林不见踪迹,便将此事很快告知了精绝城中的叶伊。
萧府厅堂人人垂头不敢随意言语,叶伊听到家将的奏报,心里不时的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来人,你帮我去把大将军廖世杰请到家里,要快。”叶伊唤来仆从吩咐道。
叶伊愁容满面,婢女端来盏茶供其凝神。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叶伊挥退侍婢。
廖世杰跨马疾驰在入城的官道上,恰逢老迈的丞相哥舒史的车驾阻拦。
“吁……前面车驾让开。”廖世杰驾马喊道。
赶车的马夫勒马停车,搬来楼梯式的台阶摆放妥当,抬手撩开车帘。
“相爷。”马夫恭敬道。
老迈的哥舒史在马夫的搀扶下落脚下车。
廖世杰驾马迂回车驾一侧。
“原来是丞相大人,末将方才多有得罪,望丞相恕罪。”廖世杰下马拱手参拜。
“免了,廖将军何以急着入城,是否大王有事急召你?”
“不瞒相爷,是萧夫人叶伊有事要在下过府一聚。”
“哦?萧府出了什么事吗?”
“据萧府仆役奏事,据说是萧朗和晴不见数日,萧将军亲兵卫三千甲士搜山不见,无奈才将此事奏报给萧夫人。”
“难道是西边响马作祟?数日前也有往来商旅被掳,府尹已有奏事。”
“相爷说的在理,末将这就去萧府问个明白,而后在发兵围剿西边响马。”
“慢,本相与你同往。”
“是丞相。”
马车弛缓前进,廖世杰跨马后随……
叶伊触手额头愁思满面的眼望厅堂门外,家仆匆匆来报。
“夫人,哥舒丞相和廖将军已到门口了,是否迎接?”家仆躬身道。
叶伊双眸提亮的抬头沈思,嘴角嘀咕的呢喃:“他怎么会来?十数年不曾登门拜访,为何今日……”叶伊声提,对门外候命的家仆令道:“去,速速请他二人过府一聚。”
“是夫人。”
哥舒史老迈踱步,廖世杰气宇轩昂阔步而来。
叶伊厅堂外迎接:“二位远道而来,奴家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哪里、哪里。”哥舒史回应。
“二位里边请。”叶伊侧身邀请,远呼侍婢:“奉茶。”
厅堂里陈旧的摆设一如当年萧泰生前的那样,每一件瓷器、古董都是那么珍贵而稀有,少一件就少了一份叶伊对夫君的回忆。
“想不到夫人还保留原来的模样,这些年来夫人似乎清减了许多。”哥舒史泰然的慰问。
“是啊,这么多年来你也头发花白,苍老了许多。”
“我一个黄土埋到腰间的人了,没几年了。”
“相爷真会说笑,依末将之见,相爷身体还是很硬朗的,定会保我主大展宏图,称霸西域各国。”一旁插不上嘴的廖世杰,一开口就奉承起哥舒史。
“你真会说话,老夫的身体老夫心里有数。”
“来,坐下说吧。喝茶、喝茶。”
叶伊和哥舒史居上座,廖世杰一旁入座……
荒山的古堡里响马出没,途经山林洞穴,发现此处别有洞天。晴在洞口外采摘着野果和挖掘地里的野菜。马贼驾马而来,发现这荒山野岭的,竟有此美女。一个马贼没有看前方的路扭头看晴,马儿疾驰直奔大树而去,那个马贼来不及躲闪撞在了树上,鼻子流血的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领头的马贼英姿翩翩,是个俊朗的少年,他率众勒马停驻在密林前沿。掏出腰间的望远镜,流口水的望着晴弯下腰身的样子。
他,本名青狼,别号荒漠狼,兄弟赐雅号色狼。
“老大,让小的也看看呗。”他马侧的一个小喽啰讨好道。
“别打扰我,一边去。”
那个小喽啰不听话的冲出队伍,跑向晴……
风儿抚着山间的青草花瓣,晴纤指触动嫩草,摇曳的树枝婆娑的沙沙作响,是要警告晴的危机离自己不远。那个武功低位的小喽啰隐身树后,准备一个可以下手的机会,远处休息的图公公瞄见了晴身后的异动,拔出佩剑,用他轻盈的步伐奔向晴。
马背上的青狼见自己的小弟要出事,收起望远镜,挥舞马鞭,率众袭来。阵阵的马蹄声响引来了山谷还未完全撤离的朗军甲士,甲士们顺势闻声驾马而来……
