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都城之中的深宫里的一间宽敞的屋子中,正有一年约二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对着墙上悬挂的一副巨大的皮制地图沉思。
只见这地图巨大无比,足足占据了墙壁的五分之一的面积。
这地图描画的也是非常的细致,将各种河流,山脉,道路都清清楚楚的标记了出来。
但仔细看去,这地图所描画的也只是大概的地图,并不是十分细致那种。
就在这时,一直看着地图的的男子忽然开口说道,“这已经是天下最详细最准确的地图了吗?”
听到男子这话,身旁不远处一位穿宫人衣服男子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陛下,这已经是最详细最准确的地图了,天下所有的国家都在这上面了,各种重要的河流,道路,群山都有所标记,而别的国家恐怕都还没有这样的地图,这地图还是前朝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才一点点的秘密搜集各国资料以及实地探查画的出来的。”
这宫人的声音尖利,但却并不刺耳。
“前朝?他们画这地图干嘛?他们的王除了前面几个,剩下的都是废物而已,”男子闻听这话,语气冷淡而又露出一丝不屑的说道。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那宫人回答道。
说完这话,男子并没有继续说话,而是一直将目光放在地图上。
只见这地图上面被标记了五个国家,分别是苏,纪,毕,许,原。
这五个国家占据了地图的大半部分,其余都仅仅是一些贫瘠的蛮荒之地,而在这五个国家之中又以苏国的面积看起来最大。
男子看了片刻,继续说道,“为什么东北方向上谷之外就没有地图了?”
“回陛下,那是异人这等蛮族的地盘了,前朝并没有派人去探查,当然也无法去探查,毕竟一直与异人的关系并不是太好,所以自然也就无法绘出地图,”宫人回答道。
闻听这话,男子眉头一皱,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宫人从门外脚步轻轻的走了进来,对着男子说道,“陛下,司礼使张炎大人来了。”
听到这话,男子这才转过身来。
打眼看去,只见这男子长的面容清秀,身材挺拔,身穿一身黑色长袍,腰间悬挂着一把六尺剑刃,气质不凡,周身散发出一股威武之气。
并且其神色冷漠,目光锋利,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剑一般,散发着一股诸人勿进的杀气。
“让他进来吧,”男子冷漠的说道。
“是,”宫人恭敬的回答道。
随后退出了房间。
男子慢慢踱步走到屋子另一边的一张巨大的座位前,解下了腰间的佩剑放在一旁,随后坐在了座位之上。
刚刚坐定,便有一人从门外走进,进来便恭敬的拱手说道,“臣张炎参见大王。”
来人正是苏国司礼使张炎。
而这男子则正是苏国大王宁越。
“免了,说说吧,”男子沉声说道。
“是”张炎回答道,“这几日以来各国大王所派的参加陛下大婚的使团已经依次来到了都城,也已经各自安排好了住处,并且都是按照最好的安排了食物。而国内七大诸侯也已经派了使者前来祝贺,已经有四位侯爷的使者已经到了都城,还有三位的使者还在路上。”
听到这话,男子眉头一皱,“怎么?这些家伙就只派几个使者祝贺寡人大婚吗?是不将寡人放在眼里吗。”
“陛下,此时这些不来都城也属正常,毕竟陛下刚登大位不久,诸侯也都不了解陛下的想法,自然不会贸然前来,此次使者到来,不仅仅为了祝贺陛下大婚,恐怕也是为了探一探陛下你,”张炎解释道。
“这些老东西,还真是人精,但他们不光是害怕寡人对他们有所动作,更重要的还是看不起寡人,认为寡人初登大位,还未稳固。他们不来便算了,寡人可不会留他们长住,但以后迟早寡人会让他们后悔的,”宁越冷冷的说道。
“还有,陛下,拓跋家的使者到了,来的是拓跋家的二公子,”张炎说道。
“嗯?还真是意外,本以为他们只派几个普通人来的,”宁越说道。
“这次拓跋家的二公子到来应该是为了表达拓跋家的诚意,拓跋家对于前朝的忠诚一向世人皆知。而先皇十八年前从前朝庸王手里顺应天命拿到大位之后,拓跋家虽然并没有起兵反抗,但也并不代表忠心于朝廷。所以使得拓跋家与朝廷的关系一直很僵硬,但这次因为陛下你迎娶的是前朝公主,又因为先皇已去,他们自然会派人来表诚意,并且缓和关系,毕竟两边不可能一直这样僵硬下去,”张炎分析道。
“恐怕不仅仅是这样吧,你只说对了一部分,但还有一些原因,拓跋家对于前朝忠心,此番前来恐怕也是为了给寡人迎娶的这位公主撑腰,并且也是为了提醒寡人,不要忘了先皇跟他们之间的交易,毕竟寡人初登大位,他们也不放心呀,同样,诸侯都不放心,”宁越说道。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张炎说道。
“既然他们都派自己家的公子来了,那寡人自然也要见一见这位公子,毕竟拓跋家二公子的名声寡人也早有所闻,正好趁此看看是不是如传闻中那般,传寡人口谕,下午让拓跋家的二公子拓跋野进宫一趟,寡人要见见。”宁越吩咐道。
“是,”张炎恭敬的说道。
“还有,前朝公主到哪里了?”宁越追问道。
听到这话,张越在心里算了算,随后回答道,“回陛下,快到十里山了,明日下午应该就可以到都城外。”
“寡人知道了,你退下吧,”宁越说道。
“启禀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张炎说道。
“什么事?”宁越问道。
“陛下,现在深秋了,那生死斗也快开始了,刚好与陛下的大婚日期相撞,为避免血腥冲撞了陛下的大婚,是不是要暂停生死斗?”张炎说道。
宁越摇了摇头,“不用,这又有何妨,寡人根本不信这种鬼神天运之说,就让生死斗正常进行吧。”
“是,那臣告辞,”张炎恭敬的拱手说道。
然后缓缓退了出去。
在张炎离开之后,宁越对着身旁刚才那位宫人问道,“甘克,那个人最近怎么样?”
