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的第一笔钱给你买的’的这话,在陆嘉言耳中不断回响,惹得他心中一阵悸动。
挪了张凳子给楚霓,自己坐下后才将楚霓给的包裹在书案上打开。
里头最上的是一直湖笔,底下有几刀宣纸。
湖笔是常见的样式,因着经久耐用,亦是陆嘉言常用的款式,摩挲了那湖笔一下,陆嘉言稳住心绪,才拿了那底下的宣纸。
上层放的是贵价的澄心纸,陆嘉言甫一看到,还以为自己看错,仔细一观一确认,心中顿生暖意,但随即又觉得怜惜。
“霓儿,这……”那澄心纸在陆嘉言手中,对着楚霓欲言又止。
“你赚到银钱了我很替你欢喜,你买的我都喜欢,亦是我常用的,但……这澄心纸定是要花了你许多钱的。”
楚霓适时开口:“诶!你喜欢就行了,那想来我是没有买错了,不要说劳什子许多钱这话,为你花这点我是乐意的,千金亦是难买我花钱花得欣喜!”
陆嘉言听楚霓这样说,还是心中戚戚,想着这澄心纸要一百五十文钱呢,楚霓这才上工两日,隔壁脂粉进项还能高过药铺不成?
要不要将这些折合成银钱给楚霓,是陆嘉言现下十分犹豫之事。
见楚霓这般欢喜,因为自己赚到银钱了,又是担心自己若给了钱,是不是会搅了楚霓兴致,一时间十分苦恼。
“陆哥哥!你可切莫想着折合成银钱给我啊,你若真的这般想,我可是要哭给你看的哦!”
楚霓一语中的,可不就是陆嘉言此时心中所想。
陆嘉言也只好,“哪里哪里,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干巴巴笑了两声,又问起楚霓的情况,“你在那胭脂店做工可还习惯?”
“嗯,也不知怎的,我用起脂粉竟是十分得心应手,画出的妆容也很得他人喜欢,在那胭脂店用了收效甚好。云娘待我也好,每月给我开了二两的工钱,若是进项多了还会给我些分成”,楚霓语调轻扬。
云娘在杏林坊旁开胭脂店已一年多有余,两家店面隔着一堵墙,自是相识的。
不过因着杏林坊中无论老小皆是男子,是以,与云娘过往并不甚密。
听着楚霓这般说道,那陆嘉言倒是有感那云娘对楚霓的大方。
阿青在杏林坊中当学徒本是没工钱的,但陆大夫念着阿青孤儿寡母,还是给阿青一月一两的工钱,每逢时节也会多一些,就这工钱也要比市面上的小工高的了。
思及此,被打断,就听楚霓道:“我今夜等你,其实……还有事……”
“嗯?”陆嘉言将纸笔归置好。
“你可否给我一身你的衣服,穿旧了的,或是小了的就好。”
“可以么?”
……
陆嘉言:“我的衣服?为何?”
楚霓:“事情是这样的……”
楚霓就将需要男子服饰做何种用途解释给陆嘉言听,楚霓觉得无什,但是陆嘉言不啊,作为一个‘实心’的古代人,这等胆大妄为十分荒唐的想法,恕陆嘉言无力接受啊。
是以,“不可”、“不要这般”、“不妥”、“霓儿!莫要胡闹”等,十分频繁地出现在两人的对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