“水、水……”朗口渴难耐的闭气昏厥在石床上,一股股真气在他的体内涌动,他任督二脉无意打动,贯穿他身体的整个经络网……
洞外的马蹄声响,图公公拼死迎上,晴见危机崭露,躲闪回击,荒漠响马,朗军甲士……
山体摇晃,山间滚石滑落,洞口似要被巨石封堵。晴见危机重重,又不得不顾及洞内的朗,自知两者不能兼得,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朝山洞的方向跑去,图公公将佩剑插入泥土拦截晴,不让晴去冒险。
“公主不要过去,山洞马上就要被巨石堵住了,萧公子恐怕会凶多吉少。”
“我不要,我要救他,我答应过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守在他的身边。你现在要我放弃他,我做不到。做不到!”晴泪眼语沉的推开阻拦自己的图公公,继续朝山洞跑去。
巨石滚落,洞口密实的被堵住,晴愣在当场,蹿出密林的朗军甲士见晴在此,纷纷快马加鞭行至身旁。荒漠响马见有军队在此,怕被围剿的掉转马头往密林深处逃窜,朗军甲士也没客气,一部分留了下来,一部分前去阻击响马人众。
“小姐,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公子呢?”领头的将官马上问道。
晴愣愣不语,图公公被兵刀架,束缚的失去自由。
“弟兄们,给我搜。”
“不用了,他在山洞里。”晴无力道。
“快去把山洞前的巨石搬开,快!快!”
士兵们下马冲向山洞,吃力的搬着洞口的碎石……
“小姐,夫人还在家里等你们呢,这里让末将来处理好了。”
“公主!”
晴黯然不语的上了战马,刚要扬鞭驰骋,留下了一句淡淡的话:“将军,麻烦你放了他,顺便送他去嘉峪关,让他回中原。驾!”
图公公感激的跪在地上磕头谢恩:“谢谢公主、谢公主……”
马背上的晴脑子里想的全是朗,一路上跑了多远就想了多久。
“朗哥你一定要挺住,我这就回去求娘亲派人来救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
越是这样想,驾马驰骋的就越急,越急就容易出事故,这不马儿都不干了,干脆摔倒偷会懒。
“啊!”晴被马儿甩下马背,重重的跌在官道上。
行军的甲士见晴坠马,未能勒马救护,而是单手将晴抓上马背,继续前行……
“不好了夫人,大事不好了。”慌张的仆人匆匆来报。
“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的,没看见丞相和将军还在此处吗。”
厅堂里的哥舒史笑嘻嘻的品着手中盏茶,廖世杰也附和应同的端起茶杯。
“军中甲士带小姐回来了。”
“她人呢?”
“赶路的时候摔下马,这会儿受了伤的躺在她闺房里,现有大夫为其诊治。”
“混账,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速带我前去。”
这女人还真是善变,刚才还说什么事情值得大惊小怪,转眼间就开始训人,这当奴才的还真是不容易。
叶伊失礼的拂袖而去,哥舒史放下手中盏茶,示意廖世杰一同前去。晴的闺房外聚集了数十名家丁和女婢,大夫满额汗珠的为晴螫针,用意帮晴恢复知觉。
昏迷的晴,嘴里不时的喊着朗的名字。直到叶伊赶到晴的嘴里还是不停的唤着朗的名。
“朗是谁啊?赶紧叫他过来看看她吧,不然老夫很难下手螫针的。”大夫躁道。
叶伊站在屏风后问身旁女婢道:“公子没和小姐一起回来吗?”
“回夫人话,公子的侍卫带小姐回来的时候,说公子被困在山洞里,小姐急于回来搬救兵,不慎落马……”
叶伊打断女婢的话,双眸忍不住的露出心疼的泪,透过屏风说道:“真是个善良的孩子,我儿此生得此女,本夫人此生死而无憾。”
哥舒史由廖世杰陪同一前一后的站在叶伊身后,纷纷向躺在卧榻上的晴投来探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