“回陛下,没什么异常举动,还是如往常一般,吃吃喝喝,饮酒作乐,”甘克回答道。
听到回答,宁越说道,“继续看着他,有什么异常举动立马禀告。”
“是”,甘克恭敬的回答道。
……
一列长长的队伍行走在山脉之中的官道之上,人数具多,从后看不到头,从头看不到后。
这队伍从远处看便很不一般,前后有着精锐的士兵护卫,警惕的目光随时注意着四周,防止有任何危险的发生。
队伍的中间则是一大群身穿红色喜服的下人仆役,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但这种喜气洋洋的气氛与那士兵们的肃杀之气却格格不入,看着非常怪异。
在队伍的最中间,在那群下人仆役的中间,则是一辆被四匹白马拉着的一辆华贵精致的高大马车。
马车身上的布料全用最好的丝绸手工一针一线缝制而成,车上所用木头也全都是用的有着上千年的沉香木做成,使得整车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香气。
在马车的四角则分别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拉车的白马也全都是雪白无比,没有一丝杂色,血统高贵,平日难得一见,此时竟一次出现四匹,还仅仅用来拉马车而已。
队伍行走在山脉之中,静悄悄的,都很安静,只有行走发出的声音。
此时,日已午时,队伍已经走了一上午了,已经有些疲倦,腹中也有些饥饿。
就在这时,一位骑着马匹,身穿盔甲,年约四十来岁的将军策马来到了马车旁。
随只见他开口恭敬的对着马车内说道,“公主,前方不远处有一驿站,正好已到午时,厨子已那里准备好了公主你的午食。”
话音刚落,只听见从马车内穿出一女子声音,“将士们都已经有些疲劳,中午就在那里休息一会吧,也多谢于将军的安排了。”
这声音清脆悦耳,有如百灵之声,又有如珍珠掉落玉盘一般,听起来使人舒适动听。
而这公主也正是此次大婚的主角之一,前朝公主伊芮。
十八年前苏国权臣,宁越的父亲,大将军宁天兵不血刃夺取当时苏国的王位。
登大位之后,宁天并没有对前朝大王大开杀戒,而是将其王室发配到石地看守。
除伊芮父亲被由太子降为侯之外,其余诸人一律保留封号。
而伊芮出生之时还未改朝换代,并且一出生便被封为公主,即便被驱赶到石地也未剥夺封号,所以即便伊芮是前朝公主,但也依旧是有公主封号。
“不敢,保护公主顺利到达都城本就是末将的职责,那到时候就请公主移驾驿站内进膳了,”将军说道。
“嗯”,伊芮轻哼一声回答道。
“那末将就前去准备了,”将军说完便策马向前离开了。
在将军离开之后车内的伊芮开口问道,“还有多久到都城?”
听到这话,马车旁的侍女回答道,“回公主,明日下午就到了。”
说完这话,马车内陷入了安静,不知伊芮在想些什么。
然而刚刚安静片刻,忽然想起一个声音,“公主,马上就要到都城了,有什么感想吗?毕竟这可是你出生的地方。”
顺着说话的声音看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身穿一身便服,骑在一匹老马之上,走在马车旁边。
刚才还不见这人,然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这里。
而只见这人,面容普通,长发随意扎起,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起来与这里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他虽然笑着,但看不出任何情绪,也看不出任何想法,整个人看起来普普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