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霓习惯了从细微处观察人的各种反应,看着男子的回答不疑有他。却也低头俯视男子,继续追问:“那你作何不出声息,暗中行偷窥之事?”
这一质问,男子连忙作揖并道:“姑娘说在下暗中行偷窥之事却是冤枉,在下原本于此稍作休息,原本醒来之时是想去下边水潭稍事洗漱,却不想一探头见姑娘于水中。”
说到这里只见那男子耳朵就开始发红了,但因敛着眉,表情也实在看不真切。
他继续说道:“只远远一眼,在下便立马藏于草木茂密处,一是怕惊着姑娘,一是事关姑娘名节,在下只能躲避于此,只盼能保全姑娘名节。”
男子稍作停顿,抬头真地看了楚霓一眼。这一眼想起那于潭水中一抹雪白,心中顿时一阵火燎般滚烫,脸颊也开始发红。
他抿了抿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对楚霓说道:“在下休憩于此实属无奈,但无意得见姑娘于潭中洗漱也属实,实在不敢有所欺瞒。如此,请姑娘告知在下家中所在,在下也好酌请媒人上门提亲,如此方能保全姑娘名节。”
说完又对楚霓深深作揖。
男子无奈在野外过了一宿,衣袍倒还是十分干净,五官长得清秀颇能讨得别人信任。
楚霓没有说话,大概也能了解这男的说的话和他的心思。且看他态度从始至终都谦逊有礼,便也愿意相信男子说的是真的。遂放松了戒备,表情不像方才凶恶。
这男的说自己是生活在炎城中的,楚霓脸上就有了一丝笑意。
但双手仍交叠于胸前,下巴轻抬,问道:“你,贵姓啊?”
男子这才想起,刚才一番,竟光顾着解释女子对自己的怀疑,忘记自报家门。
稍一汗颜,立马说道:“在下姓陆,名嘉言,炎城人氏。家中经营医馆,父母早逝,仅在下与祖父相伴,年方十六,未曾娶妻定亲。去岁已是生员,将欲参加今年秋闱......。”
楚霓眼中带着探究,听他一股脑把自己家事交代地一清二楚,事无巨细。
另一方,陆嘉言边观察着楚霓的神色,见她虽带着探究也无反感之意。心中想的是看了人家身子,虽只远远一眼,但也想着不误了姑娘清白,娶回家才是大丈夫该有的风度。
如此,陆嘉言已经说到家中产业处去了。
楚霓心中已有主意,便打断了他,说到:“打住,你不用再说了。”
看陆嘉言一时傻愣,霎时让楚霓止不住笑意。
此时态度也好了:“我也不知自己家住何处,是何处人士,只因我一醒来便在一处破庙附近,身上除了一身破烂衣衫再无他物。”
陆嘉言听到此,心中惊叹。
又听楚霓继续道:“我只记得我叫楚霓,其他一概不知,娶妻名节劳什子的不要再说,只需你为我提供一住处就行,我只求不风餐露宿即可。”
楚霓说得坦荡,听得陆嘉言满心怜惜道:“既如此,在下应姑娘所求,定如姑娘所愿,嫁娶之事便不急,不急。”
说罢,便蹲下身去,整理散落的背篓。