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白一人呆在外面苦练,不知不觉已过了两个半时辰。
二爷爷果然应时前来。
看着文小白的背影,二爷爷的右眼出奇地有些发红。
“过来罢!”
二爷爷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文小白的耳朵里。
文小白闻声停下,细一盘算,刚刚八百一十遍。
心下坦然,跑到了二爷爷的身边,道:“二爷爷,今日你要教我辨认什么药草。”
二爷爷从安乐椅上起身,手一招,竟将远处的一个枝头凭空扯了下来,吸回手里。
将它一掰两半,一半给了文小白。
二爷爷道:“不教那些,今日教你剑法。”
“剑法?二爷爷会使剑?”
与二爷爷呆了六年,只记得二爷爷总教自己读书写字,亦或是捣鼓一些草药破罐,从来没有展示武功。
至于刚才的隔空取物,顽童爷爷也常常使这种手段与自己玩。文小白从没有把它当成一种武功,只是认为他是一种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人都会渐渐领悟的技能罢了。
是以刚才见到并无多少惊讶,听到剑法一词,文小白才雀跃起来。
二爷爷冷道:“跟我来罢。”
“等等,我想去取了我床头的那把剑……”文小白有些迫不及待。
“不行,那把剑……不祥,你现在岁数小,还顶不住,就用这根树枝来罢。”
二爷爷平时虽然严厉,语气中却少有波动,今日却有些失色之感。
文小白不敢违背,乖乖地随着二爷爷去了。
二爷爷与文小白面向而立。
二爷爷一甩手中枝条,道:“这套剑法的心法毋需我教,你生来就会的,只要跟着我学招式就行了。”
文小白不知所以,急道:“二爷爷,我不懂甚么心法口诀,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这个呀。”
二爷爷眉头一皱,到了文小白的身边,抓住他的手臂一看,道:“不可能啊,你的手臂上明明就有一颗三宫痣,定是文家的嫡系子孙,怎么会不懂心法呢?难道……”
二爷爷心中蓦地想起甚么,连连退了三步,几欲摔倒在地上,幸亏心性沉稳,才稳了身形。
二爷爷口中连道:“不会好,不会好啊,这事你不要与别人说,连你顽童爷爷也不要说。”
文小白听二爷爷语气郑重,不自觉地点点头。
二爷爷道:“心法不会也没事,这些剑法你一样能练。我先教你第一招,你跟着罢。”
二爷爷激动的神色平复下来,虽然他的脸确实看不出什么颜色来。
二爷爷在平地上舞起树枝来。
别看他年事已高,身手着实不凡,一动一静,名范尽出。
二爷爷道:“旱地擒龙似长蛇,剑挑七寸撩蛇尾。”
树枝轻灵,一落而下,却如有千钧之力,片片尘埃激起。
僧繇画龙未点睛,风云际会化金鳞。
树枝摇摆不定,大开大合,宛若一条巨龙飘摇。凌空一刺,先前的数个剑招重合,一股磅礴的气力涌出,掀起阵阵风潮。
文小白看得惊心不定,风沙迷眼,却隐隐散出虎啸龙吟,气势不可谓不足。
二爷爷手中树枝已受不住,“呲呲”断裂,徒留了一半在手中震颤。
半晌,风定尘落,文小白鼓手叫好,想不到瘦弱的二爷爷挥展起来这般骇人。
二爷爷有些气喘,道:“这是第一招,用心练着。”
文小白道:“就这些,还不够我使的呢!”
“你先练会了这一招,其他的明日再教。”二爷爷一见他不服的样子,又道:“你不要说甚么,先练一遍看看。”
“这有何难,看了我来。”
文小白胸有成竹,默默将招式动作回忆了一遍。
树枝一挑,施展开来。
不知是树枝不顺手,还是有甚么没记住。经他一施展,不像甚么擒龙,反倒像乡野间的捕蛇匠了。
一招一式没了气力,纵然有心改变,也没有门道。
二爷爷看了直摇头,道:“这些招式动作,皆是有违人体发力原理,所以你使不出力气来。但只要使出,皆是打人措手不及。因此让你勤奋练习,使出更大的力道。”
文小白方明白二爷爷的苦心,道:“我知道了,你且去休息罢。有了不会的,我会去问的。”
二爷爷乐得清闲,身影一闪,便回了草屋。
文小白看得出奇,以往二爷爷都是躺在安乐椅上逍遥,今日却一反常态入了屋子。
但这些与他不相干,只管埋头苦练。
二爷爷进了屋子,翻起了屋内堆得满满当当,到处都是的珍书古籍。
两个半时辰飘然而过,文小白练得有模有样,纵不能跟二爷爷相提并论,但也有一番滋味。
夕阳落山,二爷爷出了屋来,高喝一声:“回来罢,吃饭!”
文小白“嗯”了一声,已跑了去。
老顽童闻声出门,看着面前的碗筷道:“呦,今天改伙食了,吃了几年的虫草咋不吃了。”
谁知二爷爷抓住一个碗扔给老顽童,道:“你的没什么变化,还是这些虫草。只是那个臭小子,就不能再随便应付了,整天练武,需要以药材辅佐。”
说话间,文小白回来了。
眼前碗里的是一颗五瓣三色的花朵,不禁道:“二爷爷,怎么把三色花给我吃了,这不是极珍贵的吗?”
二爷爷还未开口,老顽童忍不住开口道:“不如给了我罢,刚好这几天身子虚。”
二爷爷筷子一敲碗边,道:“好啊,就是不知道你吃下去是毒物还是补药了。”
老顽童伸出的手讪讪收回,老毒物的本事他还是了解的。
二爷爷伸手握住碗底,用内力一催,花朵便化成了水,递给文小白道:“等你把我这苗圃里的奇珍异草吃光了,大概也能算个高手了。”
…………………………
翌日,后日,大后日…………
文小白上午便是苦练凌波微步,下午修炼擒龙剑法。
二爷爷将“双龙戏珠”“龙口夺食”“龙凤合鸣”……等六十九式一并传给文小白。
至于剩余三式为何不传,二爷爷不愿说,老顽童不敢说,只留下文小白一人挠手抓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